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兩個年輕人聽得心驚肉跳,他們到底還是有些沖動了。
在沒有搞清楚李非的實力,就冒冒失失的想要在曹少卿面前表現(xiàn)一下自己的能力。
結(jié)果就是一頭撞在了鐵墻上,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不說,而且還性命難保。
之前路小川已經(jīng)說過,李非如何如何厲害,他們二人卻并未放在心上,覺得再厲害也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路小川一介閹人,他的話不自信。
也是因為這二人太過自負,所以給自己招來了滅頂之災(zāi),依照李非現(xiàn)在的脾氣秉性,如果他人不主動出手,也不會找他們的麻煩。
“前輩,饒命啊!”
一張口,他就發(fā)現(xiàn)嗓子里好像火燒一樣的疼,他強忍著繼續(xù)說道,“我們兄弟倆是昆侖山下來的道人,沒有做過壞事啊。”
李非笑了起來,事到如今他們竟然還想著靠狡辯求得活命,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
隨機,李非盯著曹少卿說道:“你們幾個躲開一點,我怕待會兒誤傷到你們。”
曹少卿可是知道自己請的兩個保鏢有多么厲害,但是在李非面前竟然一個照面都沒有撐住,這份實力除了國師普度慈航之外,怕沒有人是李非的對手。
“多謝先生提醒。”
他咽了咽口水,對著身邊的手下使了一個顏色,然后便躲到了一旁,心里還有些慶幸,覺得自己逃過了一劫。
然而他不知道是李非早就對他下了死亡通知單,只不過是讓他多活一些日子罷了,以后自然會有人來向他討債,取他狗命。
“塵歸塵,土歸土,極盡繁華,不過一掬細沙,你們兩個放心的去吧,也免得玷污了你們師門的命運。”
說完話,李非向著二人擊出一簇火焰,頓時二人身體開始灼燒起來,慘叫聲,很快便戛然而止,不過轉(zhuǎn)眼功夫,二人便成了地上的一堆黑色灰燼。
火焰可以凈化人身上的罪惡,包括他二人的靈魂。
李非對著史廉和小云說道:“你們二人先到外面等我。”
“是,先生。”
這個時候,曹少卿在李非面前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脾氣,他小心翼翼上前說道:“李先生,您還有什么吩咐嗎?”
“哈哈,曹督公真會說笑啊,我哪有這么大的臉面去吩咐你做事呢。”李非淡淡笑道。
“不不不,您是高人前輩,我在您面前連個屁都不算。”
不得不說,曹少卿確實是能屈能伸,在別人面前擺出一副唯我獨尊的架勢,天大地大我最大,然而遇到了像李非這種不受世俗的存在,又將自己的位置擺得很低。
“哼,行吧,既然你誠心討教,我就跟你說上一說。”李非說道,“我知道你與楊宇軒之間乃是權(quán)力斗爭的階級敵人,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既然已經(jīng)掌握了主動權(quán),就沒有必要再對他的下屬趕盡殺絕。”
“是是,您教訓(xùn)的實在是太對了,以后我一定改正。”曹少欽恭敬的應(yīng)道。
李非呵呵一笑,也沒管他有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去,環(huán)視了周圍一圈,最后說道:“我不要求你做一個好人,但凡事要留有余地,能為百姓想一想的時候,就為百姓想一想,要知道人可是要經(jīng)歷輪回之苦的,你這輩子做了多少孽,下輩子還要加倍奉還,言盡于此,告辭!”
曹少卿聽了之后連連點頭,再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李非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然后,他就感覺身上全是冷汗,本來蒼白的臉顯得更加的蒼白,仿佛是生了一場重病。
賈廷上前小心的問道:“督公,下一步咱們怎么辦,你要不要繼續(xù)追殺周淮安他們?”
曹少卿先是搖頭,隨后一甩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沉聲說道:“你是想讓我去死嗎?”
賈廷嚇的趕忙跪下,表忠心道:“屬下不敢,屬下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啊。”
路小川趁機進言道:“賈兄,那李先生已經(jīng)把話說的這么明透了,明擺著是要袒護周淮安等人,你如此建議,分明是要陷督公于危險之中。”
隨著這句話說出,可算是要了賈廷的老命,只聽到一陣風聲,他驚恐的抬起頭,曹少卿的左掌已經(jīng)印在了他的額頭上。
“咔巴”
一聲脆響,頭骨斷裂,賈廷身子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曹少欽冷冷的瞥了一眼他的尸體,說實話,賈廷有夠衷心,可惜到底是年紀大了,有時候腦子不會轉(zhuǎn)彎,與其繼續(xù)養(yǎng)著這條老狗,不如讓他早登極樂。
“路小川,傳我命令,即刻撤銷對周淮安等人的通緝。”
“是,督公。”
路小川恭敬的答道,隨后便退出了龍門客棧。
曹少卿望著他的背影,微微寧眉,這個人野心太大,而且極度陰險,本來也是不該留的,但是他摸不清楚李非的態(tài)度。
為什么李非要讓路小川去傳話,是否表明兩個人之間暗中有聯(lián)絡(luò)?
