蘇母一見到女兒回來了,跟見到救星似的,屢次在鄧翠蓉身上吃虧的蘇母雖然斗不過她,可是她至少學(xué)會了一樣,那就是躲!
蘇簡不著痕跡地將蘇母護(hù)在身后,眼神凌厲的看著兩人。
“姐,你誤會了,今天是小年,我和媽是來看蘇媽媽的。”蘇歡笑得很甜,聲音膩得讓人發(fā)顫。
鄧翠蓉趕緊附和道:“是啊,小簡啊,我真的是過來看姐姐和你的。”
這種三歲小孩子都不會信的話,蘇簡要是信了才有鬼呢!
憑她在蘇家存活十年的經(jīng)驗(yàn)來看,只要是鄧翠蓉和蘇歡一露出什么表情,她就能猜到她們安的什么心,比如現(xiàn)在,肯定不是來拜年,絕對是來找茬!
“小媽,蘇歡,我不想把說過的話在重復(fù)一遍。”蘇簡的眸中滿是清冷,似乎凝結(jié)了這一個冬天的寒氣。
鄧翠蓉拼命壓抑中心中的怒火,要是在平常哪有她蘇簡羞辱她們的份,可是為了蘇歡能夠奪回沈子翰的心,她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她扯了扯蘇歡的衣袖,蘇歡立馬上前道:“姐,你別這樣嘛,你看爸還特地讓我和媽給你們帶來了好吃的,福伯,你幫我拿過來。”
站在一旁,一直沒有吭聲的福伯默默把東西拎過來。
蘇簡不是傻子,她和蘇母以前在蘇家的時候曾得過福伯的恩惠,看福伯的臉色她就知道這對母女肯定是有什么計劃。
若是蘇建國真的關(guān)心她們,福伯肯定是非常高興地,而此時……
“蘇媽媽,這里面有爸爸為你準(zhǔn)備糕點(diǎn),你嘗嘗。”蘇歡早就知道攻克不了蘇簡這堵堅固的城墻,她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蘇母。
她長得本就討喜,又加上嘴巴甜,本來蘇母是不討厭她的,可是上次她竟然想推蘇簡下樓,可把她嚇壞了,自那以后她對蘇歡的態(tài)度就變了。
“小歡,你們還是回去吧,小簡心情不好,你們還是不要來了吧。”蘇母勉為其難的說道,但是在掃過那些糕點(diǎn)的時候,她的眼神中是有點(diǎn)期待的。
因?yàn)樘K歡提到了蘇建國。
“蘇媽媽,你真的要辜負(fù)爸爸一番心意嘛,你不要的話,我?guī)Щ厝ィ职挚隙ㄊ且R我的。”蘇歡有些委屈,大眼睛里浸滿水霧。
蘇母想安慰,可又不敢開口。
蘇簡推開蘇歡,“你能不能不要再裝了,蘇歡,你不累我都累了,趕我們出蘇家,你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不是嗎?為什么還要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她的語氣甚至帶著一些無奈,對這對母女她忍了十幾年,真的夠了!
殷顥心疼地將蘇簡攬在懷里,她過去的遭遇他不是十分清楚,但是上一次回到了蘇家他也能猜個七七八八了,他打心里心疼她。
“如果你們再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一把渾厚低沉的嗓音讓鄧翠蓉母女為之一振。
她們有些膽怯地看著殷顥,蘇歡給鄧翠蓉睇了個眼色,她趕忙上前抓住蘇母的手,“姐姐,該請教的我也請教了,以后再來看你啊!”
蘇母處于禮貌不好猛地掙脫,她只好點(diǎn)點(diǎn)頭,扯開一個笑。
“蘇媽媽,姐姐,我們走了。”蘇歡猶豫不決地開口,小臉上的楚楚動人讓人看著都忍不住為之動容。
就在福伯要跟著他們一起下樓的時候,蘇簡將一個紅包塞到了他的口袋里,看到他的為難,她輕輕搖了搖頭。
三人走后,蘇簡握住蘇母冰涼的手,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媽,我說了多少遍,不要搭理小媽,你為什么還要放她們進(jìn)來?”
蘇母帶著歉疚,“按門鈴的是福伯,我沒想那么多久開門了……小簡,你還有孩子呢,不要生氣了。”
殷顥捏了捏她的肩膀,“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媽善良,你不要生氣了。”
“我不是生氣,我是心疼您。”蘇簡說著心理堵得難受。
她不止一次見過鄧翠蓉對蘇母頤指氣使,各種給她難堪,當(dāng)初她小,翅膀不夠硬,蘇母讓她忍她就全都忍了,可是忍不代表不恨,從小到大的疙瘩哪是那么容易就解開的。
更何況是對破壞她家庭的狐貍精母女呢?
蘇簡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卻還是難以平復(fù)自己的心情,她吸了吸鼻子,“我出去走走。”
還不等殷顥開口,她就一個人跑了出去,這么多年也習(xí)慣了,有心事的時候吹吹風(fēng),讓那些不愉快都被風(fēng)吹散,不要在心里留下任何的痕跡,這便是她能做的。
“都是我沒用,我沒保護(hù)好小簡。”蘇母紅了眼睛,生氣地捶打著自己的腿。
殷顥趕忙拉住她,安慰道:“媽,你是善良,寧可選擇與人方便,也不會與人為難,是她們做的太過分了,你不用放在心上,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小顥,那小簡……”蘇母擔(dān)憂地看著自己的女婿。
殷顥笑了笑,“我現(xiàn)在就去把她追回來,等你做好飯,咱們一起過小年,好嗎?”
