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種事情,是她不想面對冷青琰就能不面對的嗎?逃避終究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讓問題越積越嚴重。
而且,青龍火是屬于尾火虎的,于情于理,她都應該去尋回青龍火。
夜琳瑯終于還是下定決心說道:“那我們去尋回青龍火吧。”
尾火虎倒是一點都不領情,翻了個白眼,對夜琳瑯說道:“小丫頭,你不要表現的這么視死如歸好嗎?我們是要去北方玄武一族,又不是要去見冷青琰,而且,你忘了,冷青琰還在閉關中嗎?”
被尾火虎這么一提醒,夜琳瑯如夢初醒,對啊,她為什么要糾結那么多?她要去的是北方玄武一族,去見冷青琰的父親冷離,而不是去見冷青琰啊!所以,她干嘛要這么垂頭喪氣的?
所以,這一次,夜琳瑯再一次堅定地說道:“那我們去尋找青龍火吧。”
尾火虎無奈,這個小丫頭,還真的是不能碰到和冷青琰有關的事情啊,你說剛剛那個小丫頭多伶俐,還能看到他們這些星宿神獸不能看到的問題,但是一到有關冷青琰的事情上,這些就全變了,那個伶俐的小丫頭就變傻了。
哎,愛情是人盲目,使人變傻啊!尾火虎感嘆道。
角木蛟也說道:“目前,我們只能從龍泉的身上找到青龍火的線索,其他的一概不知,可能找到青龍火之后,才能找到其他的東西了。”
然后,角木蛟掏出龍泉,交到夜琳瑯的手中,說道:“我想,不論這個吊墜是什么身份,對你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所以,還是由你帶在身上吧。”
夜琳瑯有些詫異的看向角木蛟,說道:“可是,木木,龍泉畢竟是你傳承的能力,你”
角木蛟打斷夜琳瑯的話:“小丫頭,別忘了,你也是龍泉的傳承者啊!你的身上,可以傳承很多的能力,所以,你將龍泉帶在身上,也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夜琳瑯終于點點頭,龍泉于她而言,確實是很重要的東西,當年她被囚鬼城之前,是她的母親夜璃雪親手將龍泉交給她,給她留個念想,也因為龍泉,她生平第一次殺了人,因為那個士兵居然敢貪圖她的龍泉。
這之后,龍泉一直被她帶在身上,想母親的時候,就掏出來龍泉看一眼。
只是,她沒有想到,她母親交給她的這個吊墜,居然有這么大的來歷。
也許,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吧,在鬼城的那十年,龍泉就是她的支柱,而現在,也是龍泉,牽扯出了這么大的一個陰謀,盡管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她真的是被造就出來拯救這亂世的,那云玨該有多可笑?從現在所有的線索上來看,這明明是神獸與上古兇獸之間的戰爭,云玨這個普普通通的人族,居然妄想將神獸的心血據為己有,真是可笑啊!
不過,她現在想這些做什么?云玨已經被鬼王占據了身體,能對她構成威脅的,是俯身在他身上的鬼王,云玨他算是個什么東西?
尾火虎對夜琳瑯說道:“走吧。”
“那老金和木木呢?”夜琳瑯問道。
尾火虎一臉的黑線,小丫頭,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之前自己說過的話?明明是你說的帶三只星宿神獸出去會引起恐慌的啊!
