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肖文靜并不知道楊慎思曾經背著她以她的名義與徐氏族長完成了利益交換,她對姓徐的這家人沒有任何好感,雙方牽扯到人命,稱之為血海深仇也不為過,她想不通他們為什么給她要介紹生意,做出這種類似……示好的行為。
想不通便不去想,總不能把上門的客人再推出去,肖文靜稍作沉吟,很快決定將這個疑問放置,且待日后的發展。
葉子襄不在,出外勤的只剩肖文靜一個,她猶豫了片刻是否帶上顧遴,瞄到顧遴面無表情卻飽含期待的小眼神,毅然扭頭裝沒看見。
楊慎思那個電話提醒了她,葉子襄失蹤雖然不怪顧遴,但這孩子實在太不聽話了,必須給點教訓。
她故意無視了顧遴的情緒,像葉子襄往常那樣叮囑他留下來看家,然后淡淡地對周定遠道:“走吧,帶我去現場。”
周定遠似乎對顧遴沒有同去有點遺憾,但他這樣的老江湖很懂得控制自己,那絲遺憾只在臉上出現一瞬便收斂起來,客客氣氣地和顧遴道了別,跟在肖文靜身后下樓。
肖文靜走下數級階梯,回首仰望,顧遴站在樓道一半陰暗一半光明的分界線上,看不清表情,卻莫名顯出幾分垂頭喪氣。
她略覺不忍,想著,這下算是給他教訓了吧?他以為應該會聽話……吧?
殊不知顧遴這種連親生父親都無處下手最后逼得他離家出走的執拗個性,哪有那么容易被馴服。
周定遠的車停在兔八歌風水咨詢中心的樓下,這片都是預拆遷的舊樓,藍色的塑料墻內也沒人管你是不是違章停車,肖文靜打眼望到那輛狂野豪壯的大車,略吃一驚。
她再不懂車,悍馬還是認識的,因為張小儀曾指著路邊經過的一輛悍馬大呼小叫,口若懸河地告訴她那輛車有多么多么了不起。
而她就記住了一條:原產地美國的悍馬已經停產,所以很貴,是那種有價無市的貴。
所以,能擁有一輛悍馬的周定遠讓她驚訝了,他恐怕不僅是肖文靜之前以為的小商人,或許還有值得忌憚的別的身份。
她默默提醒自己注意,什么也沒說,順著周定遠的邀請坐上了副駕駛座。
大半個小時后,他們穿越大半個北京城,由北邊到了南邊,車速降下來以后肖文靜舉目四望,剛好看到一個地鐵的指示牌從窗外疾掠而過。
巧了,又是馬家堡站。
她為這個巧合暗自驚訝,卻也沒往心里去,再大的城市一旦熟悉起來就錯覺它會變小,畢竟標志性的地名只有那幾個,出現巧合當屬正常。
等周定遠停了車,肖文靜又發覺這條街與鄭吉鋪子所在的那條街格式相類,想來應該距離不遠。
她掏出手機定位地圖,果然,相距不到三百米。
周定遠在街邊停好車,自己先下車,又轉到另一邊為肖文靜開車門。
她剛要道謝,忽然感覺異樣,猛抬頭看過去,周定遠的臉色不知何時變得漲紅,那紅極不正常,竟像是整個身體里全部的血液都充漲到腦部!同時,他的太陽穴和脖頸外側青筋凸起,以病態的快速突突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