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之中并不平靜,廉親王朱站商心愛的女兒一日一夜沒有回家,可不是幾句話能夠糊弄過去的,
包括宋如風在內的一群護衛全都受到了處罰,在府內跪了一夜,如果小郡主不回來,那他們就要一直跪下去,直到跪死為止。
最可憐的就是小月,身為小郡主的貼身婢女,關系最親近的就是她,小郡主不管干什么肯定和她脫不了關系,誰讓她們兩個平時形影不離呢。
朱戰商先是命人打了她20個耳光,屁股挨了二十大板,隨后將她捆了個結實,和護衛們扔在了一起,并且嚴令以后不允許她和小郡主進行接觸。
實際上自己的女兒什么性子,朱戰商比誰都要清楚,絕不是一個婢女能夠左右其想法的。
他嚴懲小月,目的就是為了殺雞給猴看,震懾一下府中的下人,讓他們明白和主子身份還是有差距的,主子可以胡鬧,他們絕對不能。
天氣晴好,朱戰商搬了個椅子坐在院子里,眼睛時不時看向跪了一地的護衛,嘴里喝著茶,顯得十分悠哉。
半響,他開口問道:“宋如風,你知道錯了嗎?”
“屬下之錯。”
“你錯在何處?”
“屬下不應讓人將小郡主帶走,應死命阻攔。”
朱戰商冷聲說道:“錯錯錯,你錯的是不該欺瞞本王,說什么有劍仙高人要收寧心為徒,謊話說得太離譜,本王豈能相信你?”
宋如風硬著頭皮道:“回王爺話,屬下確實沒有說謊,確實是那位高人乘著飛劍將小郡主帶走的,這是屬下親眼所見,做不得假。”
“混賬,事到如今,你竟還敢說謊,難道就不怕本王殺你嗎?”
“屬下句句屬實,不敢欺瞞王爺。”
宋如風必須堅持自己的說法,否則一旦李非將小郡主送回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改了說辭,那么在王爺心里也會留下一個滿口謊言的形象,以后想要再獲得重用就很難了。
所以,這個時候他必須得堅持住,哪怕是受些皮肉之苦,也不能落得一個欺主的名聲。
然而在朱戰商聽來,宋如風就是在撒謊,心中大怒,快步流星走到宋如風跟前,抬腳就將他踹到在地。
隨即,宋如風又一聲不吭的重新跪下。
“宋如風,你當本王是三歲孩童嗎?什么仙劍高人,實在是荒謬至極,本王從小到大見到的都是一些江湖騙子,哪有一個是有真本事的。”
他越說越氣,正想踹第二腳,忽聽到一聲喊。
“父王!”
聲音從高處來,他抬頭一看,便發現自己女兒站在飛劍之上,旁邊站著一位面貌普通的青年,飛劍緩緩的落了下來。
“父王,你這是在做什么呀?你怎么把小月給捆起來了?”
小郡主很快就看到被捆作一團的小月,可憐兮兮的蜷縮在地上,嘴巴腫的老高,顯然是受到了酷刑對待。
“這……”
朱戰商一直以為宋如風等人是在說謊,如今他親眼所見,兩人乘著飛劍而來,那也證明是自己誤會了宋如風等人。
不過身為上位者,就算知道自己有錯,也絕對不能當面對著下屬道歉。
他臉上露出一副笑容,走到李非面前,含笑問道:“不知先生高姓大名,在哪座仙山修煉?”
李非淡淡說道:“在下姓李,不過俗人一個,沒有山頭修煉,恐怕要讓王爺失望了。”
“豈敢,豈敢,先生快到客廳請坐,本王……”
“恐怕要讓王爺失望了,在下身上還有要事,等來日再敘吧,告辭。”
說完話不等朱戰商挽留,李非便飛身而起,很快天邊就只剩下了一個小小的黑點兒。
朱戰商眼中露出向往之色,喃喃道:“不愧是仙家高人,飛來飛去,好生讓人羨慕。”
他已經全然忘記了,剛才還說某人是江湖騙子。
小郡主幫著小月松了綁,眼中含淚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都怪我不好,對不起。”
現在她也才真正懂得自己的一次小小任性,會對別人會造成多么大的傷害,本來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小月嘴腫得很高,說不出話,只能用動作比劃起來,意思是奴婢不敢怪罪郡主。
“快去請大夫來啊,小月身子骨這么弱,怎么受得了這般摧殘,父王,你真是太狠心了。”
朱戰商對此卻有不同的看法,輕聲道:“心兒,你快給為父說說,那位李先生究竟是何來歷?”
