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從回到夙夜的湖心閣樓,楚馥與夙夜就一直糾糾纏纏的在一起,好不甜蜜。
直到了什么時候,連楚馥都有些恍惚的時候,夙夜才被冷情驀然的叫走,似乎是說著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楚馥一個人用完了晚膳以后,遠(yuǎn)望著那一片靜謐的湖面,望著那漫天繁星,卻沒有明月當(dāng)空的夜幕,心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在東陵寂昀的船上,她都還是遭遇了那樣的刺殺。
而在這夙府,在這平靜安靜的四周,她又是否真的可以徹底的安寧生活呢?
如果她可以這樣持續(xù)的得以平靜,那么,要付出的,又是什么樣的代價呢?
似乎是一陣風(fēng)來,似乎是一陣荷香之后,楚馥驀然發(fā)覺自己似乎被保護(hù)的太好了,所以竟是對著這原本危險的局面,竟有著這太過奢侈的寧靜。
而這樣的保護(hù),讓楚馥暖心,卻也讓人不安。
人啊,大抵就是這樣矛盾的吧。
習(xí)慣了站在風(fēng)風(fēng)雨雨之中的楚馥,在這一刻,面對著這暴風(fēng)雨來臨之前的寧靜,卻是有些不太習(xí)慣。
“在想什么?”
夙夜無聲無息的靠近,從后環(huán)住了楚馥,望著楚馥那一臉的悵然,夙夜輕輕緩緩的低聲。
“在想,我是不是真的那么無能,竟要你們費(fèi)盡心思的保護(hù)我。”
楚馥并沒有回頭去看夙夜,只是就那么安靜從容的靠在了夙夜的懷里,望著那漫天的繁星,輕嘆。
“被保護(hù),不好么?”
夙夜微微的動了眉,想起冷情遞來的情報,心中有些隱隱的情緒。
“不是不好,只是,被保護(hù)的太久了,會失去自保的能力。我,不愿總躲在誰的身后。”
楚馥長長的嘆息著,終是回身,凝望著夙夜那微微有些疲憊的模樣。
“因?yàn)樵诤跄悖圆旁敢獗Wo(hù)你。不管是誰,都是這樣的心理。”
夙夜幽幽的出口,可這一句說的卻不只是他自己。
畢竟,不管是得來的情報,還是其他,總有各種各樣的人,似乎在似有似無的保護(hù)著楚馥。
“我懂,可我不愿成為誰的包袱,更不想有一天拖累了誰,虧欠太多,我會還不起的。”
楚馥始終是長長的嘆息出了那一句,而此時她的話,她話里的人,說的是夙夜,也是其他的一些人,比如鳳羽,比如北辰晟,比如東陵寂昀,等等。
“你永遠(yuǎn)不會是我的包袱。”
夙夜聽著楚馥的話,不由的擰了眉,沒有來由似的,驀然丟出了這一句話。
“必須不是,我只愿與你并肩而立。”
楚馥聽著夙夜的話,情不自禁的扯了唇角的笑,主動的握了夙夜的大掌,微微的緊了一下。
四目相對,一時的柔情蜜意。
許久,夙夜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認(rèn)真的點(diǎn)了頭。
“好!為了讓你成功的與我并肩,少不得是要讓你成長的。”
夙夜言罷,卻是拉著楚馥的手,一步步的朝著這閣樓的最高層而去。
而楚馥卻是再沒多說什么,只就那么隨著夙夜的步子,安靜的走著,好似在那跳動而又不安的燭光里,有什么在等待著她的到來。
這湖心閣樓的最頂層,并沒有實(shí)質(zhì)的燭光照耀。
一走入目的,更是簡單到了有些空曠的藏書室一般。
尤其,這里的藏書,那一排排的,竟是沒有任何的標(biāo)注,只簡單的以書架的顏色,分為了三部分。
“今夜,看來你我是要宿在這里了。”
夙夜抬眸望著這一排排的書架,滿意的勾了唇角的笑,給了楚馥一個示意的眼神。
“你是想讓我將這里的書全看完么?”
楚馥不禁的蹙眉,這里的書,少說也有千冊吧,等她看完,都不知道是要猴年馬月了。
而且,對于北辰近期的文字,楚馥還是懂得的,至于一些古文字,楚馥還真是覺得那是誰都不認(rèn)識誰的節(jié)奏啊。
“能看多少,就是多少吧。總是對你有些幫助的。你可以先隨便看看。”
夙夜望著楚馥難以置信的目光,不由的輕笑了出聲,繼而,夙夜松開了楚馥的手,由著楚馥四處看看,而自己卻是走到了那唯一的書案一側(cè),緩緩的坐下。
“那我可不客氣了。”
楚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目掃過那紅、黃、白三色的書架,最終選擇了走向那白色的書架。
而原因,只是因?yàn)槟菚苌系臅钌佟?
