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周南境,風絕羽片刻沒有多待,單槍匹馬又殺出了周南境,一路往東直奔天元山。
界空石出世,非同小可,許凝中、成由之、封一血三人一向致力于壯大周南境,并建造武學圣地,如今就差一個可以讓門內(nèi)弟子修行的通神異域,以龍焰的性子,此行他是志在必得。
而梅尚友等的實力飛躍又讓這次界空石之爭充滿了變數(shù),尤其是他們認得龍焰,倘若交起手來,莫說那陌生的內(nèi)圍環(huán)境,就算是只有一個梅尚友,龍焰也會一直處于險境當中。
風絕羽之所以馬不停蹄的趕往天元山,就是怕龍焰和龍嘯天出事,假如這兩個人當中任何一個出了事,風絕羽也絕不能承受如此重大的打擊。
至于界空石,要是沒跟章元澤傾心的談過之前,他也十分看重,然而跟章元澤談過之后,對于界空石的想法就沒那么重視了。
章元澤其實說的沒錯,如果將目光局限于一個狹隘的位置,對心性和未來的前景都會一種心魔、魔障般的存在,目光放的長遠一些,才是武修中人得道的根本……
離開了周南腹地,由于事態(tài)緊急,風大殺手沒有半點保留,神念之體悄然運轉(zhuǎn)起來,帶著周身強橫的氣勁施展出了六合浩土的能力,驟然化成一團風沙朝著天元山境內(nèi)進發(fā)……
……
然而風絕羽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他離開之后,一場風波正悄然的在周南境上空匯聚著……
蛙州霄境,水晶宮……
章元澤獨自一人坐在海底水晶宮內(nèi)思索著與風絕羽的交談,風絕羽每一個表現(xiàn)、每一句話都在腦子里不斷的回放著……
足足坐了一天,章元澤才收起那般沉重的表情,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風絕羽這個人,重情重義,果然沒看走眼。”他翻開一本冊子,上面居然記錄著的都是風絕羽從出現(xiàn)在宏圖大世外圍一直到現(xiàn)在擁有無人撼動地位的事件記載,甚至除去某幾個極為暫短的階段之外,風絕羽每一個經(jīng)歷都躍然于紙上。
拿著這本厚厚的冊子,章元澤沉吟一笑,雙手一搓,將冊子搓成了飛灰,旋即站起,喃喃自語道:“四年零八個月,自凝真二重到凌虛四重,好可怕的天賦……”
滿心羨慕的贊嘆了一聲,章元澤知道,自己這輩子休想趕超風絕羽了。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對和風絕羽聯(lián)手一事極為重視,為了此前的那番談話,章元澤將風絕羽的稟性研究的相當之透徹,才會在最終得償所愿。
章元澤知道,只要風絕羽不死,日后海族一脈,最起碼自他以下,一定會找到一個相當強大的靠山,而這個人,就是風絕羽。
只不過章元澤萬萬沒有想到,就是因為他的一念,直接導致了日后一個強大的海神的出現(xiàn),那就是章元澤。
“報……”
章元澤正因為能與風絕羽聯(lián)手而心懷愉悅的時候,一聲傳報由殿外傳了進來。
“進來。”
片刻之后,一個蝦兵飛快的跑進了大殿:“報,東方黑淵大澤傳來消息,我族弟子發(fā)現(xiàn)萬岳天宮殷從浮。”
“殷從浮?他去黑淵大澤干什么?”章元澤微微一怔,旋即驚訝起來。
黑淵大澤乃是海族的一塊領地,當然,這是一個秘密,其實通常情況有水有湖有海的地方都有章元澤的眼線,哪怕再小的地方也安排海族人,說句毫不夸張的話,只要有水的地方,所有發(fā)生的事都會在最快的時間內(nèi)傳進章元澤的耳朵里。
就像現(xiàn)在這樣,其實章元澤差點就忘記了宏圖大世還有黑淵大澤這塊領地了,經(jīng)蝦兵提起,他才想到遠在東方十萬九千里的黑淵大澤之東又五萬五千里外,還有一片連接著弱武大陸的黑海,此黑海名為“黑神海”,海族上古傳下典籍中少有記載,但有一卷典籍,曾記錄著一個不切實際的史實,那就是曾經(jīng)在黑神海中,出現(xiàn)過一個海族的黑神,那是一個神明,強大的神明,擁有駕馭天地水靈的能力。
盡管這段傳聞和史實并無根據(jù),章元澤還是一直愿意相信此事確實存在,畢竟如果海族出現(xiàn)神明,那就是海族之福。
只是現(xiàn)在,他沒心情考慮那里是不是有海族的黑神,他需要知道的是,為什么殷從浮會出現(xiàn)在那里。
章元澤曾聽說過風絕羽大鬧萬岳天宮一役,風絕羽、殷從浮,這是兩個讓他意想不到的凌虛四重高手,在此之前,章元澤一直相信,只有自己才是宏圖大世外圍的第一高手,然而當初一戰(zhàn),雖然章元澤沒有出現(xiàn),但從各種途徑的傳聞分析,風絕羽和殷從浮都是不弱于自己的高手。
風絕羽他已經(jīng)見過了,章元澤自認對上前者沒有任何信心。
但這殷從浮,他還是沒放在眼里的,至少現(xiàn)在看來,他與殷從浮也就是旗鼓相當?shù)臉幼印?
