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秋止歌不僅看出名堂出來,還瞳孔微縮,那些雇傭殺她的人該是下了多大的血本吶,對方四人,一個是劍圣六階,一個劍圣五階,一個劍士九階,還有一個……居然是劍神階,不過是劍神前期,應該是剛剛從劍圣階晉升。
劍圣六階的那個和趕車的馬夫二人戰在一起,趕車的馬夫叫李斯,是暗處保護秋止歌那個護衛李玨的弟弟,二人是雙胞胎哥弟,且是孤兒,小時被秋老爺子救回秋府后,培養成他的護衛,李斯也是劍圣六階,二人此時正打得難舍難分。
李玨是劍圣九階,正和劍士九階的那個打在一塊兒,對方被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劍圣五階的那個正是和南宮兄弟二人打的那個,見自己的人不敵,只一招便把南宮棠哥弟兩個震出打斗了圈外,去幫著打李玨的那個打李玨去了。
而宇文朗倒霉催的,竟然讓他碰上了劍神級的那個,他才剛剛晉階劍圣階啊,所以,他還未動手,竟就被對方的威壓壓得喘不過氣來,站在那兒臉色慘白,死死的硬撐著。
雙方剛剛交手,自己這方就有三人受傷,秋止歌一看不好,飛身上去要去幫宇文朗,然而,對方是劍神階高手,秋止歌竟然都無法靠近二人的戰斗圈。
而另一邊,南宮棠和南宮梨二人被對方震飛受傷后,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雪地上,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秋止歌退而求其次,先將兩個表哥扶起來,替二人把了脈,二人皆受了很重的內傷,立即從袖子里掏出瓷瓶,從里面倒出兩粒金色的續元丹,這是她出行前為了以防萬一煉制的。
秋止歌把丹藥喂進兩個表哥的嘴后沒一晌,二人就睜開了眼。
“大表哥,小表哥,感覺還好嗎?”
“歌兒,我和弟弟都沒事。只是阿朗他……”
秋止歌為二人看傷療傷也只幾息功夫,然而,就在這幾息功夫里,宇文朗已經扛不住了,若不是他身上有爹爹給他的保命的靈器,他此時已經躺尸在這里野外了。
秋止歌看著宇文朗臉色如金紙,嘴角流血,兩只腳已經深深陷入雪地里的泥下,知道他已經撐不住了,不由得心中著急,但是她和兩個表哥的實力擺在那,怎么辦?
難道今天她們都要折在這里了嗎?
她自己死了不要緊,但她不能連累兩個表哥和宇文朗也沒了性命。
秋止歌摸著手上的鐲子,那里面有一粒自己和爺爺都舍不得吃的丹藥,是她根據《神元丹錄》里的配方煉制的神皇丹。
她用了上百種主材,兩百多種輔材才煉制出了一粒,這些藥材中有好幾種藥材可遇不可求,爺爺聽了丹藥的名字驚得差點兒暈過去,說神靈丹只在傳說中的玄天大陸才有,他是當年救了毒醫后無意中聽他提起過。
當時受了重傷的毒醫道,若是能得一粒那邊的神皇丹,他就不怕了。
隔了多少年,突然從自己的孫女聽到神皇丹三字,而且還煉了出來,可見秋老爺子當時那個心情,是又驚又嚇又激動,得知是秋止歌無意中得了那丹方,只道是自己的孫女有福有了奇遇,就沒再追問下去。
秋止歌當時也很激動,如果秋老爺子說的是真的,那么就可能說明小羽和小方鼎他們是從玄天大陸而來,她那三本書也是玄天大陸上的東西了。
“啊……”
一聲慘叫將秋止歌拉回了思緒,朝那邊看去,只見宇文朗的身子已經被對方的威壓壓得陷進了雪地里,此時只有脖子和頭露在了外面
秋止歌齜牙欲裂,對方這是想活埋了宇文朗啊,秋止歌腳步一動,飛身而去,“住手!你給我住手。”
“不是要買我的命嗎?與他們無關,你放了他們。”
劍神級高手正是對方四人為首之人,聽了秋止歌氣急的話語,倒是松了手,然而,下一刻,秋止歌感覺到鋪天蓋地的威壓就向自己奔來,秋止歌呼吸一窒,心中立即悶得喘不過氣來,冷汗也往外冒。
不行,不能這樣死了!
