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王府
蕭承赫來到書房,召來蕭朝,還有王府的暗衛(wèi)與暗探,詢問道:“靈兒失蹤前后,王府周圍有何可疑之處?”眾人均說未察覺到異樣,與往日一般無二。
蕭承赫心中疑慮,“為什么擄走的是靈兒?若是為財,逸兒是世子,擄走世子才能拿到更多的錢。楚江秋一代大俠,這幾年在王府也是平安無事,不可能有江湖仇家才對,再者,我也不信有哪個江湖人士膽大包天敢來我安慶王府劫人。”
蕭朝,思索片刻說道:“王爺,對方的目的絕不會如此簡單。”
“那會是為了什么?靈兒現(xiàn)在已是父母雙亡,有什么價值值得對方鋌而走險,在王府擄人?”眾人想了半天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來的日子,蕭承赫信守承諾,整日陪著蕭天逸,四處尋找靈兒,汴京城周邊的村鎮(zhèn),一一尋遍,可惜沒有任何線索。
懸賞金額一度從黃金十兩,加到了黃金千兩,可還是一無所獲。蕭天逸在一次次失望的打擊中漸漸成長。性子越發(fā)清冷,蕭承赫看在眼里,痛在心頭。
這一日父子二人在汴京街上走著,遇到一個年約五六歲的小男孩,在街邊乞討。一身破爛衣服,臉上臟兮兮的,身體瘦弱。
蕭承赫走到小男孩身邊,問道:“孩子,你的父母呢?”小男孩膽怯的看了一眼眼前這個衣著華麗的大叔,旁邊還站著一個生的很好看的哥哥。怯生生的答道:“都死了。”
蕭承赫繼續(xù)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塵兒。”小孩一直低著頭回話,再不敢抬眼看半分。
“你可愿意跟我回家?以后就不用挨餓了。”
“每天都有飯吃嗎?”聽到這話,他又抬起頭來,蕭承赫看到,這孩子眼里有光。
蕭承赫溫柔的說:“對,每天都飯吃,還能讀書寫字。你可愿意?”“我愿意。”這個孩童見他們不像壞人,如今也沒什么更糟的結(jié)果了,倒不如相信他們。
蕭承赫將孩童帶回了王府,管家迎上前來向蕭承赫問安:“王爺您回來了。”蕭承赫點點頭說道:“陳擇,你來的正好,這個孩子父母雙亡,流落街頭。以后就留在府中與世子作伴吧,你帶他下去洗漱干凈,給他找兩身合適的衣服。哦,對了,就叫他蕭塵吧。”管家點點頭回道:“是王爺。我這就帶他去洗漱干凈。”管家低頭看向蕭塵,長相倒也眉清目秀的,眼睛清澈明亮,蕭塵見管家微笑看著自己,頓時少了些膽怯,也大著膽子看向了管家。管家伸出手說道:“蕭塵,跟我走吧。”蕭塵伸出小手,放到了管家的大手掌里,暖暖的。管家?guī)е拤m離開了。
蕭承赫帶著蕭天逸回后堂臥房找沈沅芷,自從憐汐離世,楚玨靈失蹤,沈沅芷的身子便時好時壞的,經(jīng)常生病。
父子二人來到臥房,沈沅芷剛喝完藥,額上還有細(xì)細(xì)的汗珠,蕭承赫拿出帕子,輕輕的為沈沅芷擦去汗珠,問道:“今日可覺得好些了?”沈沅芷微笑著回道:“王爺放心,今日已經(jīng)好多了。王爺跟逸兒今日怎的這么早就回來了?”沈沅芷心想:往日王爺陪著逸兒出門,不到天黑逸兒是不肯回府的。
蕭天逸因為父王帶了那個塵兒,不太高興。看著父王與母妃敘話,便說道:“母妃好生休息,逸兒告退了。”沈沅芷微笑著點點頭,說道:“去吧。”蕭天逸轉(zhuǎn)身出門,回了自己的臥房。
