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登徒浪子,鐵流云可不會手下留情,一劍未能成功,那便再來一劍。
一劍刺出,直逼魏凌的眼珠子。
“姑娘,且慢動手,我剛才不是有意冒犯你的,只是姑娘你的美貌實在是人間少有,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一樣,忍不住多看了你一眼,其實我是來賣海腸子的。”
魏凌一手捂著臉上傷口,膝蓋一軟就跪在了地上,求饒起來。
魏凌前面的話鐵流云直接全部忽略,阿諛奉承的話語她已經(jīng)聽得煩了。
但是后面的話卻是提醒了她,李非讓她下山是來收海腸子的,不是來挖人眼珠的。
鐵流云收回短劍,冷哼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否則就不是挖你眼珠子這么簡單了,我定要取你的信性命。”
“姑娘放心,我再也不敢了。”魏凌看著鐵流云清冷的樣連忙保證道。
這一幕和他訓(xùn)斥孟遠(yuǎn)時的場景何其相似,沒想到這么快報應(yīng)就來了。
鐵流云冷冷說道:“海腸子在哪呢?”
“在院子里,我這就讓他們?nèi)グ幔鷦e急。”
魏凌回頭看向那幫沒有義氣的家伙,喊道:“還愣著干什么,快去搬啊。”
他的手下聞言,連忙進(jìn)了院子,將一桶桶的海腸子全都搬了出來,稱好重量,開始算錢。
魏凌很想和鐵流云多說兩句話,可惜對方一直冷著一張臉,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jī)會。
交易完成,魏凌得了十九兩銀子,那些海腸子全都裝上了馬車。
而鐵流云則看都沒看他一眼,馬上帶著車隊離開了。
孟遠(yuǎn)湊了過來,嘿嘿笑道:“魏頭,這下咱們發(fā)財了,不如帶弟兄們到紅春樓耍一耍。”
“那是自然,我絕不會讓弟兄們白白辛苦的。”
魏凌點(diǎn)頭答應(yīng),他心中明白,要讓這些人聽話,不給他們好處是不行的。
十九兩銀子,放在以前對他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可去了一趟礦石場。
見識了邱玉寶二話不說就給了武松一百兩銀子,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一百兩銀子啊,就這么輕易的撒了出去。
是他邱玉寶比其他人強(qiáng)嘛,肯定不是,那是因為他有一個好爹,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衣食無憂,還有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銀子。
今日那個女人對我不假顏色,刀劍相向。
說白了就覺得我是一個窮光蛋,配不上她,甚至連看幾眼的時候權(quán)利都沒有。
不行,我以后絕不能這樣庸庸碌碌,一定努力發(fā)財,然后把她弄到手。
心中如此想著,魏凌摸了摸臉上的傷口,忽然仰天長笑起來。
其他人見狀,忍不住吃了一驚,以為受了什么刺激,腦袋壞掉了。
孟遠(yuǎn)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道:“魏頭,您沒事吧。”
魏凌搖頭說道:“沒事啊,我好的很,走,咱們牽上牛,到縣城里先把牛賣了,哎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呢。”
接著,他們便牽著牛到了蓮花縣的集市上,一問價格卻有些失望,并沒有想象的那么高價,出價最高的才十兩銀子。
魏凌說道:“十兩就十兩吧,反正這牛也是白來的。”
賣了牛,看時間還早,他們就在熱鬧的街道上晃蕩起來。
魏凌還饒有興致的逗一逗馬俊,一直開他的玩笑,言語間沒有什么分寸,也不怕對方生氣。
以前馬俊三人沒少拿他開玩笑,如今他正是要把以前被開的玩笑全都補(bǔ)回來。
馬俊還好,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其他人也都是一副看他笑話的樣子,所以他心中屈辱是免不了的。
轉(zhuǎn)過一個街道,他們走到路口停了下來,旁邊就是紅春樓了。
魏凌正打算帶著手下進(jìn)去,眼睛瞥向遠(yuǎn)處瞥了一下,心中一動,腳步便停了下來。
孟遠(yuǎn)問道:“魏頭,怎么不走了啊?”
