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總……”胡東欲言又止,微蹙著眉峰的臉上劃過一抹遲疑之色。
霍青城呼吸微微一滯,想盡辦法忽略掉胡東身上那盡力克制卻隱隱而出的悲傷。
“說!”他眉峰微蹙,剛剛放開的手又緊握了起來,白到透明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胡東吞咽了下口水,艱澀的開口:“您昏迷期間,喬小姐和孩子的一切都由霍先生把控著。不管是醫(yī)院還是喬家,任何人都不許靠近。哪怕是無孔不入的記者都不能靠近半分!
“講重點(diǎn)!”一股無名的焦躁在心頭升起,他試著強(qiáng)行壓制下去,卻壓不下去。語氣中都帶著暴戾。
“我動用了不少關(guān)系也無法靠近,直到……傳出喬小姐和孩子的死訊,他們被送去太平間……”
胡東微微抬頭睨了眼霍青城,眼見著他深邃的眸底瞬間腥紅成一片,仿若瞬間就要掀起血雨腥風(fēng)。
他薄唇半開半合,到了唇邊的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直到霍青城冷涼的眸光睨向他,他不覺得打了個寒顫:“當(dāng)晚,我買通醫(yī)院的人去了一次太平間,遺體的確是喬小姐和孩子的……”
死了?不可能!你的死了,你欠我的債,我跟誰討要?
像是有人偷走了周遭的空氣,霍青城呼吸漸緊,他右手撐傘,左右松了松領(lǐng)帶,還是覺得不夠,他隨即重重一拉領(lǐng)口,扯掉一顆扣子,胸口里仿若堵著一塊千金巨石,讓他太難受了。
胡東低著頭,刻意回避他染了血雨腥風(fēng)的眸光。
“至于孩子生父的事一直沒有線索,負(fù)責(zé)調(diào)查的人說齊小姐曾經(jīng)去外地學(xué)了半年的按摩,孩子有可能是那個時候生的。他也曾經(jīng)去過那里調(diào)查,但是一直沒有頭緒!
“那她和霍高俊呢?霍高俊為什么要那樣對她?”
她的眼睛瞎了,難道心也瞎了?到底是為什么她要選擇那樣一個對待她的男人?
握住傘柄的手背青筋暴起,空氣里仿佛藏了針,每呼吸一口,都會讓他心肺潰爛成泥。
“當(dāng)年霍先生出車禍雙眼失明,是喬小姐自愿把角膜獻(xiàn)給霍先生的?墒中g(shù)中喬小姐的眼睛受傷徹底失明,大概是覺得虧欠喬小姐,出院后霍先生立刻同喬小姐訂婚,并且對她很好。可是到了后來卻在得知喬小姐懷孕卻不肯說出孩子生父是誰開始,才對喬小姐產(chǎn)生芥蒂。
以至于兩人關(guān)系惡化;粝壬(jīng)咬牙切齒的發(fā)誓,要讓喬小姐生不如死。喬小姐在霍家吃了很多苦,明明頂著霍家未來少奶奶的頭銜,過得卻是還不如下人一般的日子。”
喬子衿,為什么你要選擇這樣的生活?難道只是為了他的錢和地位?這兩樣,難道對你來說真的就這樣重要,以至于要你無所不用其極?
寒涼的空氣纏著身體,無孔不入。他太陽穴突突的跳動著,目呲欲裂,握住傘柄的手青筋暴起。
“霍總,按照孩子的生日推算,喬小姐是在離開您之后才懷孕的,所以那孩子應(yīng)該不是您的。
當(dāng)年離開您是喬小姐自己的選擇,事情發(fā)展到這種地步,也跟您無關(guān),霍總,您要保重自己的身體……”胡東上前一步,緊張的看著霍青城,眸底暈染著濃重的擔(dān)憂。
笑話,她死了,是他樂于所見,我好的很,我為什么要保重身體。
她死了,終于死了,這不是他一直盼望的事么!
霍青城耳邊里傳來嗡鳴聲,胡東的嘴巴開開合合,他卻再也聽不進(jìn)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