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終于迎來了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孩子,無論這個孩子的母親,曾犯下了多少不可饒恕的錯誤,可卻并不能阻止他對這孩子的喜愛。
相反,因烏拉那拉氏對這孩子的仇視,皇太極對他的憐愛就更深了一些。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彌補對自己兒子的虧欠。
哲哲不喜歡這個孩子,她甚至非常非常的憎恨他,不過,因為她的一時糊涂,險時釀成不可挽回的大錯。此時,見皇太極滿臉欣喜的將孩子交到了燕無雙的懷中,她便抹著眼淚硊到了皇太板的面前,哽咽著說道:“貝勒爺,妾身因一時糊涂,險些害了小少爺,此時,看到他平安無恙,妾身心里的愧疚卻并沒有因此而減何分毫。妾身有負貝勒爺所托,沒有好好的看住這個家,妾身有罪,請貝勒爺責罰!
她知道,皇太極看到這個孩子,心情就一定會大好,所以,就算他真的會罰自己,也一定不會重罰。更何況,她以退為進,絲毫沒有推卸自己犯下的錯誤,所以,以皇太極的性格,自然不會再與她計較。
皇太極掃了哲哲一眼,他實在不想在自己的孩子剛剛出生之時,就看到別人的眼淚,只見他淡淡的說道:“你先起來吧!”
“不——”
哲哲倔強的說道:“若貝勒爺不原諒妾身,妾身寧愿長跪不起”
燕無雙一邊逗弄著孩子,一邊悄悄抬眼看了看哲哲,她在心中冷笑,想不一到一向老謀深算的哲福晉,這一次,居然會栽在鈕祜祿氏那個蠢貨的手中。她等待著,等著皇太極對她最后的宣判。
“貝勒爺,你瞧,這孩子的身上有些發紫,定是在母體時所致。貝勒爺,趁著李太醫還在府上,讓他為小少爺好好的診治一番吧!”燕無雙看著孩子那小小的身子,突然皺著眉頭說道。
哲哲暗暗地咬了咬牙,她知道,燕無雙之所以這么說,是在落井下石,她想以孩子為借口,提醒皇太極,這孩子之所以這樣,全是因為烏拉那拉氏摔倒時難產所致。而害她摔倒的那個人,便是跪在地上的自己。
“李太醫——”
皇太極點了點頭,對正從里屋走出的李太醫問道:“小世子的身體可有什么大礙,他為何會有些發紫呢?”
“回貝勒爺——”
李太醫拱了拱手,回答道:“小少爺的身子之所以會有些微微發紫,皆是因為寧福晉羊水破裂得太早所致。不過,這并不影響他的健康,罪臣向你保證,等到小少爺滿月之時,他一定會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壯小子!”
皇太極看了看燕無雙懷中的孩子,微微點了點頭,他繼續問道:“寧福晉如何了?”
“回貝勒爺——”
李太醫依然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寧福晉因失血過多,又經過了這一番折騰,此時,已經睡著了。另外——”
他抬眼看了看皇太極,小心翼翼的說道:“有一件事,罪臣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貝勒爺?”
“有什么便說吧,別在那里吞吞吐吐的!”皇太極掃了他一眼,回答道。
“是——”
李太醫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拱手說道:“罪臣在寧福晉的裙擺下發現了很多的貓薄荷,也許,這就是哲福晉那只貓發狂的真正原因!
聽到這里,荷香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她知道,自己已經再劫難逃了。
大玉兒沒有忽略掉荷香這個小小的動作,她猜對了,這件事情好像正間接的將她慢慢扯入其中。
而哲哲似乎也找到了為自己洗刷清白最好的理由,只見她抬頭問道:“李太醫,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想利用貓薄荷,讓我的貓去害寧福晉以及她腹中的小少爺,對不對?”
說完,她飛快的看了大玉兒一眼,繼續說道:“我記起來了,剛開始時,我的貓兒一直都很溫順,可是,在荷香打翻了湯碗之后,貓才開始攻擊寧福晉的,所以,最有可能將貓薄荷撒在寧福晉的裙擺上的人,只有荷香!
聽到這里,皇太極便轉頭看了看大玉兒,他記得,她曾說過,就算她肯放過烏拉那拉氏,可是,她依然是她的仇人,碧螺以及那對鄉下夫妻的死,一直是她心中解不開的結,那么,她會不會用自己的方法與手段,去為他們報仇呢?
這樣想著,他便開口問道:“玉兒,你剛剛不是說,有話想問你的丫頭嗎?”
迎視著他那懷疑的目光,大玉兒心頭一涼,他居然在懷疑她。
他曾在六叔六嬸的墳前親口說過,會讓害死他們的兇手付出該有的代價。可是才剛回到貝勒府中,他因自己還未出世的孩子,心又軟了。
為了不讓他左右為難,她便強迫自己放棄報仇,放烏拉那拉氏一條生路,沒有人能夠明白,做出這樣的決定,她的心里有多么痛苦,多么自責?墒,他居然會懷疑她!
原來,他所有的甜言蜜語也只是隨口一說罷了,他根本就做不到完完全全的相信她。
大玉兒忍住心中的酸澀,她挺了挺背脊,面無表情的回答道:“不用了!既然貝勒爺是一家之主,那么,這一切,就交給貝勒爺全權處理吧。”
皇太極點了點頭,事情總要弄個水落石出,他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用生命去愛著的女人,會背著他,去干一些讓他失望之事。
只見他坐到身后的木椅中,對著荷香冷冷的說到:“你,抬起頭來!”
荷香渾身一顫,慘白著臉看著皇太極,哆嗦著說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請貝勒爺明查!”
“好!”
皇太極點了點頭,回答道:“我不想冤枉任何一個好人,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無辜,那么,我定會還你一個清白!
說完,他看向了李太醫,說道:“李太醫,你去瞧瞧,她的身上,是不是真有你口中所說的貓薄荷?”
“是,貝勒爺——”
李太醫應了應,便向荷香走了過去。
眼看著李太醫離自己越來越近了,荷香跪著向旁邊挪了挪身子,她知道,紙再也包不住火了。與其讓他在自己身上隨處亂收,還不如自己主動招了,只見她咬了咬牙,轉頭向皇太極磕頭說道:“不用查了,貝勒爺,奴婢招了,奴婢什么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