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在自己的睡夢中苦苦掙扎,他似乎遇到了很多的人,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他覺得自己很迷茫,也很無助。當那個名叫佟佳雨靈的女孩子將匕首刺入他的身體時,他生命中所有的堅持,仿佛都如被嬌陽融化后的雪山,正一點一點的土崩瓦解。
他太累了,也太孤獨了,生命中,所有他想愛的,想要的,似乎都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他好像再也沒有任何的勇氣,來面對如此失敗的人生了,所以,當佟佳雨靈的匕首再一次刺入他的身體時,他終于慢慢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眼,既然,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的東西再值得他去留戀,那么,他是不是應該安安靜靜的離去呢?
他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了,當一遍遍的寒意,將他層層疊疊的包裹時,他終于倒在了自己身下的那片血泊之中。
“不好,十四爺的脈相斷了!”
一位姓蘇的太醫緊鎖著眉頭,按著多爾袞的脈搏說道。
“快,快將人參片放入他的口中,希望他能提住最后的一口氣,好好的撐下去。”另一位太醫將托盤里早已切好的人參片放入了多爾袞的口中,希望他能保留住身體里的最后一絲原氣。
“表哥——”
烏拉那拉氏哭著奔到了多爾袞的床邊,她跪在他的床前,用雙手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希望能讓自己身體里的溫熱,順著她的手,趕走他身上所有的冰涼。
她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哭著說道:“表哥,你不可以有事,我也絕不會讓你離開我。你知道嗎,我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對你說,你忍心連最后的機會也不肯給我嗎?”
淚,像缺堤的海,在她的臉上泛濫成災。好不容易,她終于以自由之身來到了他的面前,他怎么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來逃避她的。
不可以!
老天怎能對她這么殘忍呢?她已經失去過他一次了,怎能再讓她又一次眼睜睜的從她的面前消失呢?
“表哥——”
她哭著喊道:“我不許你死,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從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已經將你裝在我的心里了,可是,我不敢對你說啊!我害怕你會覺得我不夠矜持,不夠莊重,所以,我只能將對你的感情長埋在心底,我以為,總有一天,我能體會到我對你的好,對你的在意,可是,我錯了,錯得非常非常的離譜。當我成為皇太極的側福晉時,我才明白,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東西,不可以去等待,只能夠去掙取。所以,我才張開自己的翅膀,用盡生命里所有的力氣,飛過重山峻嶺,來到了你的身邊。可是,你怎么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來拒絕我呢?你起來,你起來啊!表哥………”
“寧福晉——”
蘇太醫睜大眼睛,看著魂神俱裂的烏拉那拉氏,不可思議的說道:“請你自重——”
蘇太醫曾跟李太醫一起去皇太極的府中,為貝勒府里幾位有身孕的福晉請過脈,所以,對烏拉那拉氏,他也并不算陌生。此時,見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如此有失身份的話來,蘇太醫急忙出聲阻止道:“人多耳雜,寧福晉在說任何一句話之時,都請你三思。”
“你住口!”
烏拉那拉氏從地上站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了皇太極那張用鮮血寫成的休書,她將它展了開來,狂笑著對屋內之人喊道:“你們都看到了嗎?這是皇太極寫給我的休書,從此之后,我跟他再也沒有任何的關系了。我也不是什么寧福晉,我的名字叫做烏拉那拉.嬰寧,我的身份,也只是烏拉那拉家的格格。”
“哦——”
水仙躲在柱子后面,本在悄悄地關注著屋內的一舉一動,此時,見烏拉那拉氏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她從柱子后面走了出來,對著烏拉那拉氏說道:“原來,你天天往公子的府中跑,就是因為你喜歡他啊?我就說嘛,你為何一見到我就對我充滿了敵意,現在我終于明白了,你是想跟我搶公子。可是,你明明是他的嫂子啊,真夠不要臉的!”
“你住口——”
烏拉那拉氏走上前來,狠狠地甩了水仙一個耳光子,她厲聲罵道:“你這個賤人,若不是因為你,我又怎么會……”
“格格——”
冬菱跑了過來,一把捂住了烏拉那拉氏的嘴巴,自從踏出四貝勒府的大門,對冬菱而言,烏拉那拉氏便再也不是什么寧福晉了,她只是烏拉那拉氏家族最尊貴的格格。
冬菱眼見烏拉那拉氏一時心急,就要將雇用殺手來刺殺水仙的事說出來,她急忙阻止道:“十四爺需要休息,你就不要再與不相干的瘋狗較勁了!”
“你說誰是瘋狗?”
水仙急了,她沖上前來,推了推冬菱,氣呼呼的吼道:“你算什么東西,不就是一個卑賤的小丫頭嗎,你有什么資格在公子的府上大吵大鬧?”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便臉色難看的對冬菱說道:“哦,我明白了,原來,那些殺手是你們找來的,為的,就是想取走我的性命。怪不得當時那些殺手會叫出寧福晉的名字。現在,我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水仙的腦袋,似乎真的轉了一次彎,她抬頭看向烏拉那拉氏,喊道:“這么說,公子也是被你害的,你這個瘋女人,你把公子還給我!”
說完,她挽了挽自己的袖子,便邁開步子向烏拉那拉氏沖了過去。
眼見水仙像發了瘋一樣向自己撲了過來,烏拉那拉氏立刻躲在冬菱的身后,她大聲喊道:“快,快將這個賤/女人給我拿下。”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水仙大聲喊道:“你將公子害得生死未卜,我若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就不會明白,什么叫住街頭小混混。想當年,我水仙跑江湖的時侯,可是遇神殺神,遇鬼殺鬼,這一次,你惹到我,就活該你倒楣。”
說完,水仙一把扯住冬菱的發絲,將她推倒在了地上,然后,她撥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便又向烏拉那拉氏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