小郡主沒有理會父親,而是扶起了小月,想要先找到府中任職的大夫,先給小月治傷才是關鍵,其他的都不重要。
萬一小月因為自己留下了病根,那她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對于女兒的無視,朱戰商心里有些不太痛快,對著宋如風招了招手。
“宋如風,關于這位李先生的事,你還知道些什么?”
宋如風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回王爺話,屬下只知道這位李先好像與果聰大師相識,如今于寺中暫住,其余的屬下就不清楚了。”
朱戰商說道:“本王對李先生很感興趣,你務必要把他的身份來歷打探清楚,花再多的銀子都無所謂。”
“是,屬下遵命。”
“這件事抓緊去辦,昨天晚上你們都受了些委屈,每人到庫房領取五十兩銀子。”
“多謝王爺。”
身為上位者,朱戰商不能表現得太過無情,否則一旦下面的人心生不滿,產生異心,那他本人也會陷入危險之中。
所以認錯是不可能的,不過一定要給手下適當的好處,他們才會死心塌地的為自己效力。
李非回到寺廟后便開始閉關,不再過問其他事情。
他讓小郡主用自己的能力幫助100個人,這聽著簡單,做起來卻很難,沒有個一年半載,小郡主根本達不成人數目標。
這么做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只是因為想給小郡主找一點兒事兒做,讓小郡主不至于天天纏著自己,耽誤了修行。
當然如果小郡主能夠完成任務,他也不介意再多收一名徒弟。
很快,一個月過去了。
李非將體內的殺氣都凝練到了極限,他開始下一步操作,那就是將這些殺氣轉化成殺戮劍心。
這個過程過程十分緩慢,而且十分的痛苦。
以前李非只是讓這些殺氣待在自己的體內,它們都表現的十分安靜,不會跳出來跟李非作對。
可是現在要將它們完成轉換,就是將一道道殺氣全部殺死,然后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新的個體,也就是所謂的殺戮劍心。
于是吸取他人殺氣的另一個弊端就顯現出來,體內的殺氣開始集體暴動。
李非整個身體就像是經歷了一次次酷刑,殺氣們不安分的在李非體體內四處游走,企圖躲避他的捕捉。
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加上他們過于分散,多花費了一些時間,李非還是一個個將殺氣重新逮了回來,進行融合。
大約過了一天半,所有的殺氣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恐怖暴虐的殺戮意志,離練成殺戮劍心還差最后關鍵一步。
忽然,李非渾身一震,元嬰內的魔氣忽然暴漲起來,他整個人頓時被一股濃郁的魔氣籠罩。
他的雙目頓時變得黯然無神,意識不受控制一般的脫離了軀體。
像是做了一個夢一般。
當他清醒過來,彼岸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黑暗之地,無邊無際的黑暗。
四周一片寂靜,什么都沒有。
李非晃了晃腦袋,放在以前,這些黑暗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可是現在他眼睛里除了黑暗什么都沒有。
難道,我又被心魔拖入了幻境之中?
李非之前遇到樓斯年時,就觸發過一次心魔,當時他的一身實力還在,僅僅用黑暗魔眼就將心魔給吞噬掉了。
這一次似乎有些特殊,不光黑暗魔眼消失了,他的一身修為也消失了。
他再度成為了那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不過他并沒有因此而感到害怕,這都是心魔的設計而已,目的就是為了讓他慌亂,讓他找不著北,然后借機占據他的身體。
于是,他直接盤膝坐了下來,寧靜心神,心中不起念頭,則萬事無所畏懼。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起初周圍依舊是十分的安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漸漸的他耳邊響起了些許聲音,似是有人在他耳邊低語,聽其聲音像是一個女子,溫柔可愛,挑撥心扉。
聲音越來越大,然后他便感覺有人出現在了身旁。
“夫君,你覺得我美嗎?”
這個聲音和明月幾乎一模一樣,明的聲音李非聽了無數遍,自然是絕對不會聽錯的。
“夫君你為什么不說話,難道你不愛我了嗎,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我,我是明月。”
來人緊緊將李非抱住,一只小手輕輕的在李非的胸口劃起了圈圈。
李非眉頭微微皺起,盡管他現在的心境已經很高,可是也沒有辦法完全不受外界事物的影響,尤其是心魔變化成他最親近女人的樣子。
在他心里妻子明月是一個既賢惠又懂事的女子,絕對不會如此輕浮。
心魔如此編排明月,他心里自然是有些不高興的。
“我知道你不是明月,省省力氣吧,別在我身上下功夫了,我不會上當的。”李非睜開眼睛,淡淡說道。
“夫君,你再胡說什么呀,你好好看看,我就是明月啊,難道你忘記了曾經的海誓山盟嗎?”
和明月長相一樣的女子,一臉委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