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的。愛,從沒有該與不該。因為愛了就是愛了,理智就算是存在的,可當一切發生,也還是無法改變什么。”
許久之后,素和紹?也長長的嘆息出了這一句。
“好吧,你們都是對的。但最后呢?南疆就這么滅亡了?你被囚禁在了這里?”
楚馥聽著素和紹?與夙夜的感慨,百般無奈,甚至更無力否認,所以最終也只是轉換了話題,更關心起了后續的發展。
“南疆雖然是偏遠的小國,但也不是任誰都可以欺負的,而且南疆皇族歷來以巫蠱之術聞名。所以,到了最后,有丞相向阿嫵諫言,希望可以采用南疆禁術,來反敗為勝,保住南疆!”
素和紹?面對著楚馥的急切,無奈的扯動了唇角的笑,但眼里卻不由自主的沾染了一些溺愛。
“南疆禁術?”
夙夜分明的看到了素和紹?眼里對楚馥的那一點點變化,可在聽到素和紹?的話之后,他的注意力就立刻被素和紹?話里的關鍵字所吸引。
“是的。在南疆皇族里,有一種上古尸煉之禁術。那禁術是要需要用武功高深的人作為根本,然后再輔以各種劇毒,最終煉成最強的尸人!”
“而且這與普通的煉制不同,因為必須是要在活人身上施蠱,而不是以往的死尸煉制,所以中蠱之人須受萬蠱蝕心之苦,并且還不能失去意志昏迷過去,不然就前功盡棄。”
素和紹?仿若云淡風輕的說著這一切,似乎那所謂的禁術,還有其中的痛苦根本與他無關一般。
可是,在楚馥聽到了那駭人聽聞的禁術之后,雙眸不由的一緊,再仔細的看了素和紹?此時的氣色之后,聲音不由的輕了許多許多。
“所以,你就為了那個女人,心甘情愿的成為了這種禁術的犧牲品?”
“若是可以救阿嫵,救她的南疆,她的子民,讓笑容重新的回到她的臉上,我甘之如飴。”
素和紹?噙著笑,點了頭,對于曾經的這件事,至今,他依舊無悔。
“可傳說中的尸人,不該是沒有語言能力,沒有記憶力,只如同頑石一般么?”
一直久久不曾開口的夙夜,終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是,原本該是這樣的,但阿嫵不忍看我再為了她受苦,最終最終幫我恢復到了如今的樣子。”
素和紹?的話說到了這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面色也變得越發的凝重。
“煉制了尸人,還可以恢復?”
楚馥聽著素和紹?的話,不由置疑。
“這有些過于匪夷所思了吧。”
夙夜也隨之難以置信的望向了素和紹?。
“最終,南疆終于勝利了,而阿嫵卻已經再沒有心力去管轄整個南疆,最終將王位禪讓給了丞相,繼而就和我一起隱居到了這里。而我在那時,還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只懂得聽她的命令,或者偶爾的靠近她。再后來,是她從某一本古書上,得到了恢復這種禁術的方法,所以,才不顧一切的,天天與我行周公之禮,以血液精氣,度我恢復”
“啊?!”
楚馥聽著素和紹?含蓄的解釋,卻還是一下驚的半響說不出話來。
這采陰補陽的說法,她是一直有聽說過,但卻沒想到居然還有如此功效。
“可當你的意識漸漸的清晰,你的心卻越來越痛,因為你覺得她不愛你,她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報恩。”
夙夜顯然比楚馥淡定的多,甚至是在素和紹?的話中,漸漸的意識到素和紹?當時的想法。
“是,開始的時候,我還會拒絕她,可我愛她,愛她勝過一切,所以最終,我還是沉浸在了她給我的美夢里,而那段時日,卻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素和紹?的眼角微微的瞇起,好似是在回憶著曾經的美好一般。
可楚馥聽著素和紹?的話,望著素和紹?的模樣,心中卻是說不出的復雜滋味。
至于夙夜,在這時,也是徹底的沉默了,再說不出什么來。
天天歡好,卻只是為了報恩。
殊不知,這卻正是過著蜜糖的砒霜!
絕對的飲鴆止渴!
“再后來呢?又發生了什么事?”
不知是過了多久之后,楚馥才緩緩的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就在我以為我會失去記憶,嗜殺成性的時候,是阿嫵救了我,挽回了我。而在那夜夜親密之中,我也漸漸的沉迷,漸漸的以為,也許是阿嫵已漸漸的愛上了我。直到外面傳來了宮孫瀚世要成親的消息,阿嫵就留書出走了”
素和紹?的神色,漸漸的黯然了下來。
而那種美夢破碎的感覺,在這一刻,聽進了楚馥的耳中,卻是感同身受一般。
當年的素和紹?,怎么就不和前世的楚馥一般?!
