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府里的這群女人在暗地里斗得有多么厲害,可在皇太極的面前,她們皆藏著自己的狐/貍尾巴,將自己最好的一面,落入他的眼底。
皇太極心中裝著的,是自己的宏圖大業,至于女人之間的那點小技倆,他根本就不會花多少心思去細細琢磨。此時,看到她們一個個相處得如此的“其樂融融”,皇太極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他一手牽著哲哲,一手握住大玉兒,帶著他那一個個如花美眷們向院子里走去。
這天夜里,貝勒府張燈結彩,熱鬧非凡。眾女子鬢影交錯,皆繞著皇太極爭嬌獻媚。
對她們而言,他離開得太久了,這些日子以來,她們忍受著孤獨,忍受著思念,將那一個個載著她們期盼與渴望的良辰美景,一次又一次的辜負。
如今,他回來了,她們多么希望能博得他轉眸一笑,讓他今夜能成為自己的入幕之賓。
哲哲冷眼看著這一切,雖然,她也很想自己的這位夫君,在一別多日之后,能在自己的帳下,與她互訴衷腸,細吐相思。可是,她知道,今夜,他不會屬于她,更不屬于面前這些穿紅戴綠的庸姿俗粉們。她更明白,從此之后,寒玉樓不會再兵刃相見,水火不容了。
多少嫉妒與怨恨,混合著她心里所有的不甘,讓她對大玉兒的恨更加的濃烈。她發誓,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她也一定要除掉這個身體里流著跟她相同血液的侄女。
與哲哲同樣滿腹怨恨的,還有蘭芝苑的烏拉那拉氏。
她一回到自己的屋中,便把能砸能扔的東西,毫無保留的摔到了地上。
自從多爾袞離開盛京的那天起,她就日日夜夜為他擔憂,分分秒秒為他牽掛。可是,好不容易盼著他回家了,他的身邊,卻多了一個對他想入非非的民間女子。
那女孩渾身張揚著一股青春的氣息,她在任何人的面前,都從不掩飾對多爾袞的愛慕之情。將這樣一個女子留在他的身邊無疑是危險的。為了能繼續賴著他,她甚至挺而走險,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
更可氣的人,多爾袞居然會為了這樣的人,而毫不留情的將她趕走。
她知道,多爾袞心軟,若那女孩稍耍心機,便會將多爾袞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多爾袞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啊!
就算她被迫嫁給皇太極為妾,她也從來沒有放棄過這樣的希望。事在人為,只要她繼續努力,總有一天,她會讓自己重新投入多爾袞的懷抱。
她絕不容許在此之前,有任何人去打多爾袞的主意。
那個水仙,既然她成心跟自己過不去,那么,她就別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冬菱,去為我辦件事!”
烏拉那拉氏坐在桌前的圓凳上,沉著臉說道。
冬菱正在收拾著地上的殘片,聽到烏拉那拉氏在叫自己,她便頭也不抬的問道:“不知道寧福晉有何吩咐?”
“你過來——”
烏拉那拉氏用眼角掃了她一眼,語氣冰冷的說道。
冬菱放下了手中的活兒,躡手躡腳的來到了她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喊道:“寧福晉——”
烏拉那拉氏示意她跪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她俯下身,將自己心中的計劃,悄悄的告訴了她。
當她說完再渡抬起身子之時,冬菱一臉慘白的看著她,囁嚅著問道:“寧福晉,你真的想這么做嗎?”
“怎么,你在懷疑我的決定?”
烏拉那拉氏陰沉著臉,有些不悅的問道。
“可是……可是……貝勒爺已經……”
冬菱還未說完,烏拉那拉氏便打斷了她,說道:“我心里自有分寸,你只需按我所說的去做便是了。其他的事,不要你來多管!”
“是,寧福晉——”
冬菱垂著頭,回答道。
就在這時,烏拉那拉氏房間的門被推開了,出現在她面前的,是她最不愿意見到的皇太極。她有片刻的錯愕,用疑惑的眼光看向了一臉陰沉的皇太極。
照理說,以她此時的身子,皇太極不應該來蘭芝苑才是啊!
皇太極仿佛看懂了她心中的不解,他冷著臉,漠然的說道:“今夜,宅里的人都在為我接風洗塵,可是,卻唯獨少了你。”
“看來,貝勒爺是來蘭芝苑對妾身興師問罪了!”
烏拉那拉氏拖著自己沉重的身子,向他行了行禮,繼續道:“貝勒爺也看到了,妾身行動不便,又唯恐在宴席間出丑,所以,才躲在了自己的院子里。若貝勒爺覺得妾身此舉不妥,那么,妾身也無話可說。”
皇太極靜靜地瞅了她好一會來,才一字一字的問道:“嬰寧,從你來到貝勒府的那天起,你覺得,我對你好嗎?”
烏拉那拉氏抬了抬眸,問道:“妾身愚鈍,不知道貝勒爺為何會這么問?”
“是嗎?”
皇太極繼續盯著她,說道:“嬰寧,回答我,你愛你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嗎?”
烏拉那拉氏猛的抬起頭來,驚恐的看著皇太極,喊道:“貝勒爺——”
從皇太極回來的那一刻起,他看自己的眼神便怪怪的。此時,他又對自己提出這樣的問道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皇太極從桌上倒起一杯茶水,自顧自地飲了起來,當他放下茶盞之時,他才一字一字的說道:“這次去京城,我有好幾次都險死還生。那些殺我的人,除了大明的官兵,還有一路人,是江湖上的殺手!”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他們知道,與我明著斗,幾乎沒有任何的勝算,所以,他們便在我扎營的小溪邊投了毒。”
說完,他抬起眼來,瞅著烏拉那拉氏問道:“你一定很意外,我為何還會好端端的站在你的面前,對不對?”
聽他說完,烏拉那拉氏的臉更蒼白了,她的身子踉蹌著退了退,哆嗦著說道:“貝……貝勒爺……”
“其實,我是將計就計,故意讓他們以為我中毒身亡了,為的,就是找到那個幕后主使之人!”
皇太極說完,便話鋒一轉,對烏拉那拉氏問道:“嬰寧,從你跟著我的那天起,我自認對你不薄,可是,我想來想去,始終都不明白,你為什么會這么的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