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羅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臟被猛力的撞擊。
她愣在那里,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她以前只知道鐘濤喜歡她,愛她,可她從來不知道,鐘濤愛她到這個地步。
這份愛太重,讓她無力承受。
她爬著摸索著往監護室的方向,哀求的說:“求求你們,讓我進去再見鐘濤最后一面吧!
“我求求你們了……”
最后,鐘老拉起了她,扶著她往監護室里走去,他說:“鐘濤最后一定也想見你一面!
她被鐘老拉到了鐘濤的病床邊,她顫抖著手去摸索,先是摸到了冰涼的管子,而后又摸到了鐘濤身上蓋的被子,她最后摸到他的臉,包了紗布,鼻子下面沒有一點呼吸。
她說:“鐘濤你醒醒,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我不要你的眼角膜。你答應過以后要一輩子做我的眼睛的。你現在不能這么丟下我一個人!”
她哭著說了很多話,可鐘濤始終沒有再回應她一句,他身上的體溫漸漸冰冷。
醫生走過來對她說:“快進手術室接受手術吧,否則死者的身體僵硬,他的眼角膜就不能用了!”
一周之后,她用鐘濤的眼角膜再次看到了這個世界,可是她再也看不到鐘濤。
沒有他,這世界上的顏色再美麗,對她又有什么用?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她以為會是鐘家人來。因為今天也是鐘濤的葬禮。
可是當她轉身,看到的是一張她現在萬分痛恨的臉!
他笑的那么欠扁說:“我告訴過你的,鐘濤要有命娶你才行!”
她看著他,銀牙咬碎!
他就是不說,就是不來這樣向她示威,她也能猜到是他做的!
陸齊銘,我當初怎么沒有看到你這么狠辣?
他走近她,眉目冷凝,他說:“你是想要去參加鐘濤的葬禮嗎!可惜你沒有這個機會!”
說著他扯住了她的胳膊,她掙扎反抗,被陸齊銘狠狠扇了兩個耳光。
嘴巴破了,從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子,她看著他,如看著惡魔。
“你要帶我去哪兒!”她被他塞進車里,他隨后上車摁住她。
車窗外的景色都成黑白色。
車子飛速向前行駛,他說:“像你這種女人,就活該被關在一個地方一輩子出不來!”
他送她進的地方是一家精神病院,她被摁在病床上做電療,每一次電流襲擊過全身的時候,她都像失去半條命。
她被灌很多鎮定的藥,那些藥吃進胃里后,她的血液里像有很多小蟲子在爬,疼痛充斥每一個細胞。
她幾度被折騰的死過去,又活過來。
可是她從來沒有放棄過生的希望,因為她只有活下去才能為父親,為鐘濤,為自己報仇!
直到今天,陸齊銘再一次出現,她沒法再堅持了。
陸齊銘說:“柳煙羅你知道嗎?你父親在獄里自殺了!獄警通知我去領人……”
他接下來的話她有一部分沒聽到,她只感覺他很可怕。她最后聽到他說:“以你自己的命去換你父親的命!”
她連哭的心情都沒有,就那么傻傻的看著他問:“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這么狠?陸齊銘,我對你的愛有錯嗎?我以前那么愛你有錯嗎!”
他噗嗤一聲笑開,指著她的鼻子說:“你的每一天存在都讓我感覺到了自己的恥辱!就像總有人在說我是吃軟飯的!我是靠你柳煙羅才有今天!所以你必須死!”
她笑起來,他要她命的理由竟然這樣搞笑!
“好!”她說:“我答應你以我的命救我父親的命!”
然后她站起身來,問他:“你要我以一個怎樣的方式去死?”
他想了一下說:“你就以跳樓的方式去死吧!‘砰’一聲,你摔在地上,臉會面目全非,我再也不用在午夜夢回想到你這張臉而作嘔!
她點頭,心中的感覺已經找不到詞來形容。她曾經深愛的男人,愛到掏心掏肺的男人,她最后換來的是他一句作嘔。
她的愛好可悲。
她轉身往房間外走去。
精神病院十幾層的高樓,她站在樓頂上,有凜冽的風。
她看著站在樓下向她招手的陸齊銘,她知道他等著她跳下去。往事歷歷在目,唯有恨銘心刻骨!
她張開雙臂,像一只大鳥展翅飛翔一樣的躍下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