所以暫時他必須得留住路小川的命,另外,像李非這種人也不該存在于世上。
只不過他得先找到能夠?qū)Ω独罘堑娜诉x,普渡慈航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惜這家伙根本不鳥自己,在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之前,自己必須得忍。
想明白了這些,曹少卿淡淡掃了一眼樓上的金鑲玉等人,放在他以往的脾氣,這家黑店肯定不會存在了。
就是得忍……
所有人都離開了,龍門客棧再次恢復(fù)了原有的平靜。
金鑲玉孤獨的坐在房頂上望著遠方,有些失神,那面大旗迎風列列,宣揚著以后還要繼續(xù)照顧客人。
江湖是男人的世界,而自己卻是一個女人,風情萬種,卻照料著這家黑店,照料著自己的一幫兄弟。
這種日子究竟何時才會結(jié)束,她心里沒有答案。
與周淮安的萍水相逢,給她心里留下了很多的漣漪,她不知道那是否叫做/愛情,可是當周淮安不告而別之時,那份漣漪便迅速的消失了。
在這個沒名沒姓的年代,身為一個女子當真是太難了。
“李先生,你可以幫助周淮安脫離險境,可你卻未曾正眼瞧我一眼,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一個下賤的女人。”
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回應(yīng)她的只有無盡的風沙。
洛縣顯得十分平靜安寧,百姓們安居樂業(yè)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歸,全縣上下皆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色,幾乎沒有盜賊橫行,這一切全是新上任縣令的功勞。
此人名叫馬哲,年紀輕輕頗有文韜,而且是皇帝點名的金科狀元,按理說依照他的資歷,不應(yīng)該來到洛縣這個小地方任職才對。
問其緣由確實有些復(fù)雜,先得說說他的老師馮遠。
上次馮遠邀請李非進京沒有成功,按照李非的指點去江浙一帶尋找一個叫做寧采臣的書生,結(jié)果卻是一無所獲,姓寧的人有很多,然而沒有一個是叫寧采臣的。
然后,他又派人到北郭鎮(zhèn)去找燕赤霞,這次還真的讓他給找到了,于是他親自到了北郭縣,向燕赤霞訴說了朝廷內(nèi)外堪憂的現(xiàn)狀。
尤其著重指出,妖孽普渡慈航不除,那么國將不國,全國的百姓也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燕赤霞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兼之正義感極強,于是二話不說就同意了馮遠的請求,與他一起回到京城來對付普渡慈航。
此時的馮遠已經(jīng)忘記了李非的囑托拋諸腦后,他也壓根不相信書生能對普渡慈航產(chǎn)生威脅,覺得只要有燕赤霞相助,自己再制定出完美的計劃,那么就能除掉普渡慈航這個禍國妖孽。
他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請了數(shù)百位武林好手,配合燕赤霞一起行動,趁著一次普渡慈航外出傳道的機會,在半路上發(fā)動了偷襲。
人多勢眾開始占據(jù)了一些便宜,普渡慈航顯然沒料到會有人來專門偷襲自己,剛動手就受了傷。
燕赤霞確實有兩把刷子,和普渡慈航斗法堪稱精彩,然而就是沒有辦法將其殺死。
隨著時間推移,那些武林高手卻成了拖累,普渡慈航每受一次傷,就會吞掉幾個武林高手來恢復(fù)傷勢,此消彼長之下,燕赤霞的局勢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最后燕赤霞重傷敗退而走,普渡慈航也化身成為一個千足的巨大蜈蚣,沿著附近的村落開始瘋狂的吞殺生靈,幾個村子的百姓全都遭到了滅頂之災(zāi)。
馮遠的計劃徹底失敗,燕赤霞害怕蜈蚣精找來,便尋了個秘密去所療傷,從此不知所蹤。
到了這個時候,馮遠才想起李非的話語,意識到寧采臣的重要性,于是加派了人手,想要將寧采臣找到,而且他還敏銳的發(fā)覺,普度慈航應(yīng)當是盯上了自己。
馮遠雖然平時做事十分謹慎,但是刺殺普渡慈航這種事情,不可能做到一絲風聲不露,或許對方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么,那么他的處境就變得十分危險。
于是馮遠特意給自己安排好了后事,其中就包括將馬哲安排到洛縣做一名縣令。
他對這個學(xué)生抱有很大的期望,希望馬哲可以完成自己的遺愿。
果然,馬哲到洛縣上任不到半月功夫,京城就傳來了報喪的消息,馮遠在府中忽然病逝。
關(guān)于普渡慈航的事情,馮遠并沒有告訴馬哲太多,這也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而且鄭重的告誡他,若是聽到自己的死訊,千萬不要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