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氏難產,蘭芝苑里又再起紛爭,讓整件事情開始變得復雜起來。此時,海蘭珠又突然找來了已經被趕出府去的李太醫,看來,接下來的戲會更加的精彩了。
燕無雙掃了屋內的眾人一眼,便走上前來,看著海蘭珠說道:“蘭姑娘,如果我記得沒錯,李太醫因為失職,已經讓他離開貝勒府了。只是,我很好奇,為何你對他的行蹤了解得如此的清楚。而且,還能夠將他隨傳隨到?”
海蘭珠一愣,燕無雙話語之間隱藏的含意已經非常明顯了,李太醫本是因與鈕祜祿氏同流合污而被趕出貝勒府,你海蘭珠卻與他暗地里仍有來往,那么,你圖的又是什么呢?
海蘭珠知道,荷香是大玉兒的丫頭。今日,她路過花園時,剛好看到烏拉那拉氏與哲哲在爭吵中,這丫頭便將湯漬撒在了身懷有孕的烏拉那拉身上,緊接著,哲哲的貓像是發狂一樣的撲向了烏拉那拉氏。
這件事,處處透著古怪,所以,海蘭珠便找來了早已被多鐸控制住的李太醫,希望他能讓真相浮出水面。
可是,她沒有想到,自己這么做,居然會被燕無雙弄出了另一番說詞來,她是在提醒所有人,自己已經與李太醫暗中勾結了,所以,李太醫的話,也不足為信。
當然,這所有人當中,也包括皇太極跟大玉兒。聰明的燕格格,從來都不會忘記,無論何時何地,都為自己撈一些足以讓她在這府中,安然渡日的護身符。
不過,海蘭珠也不是什么任人欺負的主,只見她淺笑盈盈的回答道:“燕格格,我想,是你多慮了。你還記得嗎,上一次貝勒爺受傷中毒,而我卻自不量力去吸吮他體的殘毒,結果,令自己也跟著身陷囹圄。當時,若不是李太醫相救,恐怕我也早已小命不保了。雖然,他一時糊涂,被大福晉所利用,做了一些身不由己,而又令貝勒爺失望之事。可是,對我而言,他卻始終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無論他做了多少錯事,也無法改變我對他的敬昂與感激。”
海蘭珠用挑釁的眼神看了看燕無雙,繼續說道:“咱們科爾沁的人,都有一顆懂得感恩的心,明白什么叫做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所以,這輩子,無論何時何地,李太醫都是我的恩人,就算私下里與他有所交結,我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海蘭珠說得合情合理,不但搬出了自己為了救皇太極,險些弄掉性命的恩情,還將李太醫為皇太極解毒的功勞,以及他的醫術一起抬了出來。這下子,就算皇太極的心再硬再固執,他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吧。
李太醫見海蘭珠將說說到了這個份上,他連忙磕著頭說到:“罪臣當日受大福晉所逼,才會辜負了貝勒爺與大汗的一片信任。自從離開了貝勒府,罪臣心中一直愧疚不安,只盼著有機會能再為貝勒爺效犬馬之力,來彌補當初犯下的錯。”
皇太極此時并不想去深究李太醫以前的過失,更或者說,李太醫是對是錯,對他已經沒有多大的關系了。此時,他最緊張的,只有烏拉那拉氏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他便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既然海蘭珠讓你去查事情的真相,那么,以前的事就先放在一旁,這一次,希望你能真加你所說的那樣,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謝謝貝勒爺,罪臣一定會不負所托的。”李太醫磕著頭,有些感激的說道。
大玉兒的眼皮跳了跳,她知道,這件事八成又要將她牽扯其中了。
荷香是她的丫頭沒有錯,可是,這丫頭平里里做事一向穩重可靠,幾乎沒有出過任何的差錯,這一次,她怎么會如此不小心,撞到烏拉那拉氏呢,這里面,到底又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隱情。
“請等一下!”
大玉兒看了看李太醫,然后,又走到了皇太極的身邊,平靜自若的說道:“貝勒爺,不知道妾身可不可以先問荷香幾句話?”
聽到“妾身”二字,海蘭珠的眉頭擰到了一起,她很清楚,那個所謂的“妾身”,代表著什么。看來這一次,大玉兒跟皇太極,再也不是有名無實的夫君跟妾室了。
一種莫名的妒意,便將她完完全全的籠罩了,她咬了咬牙,在心中對自己發著誓,這輩子,不除掉大玉兒,她絕不會罷休。
荷香跪在地上,看著額頭上的血一滴一滴的將地板染紅,她像個被叛了死刑的囚犯一般,等待著自己噩運的到來。她知道,自從大福晉抓走了她的家人那一刻開始,早晚會有這一天,只是,她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皇太極心里很亂,這里是他的家,本該讓他歇息,給他溫暖的地方,可是,家里的這群女人,卻沒有一刻消停過。大玉兒說,她想再問那闖禍的丫頭幾句話,他本想答應她,就在他打算開口之際,穩婆突然從里屋誠惶誠恐的跑了出來。她的雙手,早已染滿了鮮血,她的眼中,撲閃著難以掩飾的惶恐與不安。她來到皇太極的面前,帶著哭腔說道:“不好了,貝勒爺,孩子的腳向下頭朝上,情況很糟糕啊!”
皇太極的身子晃了晃,他扶住了椅子的扶手,顫抖著聲音問道:“你說什么?”
“寧福晉難產,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要么保大人,舍孩子。要么留孩子,棄大人。”穩婆的聲音不算大,可是,依然一字不漏的傳入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烏拉那拉氏的耳中。
只聽她沙啞著聲音喊道:“不,我不要死,皇太極,你不能聽她的,這個孩子是我的,只有我才有資格決定他的生死。其他人休想因為他,而取走我的性命。”
說完,她吃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抓著身旁的蚊帳喊道:“你們都給我離開這里,我要殺了這個孩子,我絕不會讓他成為我活下去的絆腳石。”
喊完,她一邊掙扎著想要下地,一邊繼續喊道:“冬菱,快給我一把剪刀,我要殺了這個孩子。”
皇太極沒有想到,烏拉那拉氏的心會是如此歹毒,他沖進了里屋,對著狼狽而猙獰的烏拉那拉氏吼道:“你瘋了!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