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一只手輕飄飄的放在了公雞的頭頂,口中念動攝魂術(shù)的咒語,同時手往上這么一提,就將公雞的生魂取了出來。
公雞失了魂,自然就倒在了地上,隨后李非就將生魂逼入了替身紙人之中。
只見替身紙人正面短暫生出了人的五官,一對眼珠子紅光閃爍,隨后便恢復原樣。
李非拍了拍手掌,大功告成,以后只要每天祭煉一遍,這替身紙人也就能替他擋災了。
隨后,李非將一張黃紙鋪平放桌面,取出一些朱砂,放在一個小碗中,還需要一些水,這也難不倒他,可以利用水系魔法本源凝聚出水來。
他集中精神,將周圍的水元素吸引過來,不一會兒功夫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顆小小的水球。
手指向碗中一點,水球便落了下來,然后就著水,將朱砂攪拌均勻。
要畫什么符箓呢,李非撓了撓頭。
片刻后,他打算畫一個最簡單的,止血符一共也就四筆,就選它了。
李非提起狼牙毛筆,沾了一筆朱砂,聚精會神。
畫符講究一氣呵成,畫符者需要身具法力,畫時筆上凝聚法力,若是讓普通人來畫,畫出的那只能用來貼臉上做游戲。
而且畫得時候還得念咒,默念為佳。
他心中默念道,日出東方一點紅,右手持槍騎白牛,聲喝斷丟流水,雪山童子到,雪山童子止,雪山童子救,止血符成。
同時毛筆尖在黃紙動了起來。
四個筆畫雖然少,但是一邊默念咒語,一邊畫咒,還真的不太太容易。
畫完一道止血符,李非看了兩眼,輕輕搖頭,這畫出來的止血符和書上的原圖相差甚遠,徒有其表,恐怕也是失敗的。
隨手將黃紙揉成一團丟在一邊,李非又取了一張黃紙在桌上鋪好,繼續(xù)畫符。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李非還在奮筆畫符。
臥室的門開了,樓斯年穿戴整齊從屋里走了出來。
李非停下筆,對著他打了聲招呼:“樓兄你醒了啊。”
樓斯年點頭道:“醒了,我還以為你你已經(jīng)走了。”
李非道:“我突然有點兒不想走了,打算在這里長住,樓兄你不會介意吧。”
樓斯年一臉無所謂的說道:“不介意,你只要喜歡就長住吧。”
“今天就別出去吃了,我買了一只雞,咱們把它燉了。”李非指著地上公雞說道。
樓斯年出來后,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擺在地上的公雞,他的心中稍稍有些差異,公雞身上沒有綁繩子,睜著眼睛,可是卻沒有跑,只是安靜的躺在地上。
他忽然覺得這只雞乖得有些可憐,馬上就要被人吃了,還表現(xiàn)的這么安靜。
他想了想說道:“家里沒有做飯的家伙,還是算了。”
他是真的動了惻隱之心,想要救公雞一命。
李非直接說道:“這個簡單,把雞送到隔壁,讓他們幫忙把雞燉好,將公雞分他們一半便是了。”
樓斯年一聽這話,擺手道:“那你去吧,我和他們關(guān)系處得不好,恐怕還沒說話就被轟出來了。”
這次輪到李非感到差異了,樓斯年這么一個好脾氣的人,竟然沒和對門鄰居搞好關(guān)系,這聽起來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那行吧....”
李非吶吶的說道,將畫符的工具收好,提起地上的公雞就出了門。
他走到對門,伸手敲了敲門。
沒過多久,門便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身材中等,相貌普通,身上穿著帶補丁的衣服,拄著一根拐棍,應該是腿腳不太好。
“你是?”
李非晃了晃手上的公雞,笑著說道:“是這樣的,我買了一只公雞,但是家里沒有做飯的廚具,想請你幫幫忙把它給燉了,事成之后,雞肉分你一半。”
中年男人聞言有些意動,說道:“你請進來吧。”
李非笑著說道:“多謝了。”
中年男人走得很慢,他先讓李非找個椅子坐著,然后一瘸一拐進了里屋,里面擺著兩張床,他的女兒正在睡覺。
“妞妞你快醒醒,今天有雞吃了。”
妞妞先睜開一只眼睛,適應了一會兒之后,才睜開另一只眼睛,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她很困,不過也很餓,頂著困意起了床。
李非看到一個瘦弱的女孩走了出來,十五六歲的樣子,明顯有些營養(yǎng)不良。
妞妞打著呵欠,走到李非面前,指了指地上的雞,又指了指廚房,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力氣說。
李非心中明了,拿著公雞隨著她一起到了廚房,先是燒水。
等水燒好了,就將公雞放到水里燙,然后拔毛。
趁著拔毛的功夫,李非問道:“小姑娘,隔壁的樓先生你認識嗎?”
