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蔣吉一聲長嘆,風絕羽才開始慢慢從老者的口中得知了穹海古鎮(zhèn)幾萬年來幾乎眾所周知的規(guī)矩。
其實還是跟地理有著一定的關系,穹海古鎮(zhèn)這個地方是歷史遺留下來的,因為方圓幾千里就這么一個鎮(zhèn)子,再加上北疆這邊的修士往來穹海路途遙遠,許多人都需要在冒險的途中歇腳,所以穹海古鎮(zhèn)就完好的保存下來了,而住在這里的人,基本上全都是散修,他們本來就無家無業(yè)、無門無派,又因為時常出入穹海、域外大澤、北疆這三個地方,所以很多人老早就留在了古鎮(zhèn),甚至將此處當作自己的家園。
而由于越來越多的人到此地盤踞,古鎮(zhèn)慢慢的就形成了一個小圈子,這個小圈子里面有一個眾所周知的規(guī)矩,那就是為了防止兇妖偷襲破壞古鎮(zhèn)的安寧,所有在古鎮(zhèn)的人,無論是當地住戶、還是經常出入三地的修士、甚至是外來者,都必須保證,在古鎮(zhèn)中的一切行動,都不得影響古鎮(zhèn)的寧靜,說白了就是,誰也不能在古鎮(zhèn)里面惹事生非,更不能動手。
因為古鎮(zhèn)里的修士都是世間的三教九流匯聚而來的,再加上身處域外大澤當中,本身此地就是一個極為兇險的地方,大家要是不能齊心,就沒辦法保證古鎮(zhèn)的安寧,更沒辦法在兇妖大舉入侵的時候同仇敵愾的保護這唯一的生存環(huán)境。
于是乎,自打有了穹海古鎮(zhèn)開始,這里就有了一個成文的規(guī)矩,那就是所有往來修士都可以在古鎮(zhèn)歇腳,古鎮(zhèn)的住戶也不會惡意的排斥,但無論如何,在古鎮(zhèn)里面不動手,反而一旦古鎮(zhèn)遇到危難,所有在古鎮(zhèn)附近的修士必須鼎立扶持,將兇妖和惡徒驅趕出古鎮(zhèn),以保證古鎮(zhèn)萬古長存,方便來往此地的各界修者。
有了這個規(guī)矩,那么問題就來了,也難怪蔣吉有點上火,他說道:“我好心收留你們,你們大半夜卻動上了手,這幸虧沒有大動干戈,鬧的動靜不大,萬一再過上兩招,把街坊四鄰都吵醒了,讓人知道了不僅是你們,就連老夫也得被趕出古鎮(zhèn)!笔Y吉說完還加重了語氣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老夫在古鎮(zhèn)待了這么多年,那些有著承道大圓滿修為的,甚至乾坤境修為的高手到了古鎮(zhèn)鬧事,甭管有多大的來頭,最后還不是一樣被趕了出去,小兄弟,這鎮(zhèn)子里可是最少有將近上萬名至少妙渡期的高手啊!
風絕羽聽完蔣吉的牢騷,無可厚非的點了點頭,其實他下午進鎮(zhèn)子的時候就刻意的計算了一下鎮(zhèn)子的人口,本地住戶加上外來者的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十里方圓擠的滿滿的,到處都是人,而且能在域外大澤游逛的,哪個身手會低于天道境,那基本上都是天道境以上的強者,妙渡期,不過就是個最基本的門檻,這絕對不夸張。
這么多人,莫說你是乾坤境高手,就算是道武境來了,也得哆嗦,畢竟這里的人不是心齊,而是沖著那兩萬多年不改的規(guī)矩,誰破壞了這個規(guī)矩,就等于破壞了所有在穹海游蕩修士的利益,連人家的利益都碰,人家能不跟你玩命嗎?
風絕羽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道:“是在下唐突了,不過這件事,也不怪我啊,呵呵,誰能想到,蔣老的小院,夜里還有客人上門呢?”他故意加重“客人”二字的字眼,想看看蔣吉有什么反應。
因為剛才蔣吉出來的太慢了,再加上他的額頭上有汗,風絕羽有點懷疑那個神秘的不速之客就是蔣吉本人。
只不過這種事沒有根據不好亂猜、更不能亂說,風絕羽才點到即止,想看看蔣吉的反應。
而蔣吉呢,也的確什么反應沒有,只是納悶道:“你說這個老夫也疑惑,我這個地方,八輩子都不見個人,平時就收留一些過路的路客,怎么會夜半三更有人潛進來?小兄弟,你看到那人的長相了嗎?或者有什么特征?”
風絕羽瞇著眼睛,根本不用回想,因為他壓根就沒看清,來的是人還是鬼,但他卻用著質疑的語氣反問道:“怎么?蔣老跟人家結仇了?”
