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海蘭珠而言,博林是卑微的,是沒有任何價值可點的。她原打算利用博林,讓自己能夠更順利的接近皇太極,可是,她發現,博林就是一頭愚忠的犟驢,他也根本不會為了自己而背叛他的主人。
既然他不能為自己所用,海蘭珠便不打算在他的身上再浪費自己的精力了。
直接拒絕他,甚至警告他,讓他遠離自己,總好過時時刻刻被他監視著。
見海蘭珠翻臉如此之快,博林的眼中閃過幾絲失望,他有些羞愧的低著頭,小聲的吐出幾個字來:“我明白了,請放心,以后我一定會認清自己的身份,我會離你遠遠的,絕不會再給你增添任何的麻煩了。”
海蘭珠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看他,再冷哼一聲,便轉身向倚霞閣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剛剛邁步之時,她身到身側的花叢中,有一團綠色的身影,正悄悄的向后隱去。
海蘭珠皺了皺眉,看來,每天圍著她打轉的人還真不少。
她的眼神越過花叢,裝著若無其事的模樣繼續向前走去,當她走過甬道的轉彎處時,她不動聲色的躲向了假山后面。
看到海蘭珠的身影消失在了盡頭,博林長長一嘆。明明知道她就像是天上的嫦娥,為什么還要自不量力的去高攀她呢?
別說讓她喜歡上自己,就算讓她多看他一眼,她都會覺得不屑。他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在心里對自己說道:“尹博林啊尹博林,你醒醒吧,她怎么可能會喜歡你呢?你算什么,你充其量就是一個卑賤的奴才罷了。”
博林終于轉過身,步伐沉重的向海蘭珠相反的方向走去。
“尹侍衛,請留步——”
就在這時,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了過來。
博林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身穿綠衣綠裙的少女,蹙著眉問道:“春甜姑娘有事嗎?”
春甜笑了笑,答非所問的說道:“看尹侍衛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怎么,你是遇到什么煩心的事了嗎?”
博林每天跟在皇太極的身邊,他盡忠職守,明白什么可為,什么不可為。皇太極的宅子里美女成群,為了避嫌,博林幾乎從未跟貝勒府里的女眷有過任何的交集。
對于總是冷著一張臉的博林,府里的女孩們也總是離他遠遠的,可此時,春甜居然主動找上了他,讓一向獨善其身的博林有些不知所措。
博林搖了搖頭,回答道:“謝謝春甜姑娘的關心,我什么事也沒有。只是,這些天,貝勒府里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貝勒爺心情煩躁,我自己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是這樣子的嗎?”
春甜看著他,不懷好意的笑道:“想不到尹侍士倒真是忠心為主,只不過……”
“你到底想說什么?”
博林打斷了她,繼續道:“我很好奇,春甜姑娘是什么時候,也對我這個小小的侍衛如此關心了?”
見博林板著一張臉,春甜收起了眼中的笑意,說道:“剛剛,我看到蘭姑娘從這里經過,而尹侍衛卻看著她的背影發了好一陣子的呆。如果我猜得沒有錯,尹侍衛對她,應該是有其他的心思了。”
博林走上前來,伸手一把捏住她的喉嚨,狠聲說道:“我告訴你,如果你敢敗壞她的名節,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來,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咳——咳——”
春甜圓睜著雙眼,在他的指尖不停的咳嗽了起來,她一邊捶打著他,一邊堅難的吐出幾個字來:“尹博林,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博林只是在警告她,卻并沒有想過要真正的傷害她。見她的臉色開始發白,他終于放過了她,說道:“咱們同為貝勒府里的奴才,就應該明白這個宅子里的生存發則,知道什么該講,什么又不該講。春甜,不管你今天看到了什么,都最好將它全部爛在肚子里,否則,它只會為你惹來更多的麻煩。”
春甜脫離了他的撐控,便蹲在地上不停的咳嗽了起來,待到她覺得,自己的嗓子稍微舒服了一些,她才站起身對他說道:“你如此的不解風情,難怪她會不喜歡你了!”
“你——”
博林用手指指著她,好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來:“你簡直不可理喻。”
“好了,尹侍衛!”
她的臉色漸漸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只聽她繼續說道:“就因為咱們都是奴才,我才會看在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份上,好好提醒你一句,既然喜歡她,那就好好把握,用盡一切可用的法子,讓她成為你的夫人。”
“你說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個字都聽不懂。”博林的眉頭擰了起來,
“我只是想告訴你,若真喜歡她,那么,不管用什么手段,你也一定要讓她成為你的女人。”春甜摘了一朵剛剛綻放的月季花,她將那朵花兒輕輕地放到自己的鼻下嗅了嗅,接著說道:“有花堪折直順折,莫等無花空折枝,博林,你如此的循規蹈矩,就不怕你的心上人投入別人的懷抱嗎?你以為,她每天跑出貝勒府,就只是去買幾份胭脂水粉嗎?”
“你好像對她的行蹤很清楚,你是不是在跟蹤她?”博林微瞇著雙眼,盯著春甜問道。
“這些都不重要!”
春甜鎮定的回答道:“重要的是,她都出去見了些什么人,難道,博林對這個一點都不好奇嗎?”
“告訴我,你都知道些什么?”博林問道。
“看來,尹侍衛還真是個癡情種,好吧,我就把自己知道的,完完整整的告訴你。”
春甜順了順自己的發絲,繼續道:“你也知道,大福晉被禁了足,而哲福晉又總是對她百般刁難,所以,很多東西,哲福晉就算拿去扔掉,也不會送給咱們大福晉。小世子沒了,大福晉思子成疾,便每天都著了魔似的縫制小孩子穿的衣物,可是,我卻在庫房里領不到一絲針線。為了讓大福晉有個寄托,我便只能悄悄的拿出自己的月錢,去街上為她買針線。有一天,我在回府的途中看到了蘭姑娘,而她的身邊,還有一個正對她卿卿我我的男人,這個男人,侍衛也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