她還有爹爹要救,府中還有爺爺被二房一家虎視眈眈的盯著,她不能讓他們二人都死在敵人的詭計下,丹藥再難得,還可以再煉,人死了卻難以復生。
“表妹……”
“表妹……”
不遠處的南宮棠兩人都感覺到了這股威壓的嚇人之處,二人心急如焚,掙扎起來,腳下一軟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被人生生壓進了雪地的宇文朗早就在對方松手后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李斯和李玨二人已經集合在一起,肩并肩的與另外三個人打得天昏地暗,此時,雙方都不知道打斗到哪兒去,根本看不到秋止歌已經置身危險中。
馬車人的晚霞和江幽羽兩個死死扒著窗沿,兩個急赤白臉的嘴唇都咬出了血,卻聽了秋止歌的話不敢出來送死和影響到她。
“停手,你想要我死等我把話說完再動手也不遲。”
秋止歌在自己快要被對方氣勢壓得說不出話來以前,咬著牙把這句話完整的說出了口,這句話一說出口,她臉上額上,背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但對方顯然不把秋止歌的話放在耳里,站在那依然一動不動,黑色的面巾后面一雙銳利的雙眼死死盯著秋止歌,臨死前想要玩把戲的人他看得多了。
此時,秋止歌有些后悔,她應該剛剛沖過來時就把丹藥拿出來與對方談判,是她低估了這些人殺她的決心。
秋止歌不知道的是,這一次為了能除掉她,二房一家可是出了大手筆,他們給殺手組織的報酬是十萬兩金葉子和靈石一萬兩。
要知道,殺手組織這些年有人讓他們出手殺天權國的皇上也不過是比這個價格高一點點而已。
只不過,他們不敢接罷了,畢竟是一個的皇上,他們不敢招惹大麻煩,而秋止歌是誰,一個十幾歲的女子罷了,他們臨行前與自家血手盟的盟主是發過誓的,不殺了秋止歌終不還。
所以秋止歌是不知道,若是知道,怕是要氣得吐血。
不過,不用氣得吐血,她此時已經被面前的人弄得快吐血了,劍神級高手真不是蓋的,分分秒秒就能弄死你。
趴在窗戶邊的小屁孩江幽羽盯著臉色越來越白,嘴角,鼻子已經在流血,渾身打著顫的秋止歌,失去記憶的大腦突然出現了很多很多的畫面。
那是有關他姐姐的畫面。
姐姐,姐姐……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小羽不要你死,你死了,小羽我怎么辦?
姐姐,她現在在被壞人欺負!
姐姐,她要死了!
藍幽羽的腦中嗡嗡響,全是這個念頭,姐姐流血了,姐姐要死了,他不要姐姐死,他要救姐姐!
晚霞沒有注意到,此時的江幽羽小小臉上全是不符合他年紀的戾氣,在極大的恐懼里,害怕失去秋止歌的恐懼里,小屁孩的眼神先是一片茫然,無助,然后蒙了一層厚厚的灰色。
再然后,眼神逐漸變得幽冷,再再到后面,他的眼神竟然變成了赤紅色,當所有的紅色淹沒了他的雙眼后,他的身子也在變化……
“小羽,你……”
當晚霞發現江幽羽從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屁孩變成了一頭渾身是白毛,長出耳朵和尾巴的小狼崽后,嚇得腳下一軟,雙眼驚恐的看著他,語無倫次的跌在馬車箱底。
小羽……他……他是狼崽子。
然后,一瞬間,趴在那的白色小家伙劃成一道白色的流光,急射向快把秋止歌弄死的劍神級高手。
對方在秋止歌這邊所有人出手后,已經看穿了秋止歌一行的實力,所以,他現在正洋洋得意的欣賞著在自己威壓下已經慢慢失去意識,七孔流血的秋止歌。
當江幽羽化成的小狼崽拼盡全力襲向他的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它一掌拍飛,然后重重砸在雪地里。
暴怒中的小羽豈會放過他,趁他病要他命,所以,當他躺在地上掙扎著準備站起來時,又被小狼崽一屁股給坐進了泥心里。
我拍,我拍,我拍死你,讓你傷我姐姐,讓你想埋了阿朗公子,讓你欺負人……
左一爪,
右一爪,
左一爪,
右一爪,
小狼崽整整拍了劍神級高手九九八十一掌,不但把對方的肉體拍成了爛泥,還把對方的肉泥拍進了地心里這才作罷。
小狼崽收起了前爪,然后暗哼一聲,又拿后掌跺了跺泥心,踩得結結實實的。
一直看著這一幕又驚又喜的南宮兄弟倆:“……”
暴力,太暴力了!