妞妞瞪了他一眼,冷冷說道:“不要叫我小姑娘,人家哪里小了。”
莫名被懟,李非感覺有些無語,這姑娘年紀不大,怎么說話充滿了風塵氣息。
李非笑著說道:“好吧,你不小,那你多大了?”
妞妞瞥了他一眼,伸出兩根手指。
“好吧,你二十了。”李非嘴上這樣說,心里卻想道,哪有二十,分明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
妞妞知道李非不信,表現(xiàn)的十分鎮(zhèn)定,用小大人語氣道:“我已經(jīng)二十了,所以不要叫我小姑娘,你應該稱呼我林小姐。”
李非無奈的說道:“林小姐,你和隔壁的樓先生認識嗎?”
妞妞一臉深情的說道:“當然認識,因為我是他的老婆。”
李非差點跳起來,這姑娘說話也太雷人了,他覺得小丫頭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們結(jié)婚了嗎?”
妞妞淡淡說道:“沒有結(jié)婚,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他是我喜歡的類型,待人溫和,還有他細長的眼睛也是我喜歡的,他是我見過所有男人中氣質(zhì)最出眾的,我非他不嫁。”
李非輕咳了一聲,說道:“非他不嫁,和嫁給了他是兩碼事,你的路還很長,誰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
妞妞嚴肅的說道:“他未娶我未嫁,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嘛,現(xiàn)在爸爸不能接受他,但也只是暫時的。”
李非被勾起了好奇心,問道:“你的父親為什么不肯接受他?”
“唉,因為斯年說我奶奶的病不用治了,吃藥也沒用,不如讓她死了。”妞妞苦惱的說道,“爸爸覺得他說的不對,我也覺得這樣不對,小時候奶奶對我最好了,她病了必須得治,治不好我就不嫁人。”
李非問道:“那你有問過樓先生原因嗎,他為什么這么冷血啊。”
“我想問來著,可是沒機會,爸爸不讓我們見面,我晚上工作,白天要睡覺。”妞妞生出了一絲感慨,“斯年是我心中的風月,是青春的韶華,自從不見面,我心里就一直惦記他,惦記他身上的味道,那味道是有色彩的,雖然看不見,也摸不著,可是無形中卻給了我力量,支持我一路走下去。”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眸中閃過了一絲亮光,隨后便黯淡下來。
李非豎起大拇指,說道:“很不錯,你有成為詩人的天賦。”
妞妞臉色一沉:“動作快點啊,我都困死了。”
“哦哦,好的。”
一陣手忙腳亂,終于將雞毛都拔干凈了,然后將雞剁成小塊,起鍋燒油,雞肉燒熟,再將其放到鍋里去燉。
李非信守承諾,將雞肉分了一半給他們。
回到客廳,李非將那盆雞肉擺在桌子上。
他笑著說道:“雞肉挺香的,是我和林小姐一起做的,你快吃吧。”
樓斯年望著李非,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叫她什么?”
“林小姐啊。”李非一拍手掌,“不是我要這樣叫她,是這個小姑娘非要這樣叫我稱呼她。”
樓斯年恍然,小聲道:“她的小名叫妞妞,沒有大名,不過想怎么叫隨你心意了。”
接著,他嘗了一塊雞肉,點頭說道:“味道不錯,我這里沒有多余的椅子,不能請你一起多了。”
李非擺手說道:“不礙事的,我早上出去已經(jīng)吃過了,你吃吧不用管我。”
他心里想著,這里只有一把椅子確實不太方便,那下午就再買一把好了。
等樓斯年喝了一碗雞湯,李非忍不住問道:“樓兄,那個妞妞她說想要嫁給你,這事情你知道嗎?”
樓斯年笑了一聲,平靜的說道:“當然知道,只不過這個只是她個人的想法而已,她年紀小,心智不成熟,等她長大了,見的多了,自然就會把這件事給忘了。”
李非啞口無言,這個樓斯年說得話和他的想法差不多一樣,都認為要嫁給樓斯年只是小丫頭的一時沖動。
樓斯年把盆里雞肉吃了大半,拍了拍肚子,說道:“吃飽了,你把盆還回去吧。”
李非點點頭,將剩余的雞肉倒了出來,放在豆豆旁邊,這家伙還處于迷糊狀態(tài),不過包子都吃光了。
重新敲門,還是中年男人打開了門。
李非將盆交給他,說道:“謝謝你啊,麻煩了。”
“我娘好久沒吃過雞了,我得謝謝你。”中年男人瞥了一眼李非身后,說道,“你和姓樓的是什么關(guān)系?”
李非答道:“我和他沒關(guān)系,就是昨天見了一面,然后打算在他這兒住一段時間。”
中年男人語氣不善的說道:“說一句不中聽的話,你住在他家,最好小心一點,他心里臟的很。”
隨后,他就“砰”的一聲將門關(guān)上了。
說實話,李非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任誰像樓斯年這樣提出用如此冷血的方法處理一個生病的老人,心里恐怕都不會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