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天嬌對閉月的求饒聲充耳不聞，她大聲喊道：“還愣著干什么，將人給我帶下去！”
兩名漢子點了點頭，便一左一右，架著閉月向門口走去。
“賽天嬌，你這個魔鬼，我阻咒你不得好死！”閉月一邊不停的掙扎，一邊大聲的哭喊道。
“你這小賤/蹄子，居然敢罵我！”賽天嬌走上前來，狠狠地甩了閉月幾個耳光，厲聲說道：“我沒剝了你的皮，已經算便宜你的了，你居然不知悔改，還在此口出狂言。”
“我說錯了嗎？”
閉月瞪著她，毫不畏懼的說道：“這風月樓里的姑娘，剛來這里之時，誰不是清清白白，可是，你說說，你都干了些什么？你逼/良為/娼，無惡不作，這些年來，有多少姐妹，都慘死在你的淫/威之下，難道午夜夢回，你就沒有看到那一張張寫滿怨恨的臉，在你的面前不停的晃動嗎？今日發生的這一切，說穿了，那就是報應，我要算計的人，一直都是陳圓圓，可是，偏偏陰錯陽差，到最后，躺在床上的，居然變成了你的女兒。賽天嬌，你不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天意嗎？哈——”
閉月突然大聲狂笑起來，她披散著頭發，臉上的傷口，不停的冒出殷紅的血液，她就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冤魂，就連從她口中發出的聲音，也是那樣的陰森可怖。
她繼續大聲喊道：“表/子生出來的女兒，就算穿上華服，戴上鳳冠，可她依然也只是表/子，哈——哈——哈——，賽天嬌，你就不怕我的今日，變成水仙的明天嗎？”
“帶下去，還不快將她給我帶下去！”賽天嬌扶著桌子，大聲喊道。
“等一下——”
水仙走了過來，冷冷地看著閉月，她伸出手指，輕輕地勾起了閉月的下巴，陰沉沉的說道：“既然你如此的不識抬舉，那么，我定會讓你連下等女支女也不如。”
說完，她從發際撥下自己的發簪，用簪尖在閉月那一張本就鮮血淋漓的臉上來來回回的劃個不停。她咬著牙說道：“我要讓你成為天底下最丑的女人。”
“啊——”
一聲聲的慘叫，卻終沒有讓水仙停止自己的魔爪，待到她用盡了身上的最后一絲力氣，她才扔掉了早已被鮮血染紅的發簪。
“聽著，以后閉月的客上，可以一分錢都不要收，我要讓她成為這天底下，最廉價的女人。”
說完，她指了指門口，對兩名漢子說道：“將她給我拖下去。”
“女兒啊——”
賽天嬌走上前來，一把抓住水仙的袖子，說道：“你將她的臉劃成那樣，你讓她怎么為我掙錢啊？我們可不能養一個廢人啊！”
“誰說咱們要養著她！”
水仙用手狠狠地抓住了身前的桌布，冷著聲音說道：“以后，風月樓吃剩的飯菜，才是她的口糧，還有，咱們后院不是還有一只關狗的籠子嗎，那里就是她的窩了。”
都說寧得罪君子，不招惹小人。傾城此時，總算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了。
她哆嗦著身子，戰戰兢兢的說道：“娘，若沒有別的事，我便去招呼客人了。”
“站住——”
水仙怒聲喊道：“誰說你可以走了？”
“水仙——”
傾城跪了下去，磕頭如磕蒜的說道：“我什么也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閉月的主意。冤有頭債有主，你都拿她出氣了，就放過我吧！”
“要我放了你可以！”
水仙昂了昂頭，說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只要水仙姑娘可以放了我，無論讓我做什么，我都答應你。”傾城垂著頭，惶恐至極的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沒人逼你。”水仙挑了挑眉，陰笑著說道。
“是是是是是——”
傾城連聲回答道：“我絕不反悔！”
“好！”
水仙答道：“我要你以后掙的錢，一個子都不能掉入自己的口袋。還有，這風月樓所有姑娘的夜香，也都歸你倒了。”
“啊？”
傾城驚愕的抬起頭來，這樣的待遇，又比閉月能好到哪里去呢？
“怎么，你不愿意？”
水仙陰森森的問道。
“愿意愿意——”
傾城回答道。
雖然真的比閉月好不到哪里去，可到底還是會好一點。先忍著吧！說不定等她氣消了，就能放過自己了。
“下去吧——”
水仙向她揮了揮手，甩出幾個字來。
傾城點了點頭，像逃避瘟疫般跑了出去。
賽天嬌用陌生到了極點的眼神看著她的女兒，說道：“水仙，凡事都有個渡，你這么做，不覺得自己太過份了嗎？”
“過份？”
水仙回過頭來，陰陽怪氣的說道：“娘，她們已經將我拉下水了，我這一輩子都已經完完全全的毀了。你居然會說我過分？你還是不是我的娘啊？”
“水仙！”
賽天嬌一把按住了激動不已的女兒，說道：“我們雖然淪落風塵，可是，我們也一定還要有自己的底線。你這么對待傾城，你讓我在這風月樓，如何服眾？”
“淪落風塵的是你而不是我！”
水仙一把推開了賽天嬌，大聲喊道：“你聽著，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你，那個傾城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便從來都不將你放在眼里，來風月樓的客人，她總是挑三揀四，就好像是在給自己選夫婿似的。娘，難道這樣的人，你還要繼續縱容她嗎？還有樓里那些除了吃，什么也干不了的老太婆。我不知道，你到底養著她們干什么。你以為，你將她們當姐妹，她們就會對你感激涕零嗎？不，不會。她們只會覺得，她們辛辛苦苦一輩子，到頭來，所有的錢，都進了你的口袋，娘，這里是風月樓，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不是開倉放糧的慈善堂。”
“啪——”
一記耳光，狠狠地落在了水仙的臉上，賽天嬌搖著頭，痛心疾首的說道：“你這個畜生，怎么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
水仙用手捂著自己被留有五個紅色指印的臉，哭著數落道：“難道我說錯了嗎？娘，你別自欺欺人，你的所作所為，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你還不是每天做著禽獸不如的事嗎？可是，你居然為了這個而打我。娘，我恨你，我恨透你了。”
說完，她一邊抹著淚，一邊頭也不回的向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