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便過去了三天時間,任老按照計劃選出了三百個幫眾出來,開始了緊鑼密鼓的訓練。
起初這些人還有些不大情愿,他們喜歡自由的日子,天天喝酒吃肉,一覺睡到自然醒。
如今日子規(guī)律起來,頗有些不太習慣。
李非將他們的狀態(tài)看在眼里,于是給他們進行了一番思想教育。
“我們?yōu)槭裁匆凶鳊堄螏停鞘且驗辇埧梢则v云駕霧,游走天下,看看你們現(xiàn)在,只能龜縮在島上,這就叫困蛇于島,你們就甘心龜縮在島上一輩子嗎,我不甘心,我要這福州之地只能由我們一家做主,一個人如果沒有夢想,那跟咸魚有什么分別,自己好好想想吧。”
一個人如果沒有夢想,那跟咸魚有什么分別。
所有人都在心里默念這句話,最后默默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他們不想做咸魚。
思想轉(zhuǎn)變過來,對于每日訓練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了。
福州城
四男一女漫步在城中的街道上,女子一身淡綠色裝束,面容清麗,身段兒窈窕。
此女眉目含情,依偎在青衣男子身旁,一路有說有笑。
他們身后跟著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其他二人都是高大威猛。
青衣男子正是李非,他說過要帶紫兒到福州城看看,于是今天就來了。
他們這一行人走在街上并不會引起其他人疑心,只當是公子哥帶著俏丫鬟在街上閑逛。
李非偏頭問道:“紫兒,你可還記得回家的路?”
紫兒搖頭說道:“不記得了,這里好像和以前有所不同,我記得以前這座城不像現(xiàn)在這般大。”
“這不奇怪,據(jù)小老兒所知,六年前福州太守張伯玉發(fā)現(xiàn)福州入夏酷熱的難耐,目睹民生疾苦,于是號召百姓種植榕樹,抵御酷暑,順便擴修了福州城。”
徐光走南闖北,見過識廣,一番解釋令李非與紫兒茅塞頓開。
紫兒歡喜道:“這么說張大人是個好官嘍。”
如果福州城是一個好官坐鎮(zhèn),那么娘親身上的擔子或許可以減輕一些。
“不錯。”徐光隨后話鋒一轉(zhuǎn),“可惜好官不常在,他只是在福州呆了兩年就被調(diào)走了,接任的這位太守可是大大的貪官。”
紫兒聞言又露出擔憂之色,如此一來福州百姓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了,娘親也......
“紫兒,你就別疑神疑鬼啦,等見到人再感嘆不遲。”
李非伸手捏了捏佳人的瓊鼻,搔搔她的咯吱窩,逗得紫兒口中發(fā)笑這才罷休。
一路行走,李非在一處玉石首飾鋪子門前停了下來。
這家鋪子的生意很糟糕,基本上都不會有人停下駐留,門店挺大,門面招牌上的名字卻相當俗氣。
李非沒有多想,轉(zhuǎn)身就走了進去。
見有幾個客人進店,見到李非穿著華貴,還有美艷侍女相伴,想必是大有來頭,一個中年人馬上就迎了過來。
“鄙人夏陽,是這家鋪子的大伙計,客人喜歡什么盡管挑,不管是鐲子、掛件、玉佩或是各種玉器都有。”
李非也不啰嗦,直入主題:“你這里有沒有什么老玉器,最好是上了年份的,新做的玉器就不要拿出來了。”
“有的,客人請稍等片刻,您先喝口茶。”
夏陽立馬說道,替李非倒了杯香茶,便轉(zhuǎn)身去了后堂。
紫兒皺眉道:“公子,這里一個客人都沒有,好像有些不靠譜啊。”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不能光看外在,越不起眼的地方說不定越能藏著好東西。”
這番話說出口,李非卻是自己都不太相信。
過了一會兒,中年人從后堂走了出來,拿著一堆東西,有玉孔雀銜花飾、玉魚蓮墜、白玉浮雕。
這些東西看著倒是挺耐看,可惜穿梭棒并沒有產(chǎn)生反應(yīng)。
“呵,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咱們走吧。”
李非心中并不是十分失望,反正就是來碰碰運氣的,揮揮手就打算轉(zhuǎn)身離開。
見李非沒有購買的意思,中年人失望的嘆了口氣。
“唉,好不容易有人愿意進來看看,結(jié)果還是沒賣出去一件玉器,這生意也太難做了,月底還是關(guān)門算了。”
本來李非已經(jīng)走到門口,聽到中年人的嘆氣聲,心思一轉(zhuǎn)又重新反了回去。
“你剛才說打算月底關(guān)門,是真的假的,你一個伙計能做主嗎?”
“是大伙計。”
中年人強調(diào)了一句,隨即臉色一紅,好像伙計和大伙計區(qū)別不是很大。
“是這樣的,這家玉器鋪是本家叔父的,可他三個月前出海遭遇了海難,一去不回,我不懂經(jīng)營,只得辭了其他玉器師傅,生意一天不如一天,還不如將其店面轉(zhuǎn)賣出去。”
“原來如此。”李非點點頭,“我有意把你的店面買下來,開個價吧。”
中年人一聽,先是驚愕,愣在當場,隨后他面露大喜之色。
“您真的買下我這個店面?”