但殷從浮不好好在萬岳天宮待著,跑到黑淵大澤干什么去了?
這是章元澤最想知道的……
“知道他去那干什么了嗎?”章元澤面色冷峻的盤問道,之前想著與風絕羽成功達成協(xié)議的興奮勁,也不知道被拋到哪個九霄云外去了。
蝦兵回道:“具體原因不詳,只不過眼線發(fā)現(xiàn),殷從浮不是一人出現(xiàn),其身邊還有一名妙齡女子,三名壯漢,據(jù)眼線傳回來的消息聲稱,似乎殷從浮對此女子極為尊敬……”
章元澤聞言,馬上聽出了問題,殷從浮是什么人,別說向東河死了,就算向東河現(xiàn)在沒死,恐怕萬岳天宮也得殷從浮作主,那是自己心目中、整個宏圖大世外圍,唯獨兩個堪與自己比肩的凌虛四重高手,這樣的人對一個妙齡女子十分尊崇,開什么見鬼的玩笑?
“知不知道那女子是何方神圣?”
“回圣皇,此人面生的很,不過眼線已經(jīng)將此女子的畫像傳回來了,請圣皇大人過目……”
章元澤迫不急待的走下臺階,伸手取過蝦兵舉過頭頂?shù)木磔S,打開來一看,章元澤先是皺了皺眉覺得面生,但看了一會又覺得很熟悉,這般看了足足半炷香的時間,突然,章元澤打了個寒戰(zhàn),居然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來。
“是她!”
認出這張臉的章元澤大驚失色,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堂堂凌虛四重高手被嚇成這個樣子,事實上還真不能怪章元澤膽小,畢竟,那張臉代表的不是僅僅傾世姿容,還有極其恐怖的實力。
“丹華仙子,她居然沒死……”
“一直在黑淵大澤……”章元澤失魂落魄的念叨著,半晌過后,突然一合卷軸大聲道:“來人,傳我命令,海族十萬武修即刻整備開赴周南,從現(xiàn)在開始,以周南邊境為中心,三萬里方圓所有風吹草動,一日一報,不得有誤。”
下一刻,章元澤令諭急下數(shù)十道,步步都是針對殷從浮的動向……
“傳我令諭,密切注意殷從浮等人動向,一日一報……”
“傳我令諭,命深藍霸主二人,速去西運河支援……”
“來人,給我修書周南境風圣皇,老夫要拜山……”
“……”
一道道令諭傳下之后,章元澤已是滿頭大汗,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一場腥風血雨,定會在周南境上空灑下,而這次,周南境將面臨的,將是血腥大劫……
……
與此同時,風絕羽還沒察覺到一場正在醞釀的腥風血雨已經(jīng)指向了周南腹地……
天元山腳,一團風沙悍然襲來,落于天之冰海其下深峽當中,風沙拂去,露出一道人影,正是一身白衫的風絕羽。
望著波瀾壯闊的海峽,昔日之景涌上心頭,隨便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風絕羽毫不猶豫的發(fā)出一聲長嘯……
嘯聲直貫天際,片刻之后,三道血影由地上天巒峰深處遠遠掠至……
“風兄,你終于回來了。”來人正是一襲血衫的封一血。
風絕羽知道現(xiàn)在不是敘舊的時候,神色間揣著一抹凝重,直奔主題的問道:“界空石找到了嗎?龍焰他們在哪?”
封一血道:“他們在半月前就已進入了通道當中,博望火山巖流已經(jīng)覆蓋了通道,沒有化識境的修為根本別想進去,龍焰和龍嘯天是隨后趕來的,有沒有遇到梅尚友等人尚且不知,我進去查探了一下,基本上沒有多少人了,有的只是各大皇族的弟子在四處搜查界空石下落,這幾日連番發(fā)生大戰(zhàn),各皇族死傷無數(shù),看來為了界空石,大家都豁出去了……”
一番簡短的匯報,風絕羽心里有了雛形,大致上因為界空石又掀起了一場血腥的風波,而且主要的界空石還沒找到,也就是說,龍焰他們現(xiàn)在還是安全的。
風絕羽點了點頭,刻不容緩道:“你先回去吧,留下兩個人,有什么消息我會盡快通知你們,時間緊迫,我就不多說了,我去博望山看看……”
封一血點了點頭,突然他又拉住了風絕羽,說道:“還有一件事,三天前我發(fā)現(xiàn)了舞清秋和一名老者也進入了通道中,這個人跟你關系吧。”
“誰?舞清秋?”風絕羽身形一頓:“她來干什么?”
“不清楚,似乎是為了界空石。”
“真亂。”風絕羽氣罵了一句,轉(zhuǎn)身朝著地上天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