一心為盡了自己心愛的人,但最終遭到的,卻是背叛!
“所以,你恨她?殺了她,并做了這墓室,將自己和她埋葬在了一起。”
夙夜緩緩的出聲,但這一次,卻再不是問句,只是在單純的陳述事實一般。
愛,若是得不到,帶來的,也許不只是毀滅。
但若是得到了之后,怕是將再放不下,繼而才是徹底的毀滅!
“不!我怎么可能恨阿嫵!是后來在一年之后的某個夜里,阿嫵重新回到了這里,只是那個時候的她,已是藥石無靈最終,她就是那么死在了我懷中,而我因為不愿再與她分開,才建造了這里。”
素和紹?回想著當時阿嫵死在自己懷里時候的情景,眼淚不自覺的再一次落下。
而這個時候,在這石室里,剩下的,也就只有素和紹?的哽咽聲。
這令人唏噓長嘆的愛情故事,在一時之間,終于有了結局一般。
只不過,不同的人,聽到了之后,心中卻是有不同的感受,千般滋味,百般復雜。
“這一副畫的就是你們在一起之后的幸福時光?”
是在多久之后,夙夜終是指著那唯一一幅女子眼角帶有血淚的畫作,淡淡的問向了素和紹?。
“是的。她因為與我在一起,最終也中了奇毒,所以在她的眼角,便多了那一顆只有南疆王族才有的血淚!”
素和紹?一邊回答著夙夜的問題,卻是一邊再次細細的將楚馥打量了一遍,目光最終停留在了她眼角的血淚上。
“南疆王族?那這血淚對她而言,也不算是什么,左右是有辦法驅掉的。”
夙夜好似無意的說著話,可在他的心里,最終在意的,也還是楚馥身上的毒而已。
“不,那顆血淚,到了她臨終之前,都不曾消失”
素和紹?大抵會意了夙夜的用心,不由的朝著夙夜露出了一些細微的笑來。
“是么?難道連傳說中的南疆女王,也沒有辦法?”
夙夜好似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可他望向了素和紹?的目光里,卻隱藏著一種精明的審視。
不過,楚馥對于這些,卻不是那么的關心,只好像一直還沉浸在那所謂的愛情故事里,久久的不可自拔。
“好了,我已說了你們要知道的事情,那么現在,輪到你們告訴我,你們究竟是誰,怎么會來到這里的?”
素和紹?自是接下了夙夜的目光,但卻好似根本沒有看懂夙夜的意思一般,重新的調整了調整情緒,問出了他原本就想要問出的問題。
“我是夙夜,她是楚馥,我們是北辰國人。因為被奸人所害,所以掉下山崖,又被水沖到了一處深谷之中,最終是在一只綠色的模樣好似小狗一般的東西,被引到了這里。但因為后路已然封死,所以,我們也只能硬著頭皮的朝這墓室里面而來,一切,都只為尋找出路而已,并無心冒犯。”
夙夜瞥了一眼還在沉思中的楚馥,已是淡淡的疏離了口氣,甚至是有些典型的夙夜風格的,盡量簡單精煉的,將所有的一切,都說了個清楚。
“原來是這樣。可她怎么會有血淚?而且一個北辰國人,怎么會和阿嫵長的那么像?”
素和紹?顯然是嫌夙夜的回答過于簡單。
“難道你覺得就只有你家阿嫵才有可能中毒進而引來血淚么?而且我怎么知道,我娘生我出來的時候,我就是這個樣子。”
楚馥一下被素和紹?的話拉回了神,接著就是毫不留情的反問。
血淚,又是血淚!
這東西早已經讓楚馥失去了耐心!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一切也不過只是巧合而已。正如我們會來到這里,見到你,都是一樣的。只不過不知是否能夠相告這墓室的出路在哪里。可令我們早日出去,也免得打擾了素和前輩的清靜。”
“呵,你們想出去?但你要知道,這世間也從沒有免費的午餐!”
素和紹?目色沉沉的望向了夙夜與楚馥,最終他的唇角漾出了一抹邪佞的笑。
“你想怎樣?!”
楚馥一聽素和紹?的回話,頓時急了眼,滿身的煞氣頃刻渲染開來。
“呵,你以為我會真怕了你的毒?!別忘了,我可是尸人,百毒不侵!”
素和紹?望著楚馥的凌厲,似乎滿不在乎一般,但笑里,卻漸漸地多了一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