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寧采臣說話都是文縐縐的,可是他一旦肚子餓了,那些知乎者也的詞兒全都被自己拋到了九霄云外,像個俗人,但是也接地氣。
知秋一葉想和李非請教一下修煉上的問題,加上他也十分害怕秦野,所以就拉著李非單獨走到一個房間細(xì)聊去了。
寧采臣吃完了饅頭,恢復(fù)些力氣,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秦野,轉(zhuǎn)身走向另一個房間。
他剛走到屋內(nèi),地板在他落腳時發(fā)出了不堪重負(fù)的嘎吱聲,下一個瞬間就是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起,他身體頓時失衡。
眼看寧采臣就要摔倒,秦野的身影像箭一樣沖了過去,一把將他摟在了懷里面。
四目相對,寧采臣頓時感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隨后趕忙從秦野懷中脫離,丟了句“別跟過來”,就將秦野推了出去。
秦野聳聳肩,一臉的無奈之色,凡人就是矯情,我好歹幫了你啊,連句說謝謝都不說。
夜?jié)u漸深了。
除了寧采臣心事重重沒有睡覺之外,其他人早已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他忽然感覺有些尿急,急匆匆起身出了房間,出去打算小解一下。
走到一個樹蔭底下,寧采臣剛解開褲腰帶,忽覺得上方有動靜,就瞥見一個白面舌頭老長的“鬼”從上而下向他撲來。
“我的媽呀!”
瞬間他的尿意全被嚇了回去,轉(zhuǎn)身就向正氣山莊跑去,口中大喊大叫起來。
一道黑影迅速向他逼近,手中的利劍用力刺向他的后心。
眼看著寧采臣就要遭殃,秦野的身影再度出現(xiàn),一把抱住了黑影的身軀,竟覺得對方身子柔若無骨,身上的味道十分好聞。
隨即兩人便一起摔在了地上,黑影大怒道:“登徒子,快放開你的臟手。”
聲音清脆悅耳好聽,卻是一個女子。
秦野只覺得現(xiàn)在的感覺十分舒服,不肯松手,笑著說道:“不要,咱們就這樣抱著好了,挺舒服的!
女子聞聽此言,一下子從脖子紅到了耳根,氣得不行,用力捶向秦野的胸口。
感覺到胸口傳來的痛楚,秦野悠悠道:“怪不得人家常說打是親罵是愛,疼痛的滋味確實別有一番享受!
“變態(tài)啊,姐姐快來救救我!迸蛹绷,大聲呼喊道。
話音落下,只見從天上,又來了七八個身穿白衣披頭散發(fā)的“鬼”,手里持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向著寧采臣和秦野殺來。
“定!定!定!”
知秋一葉也趕了過來,手持法咒對著一幫“鬼”施展了定身法咒,頓時所有人保持著攻擊的姿勢定在了原地。
李非走到他的身旁,笑呵呵道:“知秋你的定身法咒,果然厲害,對付這些普通人實在是太方便不過了,既不傷人,又能將人制服。”
“普通人?”
知秋一葉聞言一愣,隨即用鼻子大口嗅了嗅,這才發(fā)覺這些人長得像鬼,但是身上一點鬼氣都沒有。
他走到一人面前,伸手一扯將對方臉上的面具撤了下來,頓時露出了一張傾國傾城的面孔,長發(fā)飄飄,模樣和聶小倩竟然有九成相似。
寧采臣看到此女,頓時眼睛都直了,連忙走到近前,說道:“小倩,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呀!”
說著話他就想上前擁抱對方,知秋一葉趕忙拽住了他,說道:“寧兄弟啊,你可不能做這種下流之事。”
隨即,知秋一葉解了女子身上的定身法咒,開口問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為何要在這里扮鬼嚇人!
女子解釋道:“小女子傅清風(fēng),家父是朝廷兵部尚書,他被奸人陷害,蒙受不白之冤,被左千戶率領(lǐng)的錦衣衛(wèi)隊押送京城,我們到此就是想要劫囚車,把我父親救出來。”
知秋一葉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原來你是忠良之后,可惜我只是一個術(shù)士,朝廷的事情我管不著,愛莫能助啊。”
“不用你幫忙,我們自然能將父親救出來的!绷硪粋女子大聲道,“混蛋,把我放開啊,你想抱我抱到什么時候?”
