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甬道,越走越寒,甚至總有一些無名的風(fēng)吹來,帶著隱隱的刺骨。
無聲無息的前行,更顯得這一條路好似無止無境一般。
而自上而下垂吊的乳石,自下而上高聳的石筍,帶著隱隱的熒光,隱約朦朧之間,千姿百態(tài),使這山洞更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嗷嗚,嗷嗚。”
不知是走了多久,小綠驀然的停在了前面,回頭朝著楚馥與夙夜嗷嗷。
“嗯?怎么了?”
楚馥微微的上前一步,帶著幾分探究的望向小綠。
而夙夜則始終是神色沉靜,眼神深邃的望著此時眼前豁然開朗的平臺,望著那山洞的石壁上隱約的痕跡,動了動眉。
“哎,你說你怎么就不能說人話呢?”楚馥面對著一直嗷嗷亂叫的小綠,越來越覺得無法交流。
“它若是會講人話,只怕早就嚇壞人了。”
夙夜正是沉思之間,聽著楚馥的話,不由的輕笑了出聲,繼而彎身撿起了兩塊石頭,在那石壁的突起上,摩擦著,嘗試打火。
“我不過隨口說說,你這是做什么?”
楚馥長長的嘆出了口氣,抬手撫著小綠的頭,回頭望著夙夜的動作,不由的疑惑。
“難道你不覺得這里有些人為的痕跡么?”
夙夜還在努力的用石頭摩擦起火,話更是說的極輕極輕。
“人為?”
楚馥則聽著夙夜的話,輕輕地低喃著,再一次認真的打量了此時他們所在的地方。
這一條山洞,似乎在這里走到了盡頭一般。這無盡的空曠,讓人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只不過由于山洞里的黑暗,所以,能看到的范圍是極小的。
只不過,在那無名的風(fēng)吹來,帶著一些好似腐蝕一般的味道,惹得楚馥皺眉。
哧的一聲。
夙夜終于打出了火花,也終于將那石壁上的突起點燃。
細微的火光,不安的跳動著,漸漸的帶來了一些清晰。
只是,在下一秒,又聽著,哧哧的聲音,越來越遠,而這空曠的山洞,卻是一瞬被徹底的點亮。
楚馥吃驚的望著那一盞盞自燃的壁火,不由的動了動,有些哭笑不得的出聲。
“果然是天下第一公子,居然還有如此本事。”
“咳,你想多了。我只不過點燃了一盞。”
夙夜聽著楚馥的夸張,臉色有些微微的不同,無奈的再打量著四周,雙眉卻是越發(fā)的緊蹙。
在這山洞不平的石壁上,隱約可見的,是一些古老的浮雕。
仔細去看,便會發(fā)現(xiàn),在那些浮雕里,有古老的圖騰,也有群魔亂舞的狂亂,還有象征生命起源的火種,以及預(yù)示著痛苦的地獄
這些浮雕活靈活現(xiàn),好似在講述著什么,好似那根本就是個古老的傳說,在告誡著后人一些什么。
只不過,在這一刻,不管是楚馥,還是夙夜,望著那些浮雕,卻怎么都看不懂那內(nèi)在的含義。
“夙夜”
楚馥一直在四處張望著,直到驀然的,她看到了這山洞的盡頭,是懸崖一般的斷層,才不由的冷抽了口氣。
“怎么?”
也許,由于楚馥的聲音里帶著緊張,所以連帶的夙夜也不由的緊了一下神經(jīng)。
而當夙夜走到了楚馥的身邊,望著那驀然斷了的前路,望著那懸崖一般的斷層下面,是深紅色的水流時,雙眉更是一緊,反應(yīng)的將楚馥拉進懷中。
“小心一些。”
“嗯,你說這下面,是什么?”
楚馥也皺著眉,望著崖下緩緩涌動的紅色,心中不斷的翻滾著,卻不愿去多想。
“髓,這大概是地髓吧。傳說中,這地表之下,也都是軟的,猶如人的骨頭里,也有髓一般。而這也許是地髓。”
夙夜緊緊的皺著眉,攬著楚馥的手臂不由的也緊了緊,甚至是往后退了幾步,遠離了那邊緣。
“地髓?”
楚馥一低喃,聽著夙夜的話,心中不愿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也許在他們眼前的,該是巖漿。
可楚馥還是有些不死心吧!
雖然這山洞里沒有炙熱的溫度,雖然這巖漿可能只是死火山的剩余,但她依舊不愿相信,不愿承認的撿起了一塊不小的石頭,朝著那巖漿丟了下去。
如泥如大海一般,石塊垂落到了那巖漿的表面,但很快的飄起一縷煙,繼而那石塊卻是被巖漿包裹融化了一般,漸漸的與那些暗紅色的巖漿徹底的揉和在了一起,再沒了半點的痕跡。
“看來小綠真的給咱們引了一條死路。”
在多久的平復(fù)心情之后,楚馥終是長長的,無力的嘆出了一口氣,緊緊地握了夙夜的手。
“嗷嗚!”
小綠似乎是聽懂了楚馥的話,不由的咬著楚馥的衣角,抗議著。
隨即,再看小綠卻是朝另外一邊的斷層跳了過去,而隨著小綠所在的方向而看,楚馥與夙夜再一次的瞪大了雙眼。
只見,在陡峭的涯邊,在那暗紅色的巖漿面上,竟還依稀錯落的矗立著九根巖柱!