他心中十分激動,連稱呼都改變了。
李非點點頭,肯定道:“不錯,打算在這里開一家酒樓。”
玉器鋪變酒樓,他的想法確實是夠天馬行空的。
中年人咬了咬牙,伸出六根指頭:“您看六百兩銀子如何?”
李非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zhuǎn)頭看向徐光,詢問他的意見。
徐光會意,出聲說道:“你這個店鋪雖然看起來很大,但是基本上沒人會進來光顧,我們家公子買了之后肯定要花銀子整修,這店面實在是不值六百兩銀子啊。”
中年人面色變了變,接著說道:“四百五十兩銀子如何?”
徐光想了想,對著李非點點頭。
李非笑著說道:“那就這樣吧,我今天身上帶的銀子不夠,兩天后再來,這些店里的玉器你自己想辦法處理掉吧。”
中年人頓時松了一口氣,他還真的怕李非繼續(xù)殺價,這個店鋪掌握在手中也生不出銀子,如果價格繼續(xù)殺下去,他也只得咬牙認了。
在福州城開一家酒樓,并非是李非心血來潮的打算,而是必須要走的一步棋。
這家酒樓就相當于一個據(jù)點一樣,可以更好的收集情報,然后可以趁機去拉攏城中大家族,和他們搞好關(guān)系。
等到時機成熟,他就會來一個突然襲擊,把福州城掌握在自己手里,到時候少不了那些大家族的支持。
走出玉器鋪,李非沒有忘記這次來福州城的目的,那就是尋找紫兒的家人。
一路走一路打聽,再加上紫兒朦朦朧朧的記憶,他們在一家破舊的民宅前停了下來。
紫兒懷揣著激動的心,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
“誰呀!”
一個略顯的沙啞的聲音從門里傳來,紫兒身形頓時一震,眼睛刷一下就紅了。
“娘親...我回來了。”
吱呀一聲,
門開了,
一個消瘦的身軀在屋里露了出來,微微有些彎曲的脊背,身上穿著件破舊的袍子,一只眼睛卻無法睜開。
這婦人才四十多歲,可是看起來卻是像六十歲的樣子,頭發(fā)斑白,臉皮干瘦的不成樣子。
馬氏努力睜開一只獨眼,手產(chǎn)顫顫巍巍的伸了出去:“你是小紫,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紫兒攙過娘親的手,點頭道:“娘,你不是在做夢,我確實回來了。”
多年不見,女兒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而且長得卻是富態(tài)美麗,這些年想必過得不錯。
“我回來了,快些做飯,奶奶的,肚子都快餓扁了,快點兒啊,等會兒還得去撈上一把。”
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打破了母女相認的溫馨一幕。
李非定眼望去,瞧見說話的是一個年輕人,衣衫半解,只是一眼就瞧出這人是一個潑皮無賴。
年輕人身后還跟著一個圓臉男人,同樣是不修邊幅,卻是此人的狐朋狗友。
“你們是什么人,來我家做什么?”
年輕人走到近前,眼睛瞥向李非四人,不客氣的問道。
當他看到紫兒時,眼睛不由一亮,嘴角露出淫笑,伸手向紫兒摸去。
馬氏瞪著不爭氣的兒子,怒吼道:“住手,他是你的姐姐。”
“姐姐?”
年輕人動作為之一停,他心里多少還有些倫理道德觀念,沒有禽獸到要去輕薄自己的姐姐。
他陰陽怪氣的說道:“多年不見,你勾搭上富貴公子,發(fā)達了嘛。”
馬氏氣得直哆嗦:“家門不幸啊。”
李非冷笑一聲:“烏鴉知反哺,乳牛知跪哺,不孝敬者禽獸不如,還愣著干什么,給我揍他。”
話音剛落,早就看年輕人不順眼的兩名手下就沖了上去,拳腳并用,開始揍人。
年輕人頂多一米六幾,李非的兩個手下都是一米八左右,實力懸殊太大,一巴掌先糊在他的臉上,后者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
這二人都是打架好手,莫說年輕人一個,就是再多上七個八個,他們也打得過。
年輕人的朋友見打人者甚是兇猛,連招呼都不敢打一聲,抬腿便跑了。
“哎呦,爺爺饒命啊,莫要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馬氏嘆息一聲,看著地上打滾的兒子,又瞧了瞧女兒,心中不忍。
紫兒知道母親心意,上前晃了晃李非手臂:“公子差不多得了,別真打出個好歹,算了吧。”
李非搖搖頭,說道:“什么叫算了,對待這種人不把他打痛,打到服,他日后還會變本加厲。”
興許是覺得口氣重了,李非接著說道:“你們母女二人許久未見,進屋好好聊聊,我有分寸的。”
紫兒點點頭,拉著一臉擔憂的馬氏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