“我跟誰結仇?呵呵,老夫有快十年沒離開過古鎮(zhèn)了,之前也就是在穹海逛逛,收羅一些天材地寶,在這個地方,與人打交道最講究心術,絕不會輕易與人結怨,不然的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笔Y吉應對自如道。
幾番看似推心置腹但卻滿口空談的言論之后,風絕羽就大體上給這個蔣吉定了個性質——老奸巨滑。
原因很簡單,你別看蔣吉說話的時候語氣抑揚頓挫、滿富情感和經驗,但實際推敲起來,他說的那些話里面是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的,不過風絕羽也并沒有因為這個就覺得蔣吉這個人不好交,人家跟你非親非故,干嘛句句掏心掏肺,是不是這個道理,所以風絕羽覺得蔣吉的表現還算正常。
聊了一會兒,風絕羽就準備再待下去了,于是道明來意道:“蔣老,深夜打擾,實非所愿,你還請見諒,但來都來了,咱們還是得打開天窗說亮話,我這也算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今夜過來,是想找您打聽個事兒。”
“哦?什么事兒啊?”蔣吉聽完,眉頭下意識的往上一挑。
風絕羽也沒隱瞞,直接就問道:“蔣老,你是穹海這邊的老人,一定去過穹海,我想問問,您聽說過一個叫淚石亭的地方嗎?”
“淚石亭!”蔣吉聞言,幾乎下意識的愣了幾秒鐘,突然咧著嘴呵呵一笑:“淚石亭,有點陌生啊,沒怎么聽過!
風絕羽一看,心知蔣吉在跟自己整事兒,就沖這種推推諉諉的表情,這老頭肯定知道點什么,就算不知道淚石亭在哪,他也一定聽說過。
想到這,風絕羽把脖子伸了出去,追問道:“蔣老,您知道,我們都是初到貴寶地,所謂無事不登門,到了這,自然有我們的目的,淚石亭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您能不能行個方便,把淚石亭在哪告訴在下,風某絕對記得蔣老這份情誼。”
話說到這個地步,風絕羽也算是推心置腹了,這也沒辦法,他就是心急,迫切的想找到淚石亭,找到幻山,所以有些話,你就不能委婉的說。
果然,蔣吉聽完又沉默了一會兒,方才笑呵呵的說道:“小兄弟,老夫能問問,你找淚石亭干什么嗎?”
風絕羽一愣,跟著含糊的掩飾道:“這個還真不方便說,但希望蔣老見諒。”
“啊,那我懂了!笔Y吉點頭,思考了片刻道:“小兄弟,不是我不告訴你,我跟你明說了吧,這個地方我的確聽說過,但也僅限于聽說,除了跟你知道有淚石亭這么一個地方之外,其它的,老夫一概不知,要不然這樣吧,你在這多留幾日,明日老夫在鎮(zhèn)子里轉轉,找?guī)讉在鎮(zhèn)子里的老人,看看他們知不知道,你看行嗎?”
風絕羽一聽,蔣吉肯幫忙,當下十分鼓舞。
因為他們畢竟是第一次來穹海,剛來的時候就被碰了一鼻子灰,連客棧都沒住進去,于是風絕羽能想到,要是光憑自己這幫人,到處打聽淚石亭,估計很難問出個所以然,但如果蔣吉肯幫忙,那多留幾日又如何呢?
只要他是真心的。
聽到此處,風絕羽就覺得自己的運氣不錯,這個院子沒白住,當下不加懷疑的抱拳道:“哎呀,有蔣老相助,在下真是感激不盡,蔣老請放心,這個忙在下不會讓蔣老白幫的!
蔣吉呵呵一笑,推了推風絕羽的拳頭道:“成人之美、求之不得,算不得什么大事,我?guī)湍銌枂,你就安心住在這,有消息了,我再告訴你!
“那就多謝了。”風絕羽話落起身,隨后也沒再打擾蔣吉,就離開了大屋。
從屋中出來之后,風絕羽就回到了西廂,因為“不速之客”的出現,眾人修煉的情緒都沒打亂了,所以就再修行,全部聚在一間屋子里,林烈已經擺好了隔音的陣法,風絕羽回來的時候,巫映雪和許真真也在,而這幫人也知道風絕羽出去是打聽淚石亭的消息,風絕羽剛進屋,飯五斗就問了起來。
“怎么樣?你跟姓蔣了說了沒有?”
風絕羽一屁股坐在了八仙桌旁的凳子上道:“這有什么不能說的,說了,而且人家也答應了幫忙了!
“幫忙?”林烈腦袋一歪:“不是,就問個地方,怎么還扯出幫忙了?那他是說還是沒說。俊
“說了!憋L絕羽面無表情道:“人家的確聽說過淚石亭,但跟咱們掌握的情況差不多,只知道有這么個地方,但不知道在哪,所以才答應幫咱們打聽!
“啊,是這么回事兒啊!绷至野×艘宦暋
但這個時候,風絕羽卻皺著眉毛用手托著下巴低低的呢喃了一句:“怎么有點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