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系……斷掉了?
肖文靜半分鐘后才確認這點,而且不管她在頭腦中如何“用力”地想,呼喚陰刻風水,眼前始終沒有浮現彈出框。
她很是焦心,不知道那頭的葉子襄到底發生了什么,會不會有危險,也不知道印章是不是出了差錯,而這種差錯是一次性或是永久?
肖文靜住院以來頗能保持心境平和,畢竟再差的情況她都挺過去了,現在還能留條命就是謝天謝地,一點肉體上的傷痛算什么?直到現在,她終于忍不住怨恨死去的徐龍圖,怨恨貪婪愚蠢又膽大包天的徐家人,怨恨她遭遇的這一切。
為什么是她?為什么總是她!?
她不知不覺間把后槽牙咬得咯吱作響,回想從小到大的艱難處境,種種無妄之災,越想越鉆牛角尖,恨不得像三流電視連續劇里那樣抬起頭仰天長嘯!
想問問老天: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別的像她這樣年紀的女孩子,如張小儀,她們的人生平順安逸,或許沒有大作為但也不會遭大罪,一輩子最大的痛苦或許就只是婚姻或愛情不幸,那才該是正常人的人生。
為什么她就只能眼饞地看著別人的幸福生活?為什么每當她過得好點就會遭到當頭痛擊?為什么給了她希望又不停地澆滅,為什么連點火星都不肯留給她?!
肖文靜只覺頭痛欲裂,胸口漲得像要炸開,她“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心里也隱約覺得自己的狀況有些不對,可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她不知道的是,她實在是憋得狠了,本來就有PTSD(注),這次因為徐龍圖發作得特別狠,表現在外面卻是平靜如常,住院以來連哭都沒哭過,所有人都在背后擔心得要死,盼著她找個由頭把情緒發泄出來。
光堵不疏,那是會生出大病來的!
但誰也想不到那個讓她發作的契機會出現在此時此刻,肖文靜本能地捂住胸口,她能聽到自己響亮的呼吸聲,可吸氣卻變得越來越困難,氣管好像堵塞了一般,肺部燒得疼痛無比,逼著她蹲下身,蜷曲起來。
好難受……
肉體的痛苦逐漸壓倒了精神,肖文靜已經忘了印章和葉子襄,她所剩無幾的思維里開始出現幻覺,她覺得自己能以一種內視的方式“看到”自己的體內,看到她灰白色的肺葉在徒勞無功地收縮,粘稠的血液停止了流動,大腦正在緩慢地缺氧,緩慢地死去……
她“看到”自己撅了過去。
又不知過去多久,有幾分熟悉的聲音驀地將她自永恒的寂靜中打撈回人世。
“蕤蕤,今天你有空嗎?能不能幫我代個班?”
“喲,你居然舍得請假,你不是很喜歡上班嗎?上班多好啊,可以一天三趟地跑去那個肖……肖文靜的病房。”
“余蕤蕤!沒空就沒空,說話這么陰陽怪氣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梁佳佳,我以前當你是朋友,是我瞎了眼!”
“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我怎么你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梁佳佳,別人不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呢,你跑肖文靜的病房想干什么?”
“沒想干什么……”
“呸!你不要臉!你是想倒追葉子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