“你隨意就是了。”
夙夜勾了勾唇,提筆在書案的宣紙上,????的寫下了一些字。
“這”
楚馥本是隨意的拿起了白色書架上的書籍,但在攤開只看了幾頁之后,卻是瞬間的驚了一聲,那書籍更是應(yīng)聲而落。
楚馥徹底的僵在了原地,雙眸難以置信的瞪著那地上的書籍,久久的有些無法回神。
這這怎么可能?!
楚馥的身子,隱隱的顫抖著,完全的無法抑制。
而夙夜好似也一下被楚馥的動靜所驚,不由的一愣,更是在看了一眼,那地上掉落的書籍,不自覺的皺眉,起身。
“怎么了?”
夙夜的聲音有些沉沉的,帶著隱隱的慍惱一般,彎身拾起了那一本書,小心的拂了拂上面的灰塵。
而楚馥似乎完全走入到了自我的模式一般,根本不曾多看夙夜一眼,只好像發(fā)瘋了一般,一本本的拿起那白色書架上的書籍,一本本的快速的翻看。
“這這”
楚馥每翻一本,臉上的表情就越是吃驚一分,到了最后,她幾乎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究竟是怎么了?”
此時的夙夜緊緊的蹙著眉,凝著楚馥,望著楚馥的反常,最終一把將楚馥撈進(jìn)懷里,支撐著她,不讓她摔倒。
“這呵,呵呵這些,都是你娘留給你的,是么?”
楚馥完全的還在自己的情緒里,不曾走出來一般,只就那么雙手緊緊的攥著夙夜的衣襟,直直的逼問。
“是。只不過,這些書籍上的字跡,就算是我,也看不懂。”
夙夜低低的出聲,對上了楚馥的雙眸,心里的那些隱約情緒,在這一刻,漸漸的濃烈了起來。
“呵,呵呵她果真是愛你的,竟是給你留了這么多好東西。”
楚馥不自覺的笑了出聲,再望著那些熟悉的東西,竟是有些忍不住的熱淚盈眶。
這些東西,幾乎可以說是囊括了所有在北辰可以運(yùn)用的東西。
其中甚至有一半,所寫的歷史,竟是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史,而剩下的,有一部分是現(xiàn)代的專業(yè)技術(shù),還剩下的,更是一些文史之類的原文版!
在這一刻,楚馥真的很難想象,墨?,也就是夙夜的母親,在穿越而來之前,究竟是什么樣的身份!
畢竟,能夠?qū)⑸舷挛迩甑奈拿魇费笱鬄ⅲ瑥?fù)寫個大概的,起碼也得是個中文或者歷史類的大本學(xué)歷吧。
而那些現(xiàn)代的專業(yè)技術(shù),什么炸藥之類一些軍用的技術(shù),只怕,也必定是要專業(yè)的人才,才懂的那么多,寫的那么的詳細(xì)。
至于最后的那些文史原文的復(fù)刻,大多是兵法,或是本草綱目之類的,這些,也都不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該掌握的。
這一刻,楚馥真的是徹底的,風(fēng)中凌亂了。她甚至有些想要見見這位傳說中的‘前輩’。
只是,就在楚馥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時,夙夜的一句話,卻是徹底的打斷了楚馥的思緒,將楚馥徹底的拉回了現(xiàn)實(shí)。
“這些東西,你都看得懂?”
夙夜的眼里瞬間的閃過了一抹極為復(fù)雜的情緒。
而楚馥對上了夙夜的雙眼,許久許久,她終是認(rèn)真的點(diǎn)了頭。
“我還不能告訴你,我為什么會懂,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是懂的。而且這些你最好是藏好了,一旦流露出去,也許真的會引起天下大亂。”
楚馥的話音落下,那一字字落在了夙夜的心里,滾燙滾燙的。
夙夜不自覺的緊了楚馥的手臂,緊了再緊,卻是久久的無聲。
楚馥的話,曾經(jīng),在他娘還活著的時候,也曾告訴過他。
而這些書籍的存在,只怕也正是北辰策一直癡癡不忘,甚至是禮待夙府的原因。
“夙夜你,你抓痛我了。”
楚馥自然感受到了夙夜的異樣,當(dāng)那手臂上的疼痛再無法忍受時候,楚馥微微的握了夙夜的手,輕聲。
“我不是故意的。”
夙夜半響的,才是回神,一下松開了楚馥,再望著那些書籍,神情有些落寞,有些寂寥。
“夜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將這些東西,慢慢的講給你聽,慢慢的給你解釋。當(dāng)然,前提是,你愿意相信我。”
楚馥最終是將自己手中的書,緩緩的放回了書架,并認(rèn)真的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雖然,這些東西,如果是在現(xiàn)代,一個度娘就可以搞定了。
但是,在北辰,或者說在這個時期與年代,這些東西,都只能算作是墨?的私有財產(chǎn)。
楚馥雖然也是懂一些的,但她的心底,卻也明白,這些書籍若是變成了可以讓世人看懂的北辰文字,將會帶來怎樣的驚濤駭浪。
所以,她能做的,想做的,也只是解釋給了夙夜,然后夙夜這個繼承者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