殘忍,太他媽的殘忍了!
可是,他們咋就那么喜歡它呢?
對,就這樣,拍,死命拍,拍死他丫的。
遠遠看著的晚霞打了個寒顫,它,它真的是平時嬉皮笑臉叫自己“小霞霞”的江幽羽嗎?此時,晚霞心里在深刻檢討自己有沒有狠狠的得罪過他。
想著自己只和他拌拌嘴,這才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氣,急急的跳下馬車,向已經暈過去的秋止歌跑去。
晚霞在秋止歌身上掏出瓷瓶,倒出一粒續元丹喂進她的嘴中,又取出手帕替她擦了臉上的汗水和血水,心疼得直跳眼淚。
“小姐,嗚,嗚……”
南宮棠兄弟倆各自攙扶著慢慢走了過來,南宮棠探了探秋止歌的鼻息,又為她探了脈,雖然和他們一樣受了內傷,且內傷很重,但幸而有她自己煉制的丹藥在,他們都撿回了一條命。
秋止歌被三人合力扶回了馬車,晚霞這才有時間去管還被埋在雪地里的宇文朗,宇文朗整個身子陷在泥里,晚霞人小力氣小,像拔泥里的蘿卜一樣,拔了半天也沒給他拔出來。
“真是重死了。”
晚霞嘀咕了句。
“我們來幫忙,喂過丹藥了嗎?”
南宮棠看著晚霞的動作,眉頭跳了跳,生怕她把宇文朗真給弄死了。
“喂了,死不了,就是太重,我拽不出來。”
南宮棠和南宮梨在心中同情了宇文朗一把,然后掏出匕首,迅速將他周圍的土挖去了許多,三個人合伙這才吭哧吭哧的將他從泥拖了出來。
李斯和李玨終于打敗了其他三人,匆匆趕回來時,看到這樣一幕,而且還沒有看到秋止歌,嚇得李斯將手中半死不活的人扔在了地上。
“南宮公子,大小姐呢?”
“你們回來了?受傷了沒有?表妹受了傷在馬車中。”
“受了點小傷,不礙事,我們去看看大小姐。”
當秋止歌悠悠醒過來時,眼神對上眾人關心的面孔,還有抽噎著的小晚霞雙眼都哭腫成了桃子,腦子懵了那么一晌,“我,我這是怎么了?”
“小姐,你終于醒過來了?你知道嗎?你差點兒死了,哇……”
晚霞的抽噎聲,變成了大哭。
秋止歌:“……”
半晌后,秋止歌這才想起來,原來在路上遇到刺殺后,不僅自己受了傷,宇文朗和兩個表哥也受了傷。
“我們……這是哪兒?”
秋止歌摸了摸身下的棉被,還有藍色的帳幔。
“表妹,這是客棧,你昏迷三天了,總算是醒了。”
三天?
秋止歌坐了起來,“表哥,你倆的傷怎么樣?”
南宮棠朝她微微一笑,“沒事,我倆受的傷最輕,休息了三天,吃了你的丹藥,現在已經好了。就是阿朗兄……”
“宇文公子他怎么樣?”
“因為有表妹的丹藥,他的內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不過他的雙腳當時因為被硬壓進了泥中,受了重傷,暫時怕是……”
“他人在哪?我去看看他。”
秋止歌掀了被子準備去看宇文朗,宇文郎是為了救他才受的傷,她不能讓他有一點兒的損害,否則她會愧疚一輩子。
“嗷嗚……”
一身嚎叫,嚇得秋止歌身子一抖,剛剛,她的手好像撐到什么東西上面,軟乎乎的,不由朝嚎叫處看去。
咦?
那是什么?
她……她……她的床上怎么有小狼崽?
“這……這是怎么回事?”
一向淡定的秋止歌都結結巴巴起來,而睡著的小狼崽被她用手壓醒后,睜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委屈的望著她,身子還向她湊了湊,用小腦袋在她的手心撒嬌的蹭了蹭。
秋止歌:“……”
她是誰?
她在哪里?
她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