“好,好……”蘇母重重地點(diǎn)頭,眼睛里還噙著淚花。
蘇簡一個人迎著風(fēng)走,任憑冬日里如同刀子似的寒風(fēng)吹打著她的臉頰,吹干她眼中噙著的淚水。
“老婆,還難過呢?”殷顥從后面追上來,勾住她的腰。
蘇簡慌忙擦了擦眼淚,她不喜歡別人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她寧可所有人認(rèn)識的蘇簡都是一副寵辱不驚、平靜如水的樣子。
“別哭了。”殷顥用指腹輕輕擦去她的淚,在她的眉心吻了吻,“我知道你在氣什么,可是媽她活了半輩子都是那么善良,哪能說變就變的?”
“你不懂。”蘇簡轉(zhuǎn)過頭去。
殷顥嘆了口氣,“小固執(zhí),那你說,我聽聽,看看懂不懂好嗎?”
“都說了你不懂,能不能不要再問了!”蘇簡一把推開他,自顧自向前走去,還不忘偷偷拭去眼角殘余的淚。
她就像是頭受傷的小野獸,選擇孤獨(dú)的舔舐傷口,她把所有的人都排斥在外,包括他。
殷顥跟在她后面,兩人一起走了好遠(yuǎn),直到蘇簡無奈地轉(zhuǎn)過身來,“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行不行?”
他搖搖頭,上前幾步站到她的前面,抬起雙臂將她按進(jìn)自己的懷里,還不忘用滾熱的手掌替她溫暖吹紅了的耳根。
“我是你男人,是你可以依賴一輩子的人,你現(xiàn)在靠我那么近,你聽聽我的心,看它是不是真的愛你。”
蘇簡額頭抵著他的胸膛,耳邊傳來他有力的心跳聲,頻率有些快,不知為何,她這樣聽著,心就安了下來。
“我好了,我們回去吧。”她輕聲道。
殷顥頜首答應(yīng),卻在口袋里握緊了手機(jī),幾次三番找蘇簡的麻煩,難不成蘇家就真的那么不在乎這母女倆的死活?
好,那他也何必念及那是蘇簡的娘家呢?!
回到家中,蘇母在廚房忙碌著,一看到女兒女婿一起回來,她笑彎了眼睛,“還是我們小顥能哄得了人。”
“我只哄我老婆一個人。”殷顥低下頭用鼻尖在蘇簡的發(fā)絲間蹭了蹭。
蘇簡有些臉紅,畢竟是當(dāng)著蘇母的面,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蘇母拿著鍋鏟別提有多高興了,“你們都有孩子了,感情還那么好,做媽的心里高興啊,又趁著這是過年,讓媽好好給你們露一手。”
“謝謝媽。”殷顥的唇邊漾起一抹好看的笑。
叮鈴鈴……門鈴響了。
蘇簡皺了皺眉,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蘇歡去而復(fù)返?
這不是找抽呢嗎?
“我來吧。”殷顥看出她的臉色變得沉了下去,先她一步開門。
門剛一打開,一個全身毛絨絨的人就鉆了進(jìn)來,嘴里還不斷地喊著:“凍死我了,凍死我了。”
“雪彥?”蘇簡有些驚訝。
秦雪彥把白色羽絨服自帶的帽子給摘下來,露出全副武裝下的小臉,“妞兒,我昨個夜班,今天實(shí)在沒地方去,就過來蹭飯了,蘇媽,你不會嫌棄我吧。”
“這孩子,說的什么話,快點(diǎn)暖和暖和身子,準(zhǔn)備吃飯!”蘇母樂呵呵地招呼著。
秦雪彥大氣地應(yīng)下:“好嘞,我這就去洗手!”
有一段時間,蘇母是把秦雪彥當(dāng)成自己孩子養(yǎng)的,那時候她兩都是剛工作,沒日沒夜的,秦雪彥那廚藝根本不叫廚藝,幾次下廚都弄得物業(yè)投訴,說是怕她炸了整棟樓。
沒辦法了,她就只好天天下館子、吃外賣,有一次被蘇母撞見了,哪能讓她那么吃,就讓蘇簡帶著她每天回來吃飯。
秦雪彥那一陣子胖了好幾斤呢!
都沒有外人,一個小年飯,四個人圍在一張桌上,吃著蘇母做的美味,秦雪彥眨了眨眼睛看向蘇簡。
“沒有酒,不準(zhǔn)喝。”她想都沒有直接戳破她那點(diǎn)小期待。
“壞人!人家值了一個夜班,你還不讓我喝點(diǎn)小酒緩解一下緊張的神經(jīng)。”秦雪彥別過頭去,假裝生氣。
蘇簡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夾了塊醉蝦放到她碗里,“你那值班是值班嗎?從晚上八點(diǎn)能睡到早上十點(diǎn),吃點(diǎn)醉蝦過過癮,不準(zhǔn)喝酒。”
秦雪彥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嘿嘿笑了兩聲,“你怎么那么了解我呢!妞兒,說,天天觀察我那么仔細(xì)干嘛?也不怕你老公吃醋!”
蘇簡翻了個白眼,“你有哪點(diǎn)能讓他吃醋的地方,說出來讓我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