好吧,尾火虎現在不想跟夜琳瑯解釋這么多,現在因為碰到了有關冷青琰的事情,她的腦子不太好使,他可以理解。
亢金龍和角木蛟擺擺手,亢金龍說道:“我就不跟著你們一起去了,今天發現的這一大堆的事情,我還要記下來呢,順便理一理頭緒。”
角木蛟接著亢金龍的話說道:“我幫老金整理這些事情,而且我也不擅長與人族打交道,還是在無夏皇城待著吧。”
“那好吧。”夜琳瑯點點頭,然后跳到了尾火虎的背上。
然后,夜琳瑯對亢金龍和角木蛟說道:“幫我跟母親告個別,說我去去就回。”
亢金龍和角木蛟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并且會幫夜琳瑯把話傳到的。
飛離無夏皇城后,夜琳瑯感慨道:“尾火,所以,我們最后還是要去北方玄武一族唄。”
尾火虎知道,夜琳瑯指的是上次她去四族取得靈獸精血并且徹底鏟除當年漏網的余孽的事情。
東方青龍一族已經被滅族,冷青琰提前交給了夜琳瑯北方玄武一族守護靈獸的精血,而且北方玄武一族并沒有漏網的余孽,所以夜琳瑯只是去了南方朱雀一族和西方白虎一族。
然而,到最后,陰差陽錯,她還是要去北方玄武一族一趟。
尾火虎說道:“所以說,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該做的事情,一件都不會少的了的。”
夜琳瑯不置可否,確實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她感覺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在編織命運的網,推動著她不斷向前,卻不是她想要的那種前方。
“尾火,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嗎?”夜琳瑯趴在尾火虎的背上,輕輕的問道。
尾火虎沉默了一會兒,因為這個問題真的不好回答,他想知道真相嗎?可能內心是有那么一點好奇的吧,線索之后的那一片迷霧,他想要撥開;可是,那個真相,他真的想看到嗎?他不敢,他怕他這數十萬年來的信仰盡數崩塌。
但是,如果真的需要有人去撥開那一團團迷霧的話,他希望,他會是親手撥開那一團團迷霧的一員,這是他身為星宿神獸最后的執著。
所以,尾火虎很堅定的說道:“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我必須去找出真相。”
夜琳瑯依舊是趴在尾火虎的背上,沒有起身。
她喃喃的說道:“是啊,你必須去找出真相,因為你是星宿神獸,你掌管那么多的神獸和靈獸,要以天下蒼生為己任,要以天界的安定為目標,可是,為什么一定是我呢?”
夜琳瑯的話像是一把利劍,扎在尾火虎的心上。
是啊,他是星宿神獸,是四方之主選出來掌管天界神獸的,后來,人界有了靈獸,自然而然的歸入了星宿神獸的管轄范圍,可是,夜琳瑯呢?她是一個人族,僅僅是因為她是四方之主靈脈,就要被迫承擔這樣的責任嗎?
可是,如果夜琳瑯真的是四方之主造就出來的呢?
尾火虎簡直不敢再設想下去。
四方之主將它們選為二十八星宿,是數十萬年前的事情,可星宿神獸賜予人族精血,不過是十萬年前的事情,而夜琳瑯現在不過二十歲,如果她真的是被造就出來的,那么,這個陰謀,到底策劃了多少年?
盡管尾火虎覺得夜琳瑯是知道這些的,但他還是說道:“小丫頭,你不能這么想,你自己心里很清楚,隨著這個陰謀一層層被揭開,你會看到很多你并不想看到的東西,或者說,你的真實身份。”
“尾火,連你也覺得我是被造就出來的嗎?為了幫助四方之主或者龍之九子完成他們的野心而被造就出來的?”夜琳瑯問道。
尾火虎點點頭,隨著這個陰謀浮出水面,夜琳瑯的真實身份愈發讓他們懷疑,如果說是為了對付鬼王以及鬼王手下二十八鬼將,看到他們現在的修為,二十八星宿可能并不足以敵過鬼王以及他的二十八鬼將,所以,尾火虎他們也一度認為,四方之主是看中了夜琳瑯身上的戰陣師天賦。
可是現在,這個想法已經被動搖了,若是四方之主和四大兇獸之間有過一場惡戰,四大兇獸早已出世,那么,夜琳瑯身上的戰陣師天賦有什么用呢?讓她創造出四方之主戰陣圖嗎?這樣真的就能勝過四大兇獸嗎?
如果能勝過四大兇獸,也許這就是四方之主看中夜琳瑯的原因,但是,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而造就的夜琳瑯呢?