蕭承赫與沈沅芷看著蕭天逸的背景,有些無奈。沈沅芷看著蕭承赫問道:“王爺,逸兒今日是怎么了?”蕭承赫嘆了口氣說道:“沅芷,你不覺得逸兒越發(fā)的孤僻了嗎?”沈沅芷幽幽的點了點頭,一臉的無奈。蕭承赫繼續(xù)說道:“今日在街上,正好遇到一個孩童,比逸兒小幾歲,看著倒也機(jī)靈,我便將他帶回來了,以后跟逸兒一起讀書習(xí)武。逸兒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沈沅芷贊同的說道:“嗯!還是王爺想的周全。難怪逸兒今日不高興,他這性子清冷慣了,突然有個人一起,怕是不適應(yīng)。王爺,那孩子叫什么名字?”蕭承赫回道:“他本名叫塵兒,我便賜名叫蕭塵。”沈沅芷微笑著說道:“蕭塵,遠(yuǎn)離塵囂。好名字。”無論蕭承赫做什么事,說什么話,在沈沅芷看來都是對的,都是好的;蕭承赫做任何事情從不隱瞞沈沅芷,對沈沅芷一直疼愛有加。
夫妻二人自然是無架可吵,無事可爭;也許這就是婚姻幸福的真諦吧。
蕭天逸開始并不喜歡蕭塵,但是又覺得他身世可憐,在吃穿用度上倒也并沒有為難過他。只是平日里并不與他說話,總是一臉清冷的樣子。
蕭塵來到安慶王府,終于有了家的感覺,府中管家,侍女都待他極好。蕭塵也懂事乖巧,嘴巴特別甜,總能把王府眾人,哄得笑逐顏開。這個蕭塵又異常聰明機(jī)靈,很多時候,不需要蕭天逸吩咐,只需一個眼神,蕭塵,便知道世子想要什么;或者想做什么。在別人面前話癆一樣的蕭塵,到了世子面前,就像小啞巴一樣。
日子久了蕭天逸倒也習(xí)慣了,蕭塵的陪伴和存在。若是哪一日蕭塵,出門不在府中,他自己倒是有些不習(xí)慣了。
時光飛逝,轉(zhuǎn)眼間距離楚玨靈失蹤已過去三年。蕭塵,來到王府也已經(jīng)兩年了。
楚江秋與沈憐汐離世,楚玨靈失蹤,沈沅芷的身體一落千丈,生病是常有的事,安慶王便借此向皇上告了假,從此不問朝政。皇帝蕭承炎終于得償所愿,自然允準(zhǔn)。沈沅芷身體不好,蕭天逸又抵觸進(jìn)宮,所以蕭承赫也很少進(jìn)宮看望太后了,就算去也是獨自一人。
蕭天逸如今也已經(jīng)十二歲了,蕭承赫曾答應(yīng)蕭天逸,待他年滿十二歲時,便可將楓樓梧賜給他居住。
蕭天逸心心念念的楓樓梧,早早的便安排管家打掃干凈,待生辰一過,便急不可耐的,帶著蕭塵住了進(jìn)去。
蕭天逸看著熟悉的陳設(shè),童年美好的回憶都留在這,楓樓梧里了。之前王爺下令封鎖楓樓梧,大約就是怕他觸景生情,無法走出來。
如今他終于長大了,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回到這楓樓梧了。
師父練劍的地方、自己與靈兒一起玩耍的地方、小姨品茶的地方……思念的飛絮一直在眼前漂浮。蕭塵,識趣的在一旁靜靜的陪著,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問。
蕭天逸自從住進(jìn)楓樓梧,每日習(xí)武更加勤勉了。蕭塵便整日陪著世子,自然是不敢懈怠,武藝也精進(jìn)不少。
這日入夜,二人像往常一樣,各自回房歇息。蕭天逸正待寬衣,忽見屋內(nèi)人影閃過,迅速回頭。只見一個戴著青色面具的黑衣人,站在自己的身后。
蕭天逸并未害怕,問道:“你是什么人?你是來找我的嗎?”
面具人看著蕭天逸道:“世子小小年紀(jì),能有這份膽識。很好!想為你師父報仇嗎?”
“你知道殺死我?guī)煾傅娜耸钦l?”蕭天逸急切的問道。
“當(dāng)然知道,只是以你現(xiàn)在的武功,還殺不了仇人。”
“我知道,我會勤加苦練的,等我長大一定要為師父報仇。”蕭天逸目光堅定而又執(zhí)著。
面具人見此大為贊賞,又說道“如果你想武功更精進(jìn),以后每逢月弦之夜子時,我會來找你,教你武功,你可愿意?”
