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年事已高,身體也不太好,早已不理俗世,只是在初一十五這天偶爾會見見這些晚輩。
陳府認親已經過來大半個月,
這天,秦青照例去給太后請安,太后就問起了他的婚事可有什么想法,畢竟秦青也已經年近二旬,在該成親了。
在所有的皇子公主之中,她最為心疼的就屬三皇子秦青了,自從先后去世之后,秦青多虧了太后的照拂,才能感受到一絲來自親人的溫暖,所以對于太后的詢問,秦青便照實說了。
“皇祖母,孫兒已經有了心悅之人,她名叫陸子衿,是個大夫,也是陳閣老最近尋回來的曾外孫女。”秦青也知道太后對陳閣老是極為敬重的,不過這些年倒是少有機會見面。
“是蕓兒的外孫女啊,還是個大夫,那應該會是個不錯的姑娘,改天叫她進宮來見一面。只要是個好姑娘,你的婚事,皇祖母替你去跟你父皇說。”
“咳…咳…”太后近來的身子骨更差了,所以她才盼著幾個孫子早日成婚,這也是她老人家的一點念想。
“皇祖母,你不讓太醫來給您瞧,要不就讓衿兒來幫你瞧瞧吧!她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大夫,曾多次救過我的命。我給您的那些藥丸要是她配制,就當為了孫兒著想。我還盼著您好好的,替我娶媳婦呢。”
秦青一邊給她順氣,一般懇求道,太后也就不到六十的年紀,就是因為不肯吃藥看病,這病情才越來越惡化,所以必須得給她一些念想,讓她有活下去的愿望。
“你的心意我領了,你給的藥丸我也吃過了,精神倒是也好了一些,但我這是老毛病了,就這樣吧,明日我會下旨請那個姑娘進宮來,你先回去吧,我躺躺就好了。”太后這些年吃了太多的藥,宮里最好的御醫都是瞧過的,所以她并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想為難一個姑娘。
“皇祖母您好好休息,那我明日再來。”
秦青也知道太后的脾氣,勸不得,所以只能起身告辭。
出了宮后直接去了陸府,陸子衿這幾天都在和王子凡等人查賬目,秦青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所以這兩天都沒有過來。
看到秦青,陸子衿就察覺出來他好像有什么心事,反正賬目也輕點了差不多了,便陪他在園子里走走。
“明日皇祖母可能會宣你進宮!”秦青沒等陸子衿詢問就將事情說出來了。
“太后,怎么突然要見我?”陸子衿詫異道。
“衿兒,我跟皇祖母說你是我心悅之人,她就說要見你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想進宮去,但是皇祖母的病越來越重了,她是這些人唯一一個真正對我好的親人,我想請你進宮幫著瞧瞧。不過,皇祖母可能不會同意。”
秦青知道,一旦讓陸子衿出現在皇宮,那她必定就會被朝廷眾人注意到,很可能面臨風險。
“太后和外婆當年是故交,當初又有恩于她,作為晚輩,本就應該親自去致謝,至于太后的病情,到時候我盡量找機會探一探。”陸子衿在知道當年外婆陳蕓的事情后,就對太后很感激,就算不是因為秦青,進宮給她診病,她也是樂意的。
“我下朝之后就會在宮里等著里,到時候見了皇祖母,你見機行事就好,也不必為難,至于其他的你無需在意,一切有我。”
秦青不可能讓陸子衿一個人獨自去面對的,明日太后宮里肯定會有不少人。
既然要進宮,該準備的也得準備著,太后不可能單獨召自己入宮,所以肯定會讓小外婆帶自己入宮的,果然,晚間的時候,陳府就派人過來說明日讓陸子衿一同進宮謝恩。
陳夫人知道陸子衿第一次進宮,一起讓人送來了新衣裳,這是一早就給陸子衿準備的,沒想到正好派上用場。
第二天陸子衿在陸秋等人的精心打扮下,畫了淡妝,穿上了粉紅的衣裙。平日里陸子衿大多數喜歡白色或者大紅色,如此小姑娘的裝扮還真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主子這樣穿真好看!”小丫頭們在一旁竊竊私語。
“秋兒,就那一支蝴蝶蘭的玉簪就行,其他的就不必了!”陸子衿看陸秋將一堆首飾擺在那里,猶豫不決。
“這會不會太素雅了?”陸秋聽了陸子衿的話,果然換成了那一支玉簪。
“我又不是進宮比美炫富,這樣就好。”陸子衿平日里也就一支桃木簪子,所以并不太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沒過多久,陳府的馬車就來接人,陸子衿只帶了陸秋一個丫頭,她做事要沉穩些。
“這衣服你穿著果然極好看,就是飾品素雅了一些,不過也不影響,在宮里咱們的一言一行都得小心些,你跟著我就好。”陳夫人看著陸子衿點點頭,確實是個不錯的丫頭。
“這是小外婆的眼光好。”陸子衿恭維道,果然陳夫人一聽就更開心了。
馬車沿著皇宮方向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的樣子,就到了宮門,士兵照例盤查后放行,過了第二道宮門,就得下馬車步行了。
這時就有宮女來引領,跟著宮女步行了兩刻鐘方才到達太后的寧壽宮。
一路上陸子衿并未東張西望,以前也是見過故宮的繁華,所以她并沒有什么好奇的心思。
這一點陳夫人就更加滿意了。進了寧壽宮,就有宮人去里面回稟。陸子衿沒等多久就聽到宣他們進去。
“臣婦攜外孫女陸子衿拜見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陸子衿進了寧壽宮也是一樣,老實的跟著陳夫人,一起跪拜行禮。
“起來吧,陳夫人可有段時間沒有進宮來了,陳閣老近來可還好。”太后在主位上打量著下面的人,特別是那個穿粉色衣服的姑娘,看著她規規矩矩的,心里便滿意了些。
“勞煩太后掛念,父親畢竟年紀大了,偶爾也是有些小毛病,其他的都還好。進宮前還特意囑咐臣婦一定要向太后問安。”陳夫人中規中矩的回答。
“相比這位就是蕓兒的小外孫女吧,向前離哀家近一些,抬起頭來,讓哀家瞧瞧。果真是個俊朗的丫頭,和蕓兒也有個五分像,一看就是她的后輩,只是蕓兒命苦,竟是早早的離開了我們。”太后說著竟有些哽咽了。
“子衿給太后請安,特來謝恩,感謝您當初的照拂之情。”陸子衿再次下跪,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頭,當聽到太后的哽咽聲,她就明白,太后是真的念舊情的人。
“這孩子,起來吧,來哀家身邊坐著,我們話話家常!”太后是越看越喜歡,雖然聽說陸子衿只是個鄉下丫頭,但是這一言一行都十分得體,她甚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