而在那九根巖柱之后,隱約的,似乎還有一道仿若散著透明的奇異氣息的門,門上還有淡淡的,金色浮雕顯現(xiàn),隱約的好似是幾個字。
“你看得懂么?”
楚馥皺著眉,望著那遠處的浮雕,不由的問向夙夜。
“只看得懂一少部分,大概是說前面,是某個大人物的墓室。”
夙夜的目光從看到那些浮雕,就再沒移動過,而他此時的話,更是再沒了情緒。
“墓室?!那那能有活路么?”
楚馥的身子一僵,雖然她也曾作惡多端,冷面無情,但潛入人家的墓穴這種事,還真是頭一遭。
“應(yīng)該是有。越是大人物的墓室,越是復(fù)雜,在修建墓室的時候,也還是會有不止一條出口,只不過為了防止盜墓賊,所以多是機關(guān)處處。”
夙夜長長的嘆息著,對于如今這局面,也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嗷嗚,嗷嗚!”
小綠在一邊似是而非的聽著楚馥與夙夜的對話,眨著眼睛,半響,又咬了咬楚馥與夙夜的衣角之后,卻是朝著那涯邊而去。
“小綠,你你要做什么?”
楚馥還在思考著夙夜的話,卻驀然見著小綠已站在了那邊邊上。
“嗷嗚,嗷嗚”
小綠回頭,對上了楚馥的雙眼,不斷的左右點著頭。
“大概它有辦法吧。”
夙夜深深的睨了小綠一眼,手緊了緊楚馥。
“嗚”
小綠長長的叫了一聲,更在那一聲之后,一躍而起,身子靈活的完全不像狗,一下跳到了不遠處的第一根巖石柱上。
楚馥眼看著小綠的舉動,不由的倒抽了口冷氣,雙手更是不知不覺的緊了夙夜的雙手。
那巖石柱下面,可是巖漿!
小綠這舉動,也太過驚險了一些!
“別擔(dān)心,它可是極為有靈性的家伙,不會有事。”
夙夜對于小綠的動作,也是格外的詫異,但與楚馥不同,他更多關(guān)注的,是小綠的動作,而不是安危。
“嗷嗚”
小綠回頭望了楚馥和夙夜一眼,好似是在笑一般。
繼而,在下一秒,它再是一躍而起,跳到了第二根巖石柱上!
只是,這一次,小綠就再沒有停留,而是就那么一躍一起,不斷的跳躍著,經(jīng)過了七次的跳躍,終是跳到了對面的門前的空地上!
“嗷嗚,嗷嗚!”
小綠在另一側(cè)嗷叫著,不斷的在地上打滾,好似是在炫耀,又好似是在催促著楚馥與夙夜快些過去一般。
而至此,夙夜的唇角終是再牽起了一些笑。他舉起楚馥的手,放在了唇邊,落下溫柔的一吻。
“馥兒,可愿與我一起嘗試?”
“這似乎已輪不到我說愿意,或者不愿。”
楚馥也是輕輕的笑了,對上了夙夜的眉眼,在這一刻,有什么,是兩人心照不宣的。
后無退路,那么,就只有如小綠一般跳躍過去。
只是,那暗紅色的巖漿,還在洶涌著,更彰示了這一次的嘗試,才是真正的冒險,真正的九死一生!
“好!那么,這次說好了。若真有危險,各自保命。”
夙夜長長的嘆息著,重新的將楚馥攬進了懷里,低低的在她的耳邊,似乎是在說著多么鄭重的情話一般。
“好!若你有事,我定不會再管你。”
楚馥難得安靜的靠在夙夜的懷里,聽著他的心跳,一字字,也答的認真。
“那么,開始吧。馥兒,要跟好我。”
夙夜輕輕的拍了拍楚馥的肩膀,噙著溫柔的笑,牽著楚馥,一步步的走到了那涯邊上。
“嗯!”
楚馥再沒有多余的話,只是淡淡的笑著,望著那洶涌的巖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復(fù)著心神。
夙夜再深深的望了楚馥一眼,再沒有多說什么,不斷的在那邊邊上,尋找著更好的站點。
畢竟那巖石柱面上的空間并不大,而巖石柱與涯邊,甚至是巖石柱之間的距離,都有些不遠不近,必須要極為奮力又極為的巧力,才可以準確的跳上去。
夙夜的腦中反復(fù)的回想著小綠起跳的位置,一步步的上前,終是再回頭望了楚馥一眼,什么都沒再說,只是一縱身而起,朝著那巖石柱上躍了過去。
驚險,窒息。
在一瞬之間,夙夜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那巖石柱上,唇角勾起了一抹細微的笑。
繼而,但見這夙夜朝著楚馥伸出了雙手,示意著楚馥過來。
而楚馥也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稍稍的運起了一些內(nèi)力,站到了夙夜所在的位置,一躍而起,跳了過去。
只是,也許是楚馥之前運起了內(nèi)力,也許是其他,當楚馥躍起之后,卻沒有落在那原本該要落定的地方,而是稍稍的又往前了一些。
“小心!”
夙夜望著楚馥未能準確落地的趨勢,心中不由一緊,急急的上前,抓向了楚馥。
而此時,楚馥的身子,卻更做著自由落地的動作,朝著那兩根巖柱之間的巖漿中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