蕭天逸眉頭輕皺,目光中帶有絲絲戒備“可你為何要教我。”
“這個你無須知曉,你只要知道,我對你并無惡意即可。”面具人似乎并不打算做出解釋,蕭天逸見此也只好作罷。
“我可以跟你學(xué)習(xí)武藝,但是我不會拜你為師的,我的師父此生只有一人。”
“放心,我不會讓你拜師的。”面具人輕笑,似乎早知蕭天逸會有這番話。
“那從什么時候開始?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便從今日開始吧。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名字,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不可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父王和母妃。”
“本世子答應(yīng)你。”
“好!我叫北斗。”
“我記下了。”
自此,月弦之夜子時,北斗都會戴著面具出現(xiàn),教授蕭天逸武功、暗器、追蹤術(shù)、輕功等等。
一晃大半年過去
跟著北斗習(xí)武時間久了,蕭天逸發(fā)覺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能感覺出來,教授他武藝的面具人,似乎不止是北斗一人,雖然他們穿著打扮都一模一樣。
因為教授追蹤術(shù)的面具人,從不開口說話。而教他輕功的人身形更為消瘦,也從不說話。
只有北斗教授他武功赫暗器的時候,才與他說話。相處了這大半年的時間,蕭天逸已經(jīng)把三個面具人的脾性了解的一清二楚。
這日夜里,蕭天逸忽然問道:“我表妹靈兒可是你們帶走的?”北斗聽聞,心中一驚,答道:“不是我。”蕭天逸的眼中的光彩暗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蕭天逸接著道:“北斗伯伯,你說不是你,那就是你另外兩個朋友了?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你們有三個人。你能告訴我他們的名字嗎?他們每次來教我,都不跟我說話,太無趣了。”
北斗心中又是一驚,世子小小年紀(jì)觀察力,洞察力都是上乘。
看到他剛才暗淡的眼神,心中不忍。想了想便決定告訴他“教你追蹤術(shù)的是東奔,教你輕功是西走。”聽完,蕭天逸眼中并沒有太多光彩,依舊顯得落寞。
北斗看著蕭天逸的神情,有些動容,接著說道:“世子現(xiàn)在專心學(xué)好武藝,與你表妹靈兒,自有相見的那一日。”
“北斗伯伯,你知道她在哪里?對不對?”蕭天逸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北斗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承認(rèn),只說:“待你年滿十六歲自會相逢。”
而后無論蕭天逸如何哀求,北斗都不再搭話。十六歲,又是十六歲,父王也說十六歲就會告訴我仇家是誰。
還有四年,蕭天逸心里默默的計算著,這么多年都等過來了,不差這四年。在這四年里,一定要學(xué)好武藝,不能給師父丟臉,他暗下決心。
自從蕭天逸住進(jìn)了楓樓梧,安慶王與王妃更是難得看到兒子。楓樓梧大門日日緊閉,即使進(jìn)去了,世子也是整日習(xí)武看書,與他們講話也都是敷衍應(yīng)答。蕭天逸如此刻苦用功,蕭塵也不敢懈怠,每日陪著勤學(xué)苦練,二人的武藝都突飛猛進(jìn)。
蕭承赫心里明白,兒子一心想為師父一家報仇。他也曾答應(yīng)過蕭天逸,等他年滿十六歲,就會告訴他所發(fā)生的一切事情,當(dāng)初是迫不得已出此緩兵之計。沒想到兒子與楚江秋一家的感情如此深厚,看來自己最終是要兌現(xiàn)諾言的了。
四年后
在蕭天逸急切的期盼中度過,這四年里蕭天逸勤學(xué)苦練,加上他天資聰穎,武學(xué)造詣遠(yuǎn)非同齡人可比。而他不知道的是,以他目前的身手,已經(jīng)遠(yuǎn)超當(dāng)年的楚江秋。
要知道,蕭天逸的《宛花劍法》得自楚江秋真?zhèn)鳎疽呀?jīng)躋身當(dāng)世高手之位。再加上北斗,東奔,西走三人四年來的悉心教導(dǎo),就是當(dāng)世任何一位宗師級別的人物,恐怕也是奈何不得他了。
十六歲這一年對于蕭天逸來說,絕對是意義非凡的,牢記七年的血海深仇,今天終于能得到一個答案了。還有靈兒,北斗伯伯曾說過,等我十六歲便可以見到靈兒。
這日,蕭天逸祭奠完師父,便來到書房尋安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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