魏凌指了指東邊的方向,其他人都順著他的指頭看了過去。
只見五個壯漢緩緩走來,在門口停下。
這五個人身上衣服的樣式相同,都是紫色長袍,上面是金色的鑲邊花紋,而且每個人腰間都佩戴著武器。
在蓮花縣如此打扮的就只有紫陽幫的人手了。
這也是蓮花縣唯一的一個幫派,據(jù)傳言幫主的身份十分神秘,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而且還有一個未經(jīng)證實的傳言,紫陽幫背后有邱氏家族做靠山,專門用來處理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事情。
這五人為首的人叫作王營,是幫中的堂主,今天來就是為了收取“經(jīng)營費(fèi)”,用老土的話講就是保護(hù)費(fèi)。
沒等一會兒,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從門里走了出來,手里拿著準(zhǔn)備好的銀票遞到了為王營的手中。
看著銀票上的數(shù)目,王營面色一寒,怒道:“我說花老板,才六十兩,這銀子數(shù)目不對吧,怎么比上月少了一半。”
花老板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王兄弟啊,不就是少了一點(diǎn)點(diǎn)嘛,這個月生意不好,你就回去和你們幫主說說好話,差不多算了。”
“你少在老子面前裝窮,你們一個月能賺多少錢,以為我不知道嗎?”王營冷冷說道,“要想在這里做生意,就給老子拿錢出來,否則明天就讓你這里關(guān)門大吉。”
花老板大叫道:“行啊,你就讓我關(guān)門好了,天殺的,我這生意是沒法做了,上面有當(dāng)官的要錢,下面還有你們這幫催命鬼,不如關(guān)門……”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花老板的聲音也隨之停下。
王營實在是聽得不耐煩,這才動手打了她。
這么做也是為了震懾一下對方,好讓對方乖乖交錢。
不過花老板卻不是一個消停的主,愣神片刻后就發(fā)飆了,就像一只發(fā)怒的母貓一樣朝著王營撲了過去。
十指撓臉爪撓向了王營那張圓臉。
“你敢打我,老娘和你拼了。”
知道女人爪子的厲害,更何況說不定還有病,王營哪能讓她近身,一腳踹了出去。
這一腳正好踹在了花老板的肚子上,將她踹翻在地。
王營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一腳踩在了她的肚皮上,惡狠狠的問道:“再給你一次機(jī)會,你到底給不給?”
“給……老娘給你個鬼……有……種就打死老娘,老娘還敬你是一條漢子!”
倒在地上,花老板臉色變幻幾下,最后咬著牙說道。
王營的臉色頓時黑了一些,當(dāng)街殺人,他還真不敢!
現(xiàn)在確實是一個騎虎難下的局面。
如果就這樣放過了她,被她三言兩語就給嚇走了,那王營以后在幫里肯定顏面掃地。
該怎么辦?
糾結(jié)良久,王營認(rèn)為還是不能把事情做絕,于是將腳收了回來。
“花老板,我再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不要怪兄弟我不講情面,我也是聽令行事。”
“有些話,你不用跟老娘說,咱倆沒有什么好說的。”
她現(xiàn)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現(xiàn)在無論如何她都不會低頭。
“哼,三日后再見吧。”
王營的臉色又黑了幾分,他本來還想著給對方一個臺階下,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不時抬舉。
看著五人的身影漸漸走遠(yuǎn),孟遠(yuǎn)忍不住說道:“頭,咱們進(jìn)去喝酒吧,他們都走遠(yuǎn)啦。”
魏凌搖搖頭,拿出十五兩銀子交給了他,開口說道:“今日我就不去了,忽然想到有一件要近事需要去處理,你們自己去吧。”
孟遠(yuǎn)笑著說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魏凌揮手說道:“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孟遠(yuǎn)點(diǎn)點(diǎn)頭,把銀子收好,率先走進(jìn)了紅春樓。
馬俊本想跟著一塊進(jìn)去,魏凌卻一把拽住了他,開口說道:“馬俊,你跟著我一起去辦一件事,事成之后絕對虧待不了你。”
馬俊一萬個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卻裝作歡喜的樣子,說道:“魏爺,您說咱們?nèi)ツ睦铮俊?br>
魏凌眼中精光一閃,去吧皮卡丘,:“團(tuán)練營。”
剛才發(fā)生的那一幕,別人或許只是看個熱鬧,卻給魏凌開了一盞明燈。
既然紫陽幫可以大搖大擺的收取“經(jīng)營費(fèi)”,自己為什么不可以也去收類似的費(fèi)用呢。
當(dāng)然了縣城里是不能來的,里面的水太深,說不定就碰上了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或者遇到花老板這樣的麻煩人物。
錢要不到還惹來一身騷。
自己現(xiàn)在只是一個旗頭,頂多管二十個兵,那就去村子里收錢吧,名目就做“人頭費(fèi)”。
行事起來也簡單,先把那家人一圍,講道理,講不通就恐嚇,然后再動手,不怕不交錢。
不過這事還得爭取到高信的支持才能實行,否則他一個人根本難以成事。
至于名聲什么的,他也已經(jīng)不在乎了,只要能賺到錢,那么日后他便是人上人,再也不會受人欺辱了。
說不定還能抱得美人歸。
對于魏凌來說,這是一個極大的動力。
當(dāng)魏凌和馬俊趕到團(tuán)練營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黑了。
這里他已經(jīng)是輕車熟路,很快就找到了高信的房間,離得近了,漸漸能聽到里面?zhèn)鞒龊艽蟮恼勗捖暋?br>
“高賢弟,現(xiàn)在邱天問是越來越過分了,我的權(quán)利幾乎都要被他給架空了,底下的班頭和都頭幾乎都只認(rèn)他一個人的命令,你可得想辦法治治他。”
說話之人一臉不岔之色,年紀(jì)看起來四十歲剛出頭,身穿縣尉官服。
他劉高杰,是蓮花縣的縣尉,如今沒有一點(diǎn)身為官員的風(fēng)度,不停的在房間里踱著步子。
高信穩(wěn)坐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著茶,沒有接話。
“劉兄,稍安勿躁嘛,高大人一定能替咱們出這口氣的。”
他叫馬文鏡,是蓮花縣的縣令,只是穿了一身便袍 。
他表面上看起來風(fēng)度翩翩,鎮(zhèn)定無比,其實心里十分著急,因為他的生意也因為邱家的關(guān)系受到了極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