所以,現在,尾火虎不能肯定夜琳瑯是不是真的被造就出來的,但是,尾火虎也不能排除夜琳瑯是被造就出來的可能性。
夜琳瑯整個人都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她對尾火虎說道:“尾火,我本來以為,自鬼城逃脫、遇到冷青琰、救出母親,我的人生已經沒有那么的悲劇了,可是現在我卻發現,也許,從一開始,我的人生就是個悲劇,知道現在都沒能逃脫成為悲劇的命運。”
尾火虎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沒有人愿意被當作棋子一樣造就出來,而且不知道任何的真相,只能靠自己一點一點去摸索。
而且,夜琳瑯根本就不想摸索真相的,不是嗎?她最大的愿望,一直只是想跟她的母親一起生活,平平淡淡的走完這一生啊!
造化弄人,命運就是這樣的不近人情,又讓人覺得無奈,想要得到地位的人,總是費盡心機卻得不到,不想要爭奪權力的人,卻被命運的手推著不斷在這條路上前進。
“琳瑯,你不是說,不要想那么多,一件一件的去解決手頭的事情嗎?”尾火虎說道。
夜琳瑯卻沒有什么反應,她知道,尾火虎是想安慰她,不想讓她再想那么多。
只是,這些話,本來就是出自她的口,而那個時候,她是為了安慰被打擊到的尾火虎、亢金龍和角木蛟。
面對尾火虎的安慰,夜琳瑯只是說道:“尾火,你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只是,有時候,我也是會忽然間就仿佛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所有的堅持和隱忍,都會在那一瞬間崩塌,就比如現在這樣。”
尾火虎沒有說話,這樣的情況,確實不止出現過這一次,所以尾火虎一直都在提醒自己,不管夜琳瑯有多大的天賦,她始終都還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這樣的重擔壓在她的身上,實在是一件不怎么人道的事情。
所以,夜琳瑯會時不時的表現出這樣的狀態,這才是尾火虎覺得正常的情況,如果夜琳瑯一直都是那樣堅持和隱忍,總有一天,她會徹底被壓垮,倒不如這樣時不時的爆發一下。
面對夜琳瑯的敞開心扉,尾火虎只是說道:“小丫頭,我知道你需要爆發,也知道你自己能夠調整好心態,但是,你不能阻擋我說出安慰的話,不是嗎?”
夜琳瑯輕輕的笑了,這個尾火虎,倒是也跟之前見到的那個傲嬌的星宿神獸,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相處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東西,能把之前有棱有角的兩個人,磨合的如此契合。
感受到夜琳瑯心情放松,尾火虎說道:“怎么樣?現在我們應該可以去北方玄武一族了吧?”
夜琳瑯點點頭,說道:“尾火,你說,當初北方玄武一族的族長和族長夫人在看到青色的火焰后,決定為冷青琰起名叫青琰,那他們要是看到其他東西呢?”
不說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尾火虎整只星宿神獸都不好了,他從來沒有想象過,身為人族一族之長的冷離,在給自己的長子取名上,居然如此的草率,他更沒有想到,他隨口說出的一句玩笑話,居然真的是冷離為了冷青琰取名的動機。
所以,在面對夜琳瑯提出的這個問題時,尾火虎想了一下,說道:“我覺得,冷青琰真的應該感謝青龍火,不然,他的父母看到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他哭都沒地兒哭去。”
夜琳瑯跟著附和,還是她的母親夜璃雪比較靠譜,“何須飄灑濕芳心,粉面琳瑯如淚注”,聽著多么的有文采,更寄托了她母親的相思和無奈,哪像冷青琰這樣,隨隨便便看到一樣東西就能做名字。
也不知道冷青琰知不知道他自己名字的來歷,夜琳瑯這樣想著。
尾火虎感慨道:“也許冷離并不知道他看到的火焰是青龍火,但是,青龍火屬陰,倒是與冷這個姓聯系了起來,也不至于讓冷青琰的名字水火不相容。”
“這叫歪打正著?”夜琳瑯接到。
“嗯”尾火虎想了想,說道,“其實歪打正著并不是很貼切,但是我也沒有想到什么其他的形容詞,姑且就這么算吧,反正你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