秦野嘿嘿笑道:“我常聽你們凡人講,要愛到?菔癄,不如我就抱你抱到?菔癄好了!
李非輕咳一聲道:”那個你不要再抱著她了,女子以貞潔為重,你這樣一直抱著她,讓她以后怎么做人?”
“這位公子,請你放手吧,她是我的妹妹傅月池,有我在,她不會對你怎么樣的!
“好吧!
秦野說著話便松開了手,剛站起來,臉上就挨了一巴掌,傅月池氣呼呼的看了他一眼,趕緊跑到了姐姐身邊站好。
“打是親罵是愛,看來這位姑娘對我愛得極深啊!鼻匾懊嗣淮虻淖竽,笑嘻嘻的說道。
“臭流氓!”傅月池臉色一紅,小聲罵了一句。
“既然是誤會,那我就幫你們解咒好了!
知秋一葉呵呵一笑,施法將其余人的定身法咒也全都解開。
“李兄,她真的不是小倩嗎?”寧采臣忽然對著李非問道。
李非搖了搖頭說道:“她的確是傅清風(fēng),和聶小倩不是一個人,但是就像我之前所說的,她是你的良緣,以后你們兩個會成親!
“喂,你這個人可不要亂點鴛鴦啊,我姐姐可是有未婚夫的。”傅月池聽了李非的話,不用大聲辯解道。
“緣分這種東西真的挺難講的,或許你姐姐和她的未婚夫只是有緣,但是無分,但是今天碰到了寧采臣,卻是有緣也有分。”
“胡說八道,姐姐你可不要聽他的胡話,這小子一看就是弱不禁風(fēng)的無用書生!
寧采臣被她奚落,頓時漲紅了臉,大聲道:“別看我只是一名普通書生,可是我也是有大志向的,以后我要做官為老百姓謀福利,殺光那些貪官污吏!
“咯咯咯,笑死了,真是一個傻書生!
他哽著脖子發(fā)了一番誓言,只換來了傅月池一陣嘲笑。
傅清風(fēng)瞥了一眼寧采臣,搖了搖頭:“現(xiàn)在我無心考慮兒女私情之事,最要緊的就是把父親給救出來!
寧采臣聞言有些失落,失去了聶小倩后,第一眼見到傅清風(fēng),他頓覺自己就陷了進(jìn)去,只不過他現(xiàn)在只是將對方當(dāng)做聶小倩的替代品。
若論相愛火候還遠(yuǎn)遠(yuǎn)不到,一切還得看天意。
李非輕聲道:“呵呵,既然是營救傅大人,那么我也出一份力好了!
傅清風(fēng)眼睛一亮,拱手道:“多謝大俠鼎力相助!
李非擺了擺手道:“不可叫我大俠,因我不是江湖中人,你若看得起,叫我一聲先生即可!
知秋一葉拉了李非的衣袍,輕聲道:“道友,咱們畢竟是修道中人,插手俗間之事,未免……”
李非揮手打斷道:“此言差矣,修道又如何,修道了就不是人嗎,在我看來,我也只不過是萬萬凡人之一而已,沒有什么特殊,那天下事自然也與我有關(guān),修道修道,千萬別到時候修到最后連自己是什么人都忘掉了!
知秋一葉聞言一怔,這些話昆侖山上的長輩可沒有對講過,只告訴他要一心修道,遠(yuǎn)離凡塵所擾。
如今聽李非一番開導(dǎo),頓覺羞愧不已,大聲道:“道友之言甚是有理,卻是我誤入了歧途!
李非接著說道:“當(dāng)然了,你我走的路線不同,這件事你還是不要參與了,萬一真的讓你失去了進(jìn)階元嬰的機會,那我可就太對不起你了!
知秋一葉本來就打算大干一場了,沒想到李非接下來的話差點把他噎了個半死。
傅月池撅著嘴道:“你這人可真行啊,正的反的全讓你一個人說了,還讓不讓人家說話呀?”
傅清風(fēng)呵斥道:“妹妹,在先生面前不得無禮!
“人家說的是實話啊,怎么實話也不能……”看著姐姐的臉色越來越黑,傅月池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好啦好啦,人家不說就是了!
李非呵呵笑道:“有話直說,千萬別憋在心里,我就喜歡你這樣直爽的性格!
“嘻嘻,李先生果然善解人意!甭牭嚼罘菫樽约赫f話,傅月池眼睛頓時瞇成了一個小月牙。
看著自己妹妹天真無邪的模樣,傅清風(fēng)微微搖頭,心中苦笑不已,有些話聽聽就好了,千萬別當(dāng)真。
像李先生這種高人,自然不會和一個小丫頭計較什么,可日后再碰到一個脾氣暴躁不好相處,可偏偏實力高強的家伙,以妹妹的性格一定會吃大虧的。
大晚上鬧了這么一出,大家都有些疲累,便打算各自休息。
傅清風(fēng)躺在木床上,正想著如何囚車救父,耳邊就聽到了妹妹的驚呼聲,她趕忙提起寶劍竄了出去。
結(jié)果發(fā)傅月池的房門半開著,那個秦野鬼鬼祟祟的探頭進(jìn)去,忍不住咳嗽一聲:“公子請你自重一些,大晚上開姑娘的門,絕不是君子所為。”
秦野轉(zhuǎn)過身,嘿嘿笑道:“你妹妹對我又打又罵,心里定是十分喜歡我,我這不是想著晚上與她一起睡覺,滿足她的心愿。”
“簡直胡說八道,誰喜歡你啊,你可不要自作多情!备翟鲁囟阍诖采洗蠼械馈
傅清風(fēng)搖了搖頭,耐心說道:“公子,就算喜歡你也不能這般作為,兩個人在一起需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然后八抬大轎將我妹妹娶回家,你倆才能圓房。”
傅月池喊道:“姐姐你怎么也胡說八道,我一點兒都不喜歡這個家伙,他就是個混蛋。”
秦野撓撓頭,說道:“怎么你們凡人規(guī)矩如此多,本王喜歡誰就把她娶回家里,對方可是感動的落淚啊!
“總之,你不能進(jìn)我妹妹的房間,公子你還是走吧!备登屣L(fēng)繼續(xù)說道。
“行,走就走,其實本王是感知到她會有危險,因此特來救她一命,不領(lǐng)情就算了!
秦野嘿嘿一笑,說了一番沒頭沒腦的話,轉(zhuǎn)身離開了。
傅清風(fēng)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也打算回自己房間休息,卻聽傅月池喊道:“姐姐,今晚咱倆一起睡吧,那個人說話神神叨叨的,我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傅清風(fēng)本想拒絕,但是一想到自己姐妹倆已經(jīng)許久沒說過悄悄話了,心上一軟,拒絕的話也跟著咽到了嘴里,點頭答應(yīng)下來。
兩人一起躺到床上,臉貼著臉,彼此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聲。
傅月池忽然道:“姐姐,你說那個傻傻的書生他人怎么樣?”
“你這丫頭,你都說了他傻傻的,還要來問我他人怎么樣!
“不是呀,姐姐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他看你的眼神很不對勁兒嗎?”
傅清風(fēng)捏了一下妹妹的鼻子:“你這丫頭今天是怎么了,老說那個傻書生干什么?”
“姐姐我就是在想啊,他人呢雖然是傻了一點,但是越傻越癡情嘛,以后你嫁給他,家里上下還不是你說了算嗎 ?”
“真的越說越離譜了,我都已經(jīng)說了現(xiàn)在不會考慮兒女私情的,不說這些了啊!
“嘻嘻,你不說是不是證明你心里有他呀。”
傅清風(fēng)聞言心中一惱,覺得妹妹真是越來越調(diào)皮了,便伸手打向妹妹的屁股。
傅月池不肯就犯,身子在床上翻滾躍動,和她在床上打鬧了起來,歡笑聲陣陣。
她們不知道的是房間上面門板外有一口棺材,棺材里此時正躺著一具尸體,只是這尸體胸口一起一伏,卻有呼吸聲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