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養傷,暫時不要說這個問題,否則我只能馬上離開。”陸子衿知道自己是一個無情的人,她可以做到讓自己無情,只要她想。
“啊!”秦青直接吐了一口血出來,其實也是好事,瘀血吐出來了。不過緊接著人也劇烈咳嗽起來。
陸子衿趕緊跑過去,輕輕的拍著他的背,給他舒緩一下氣息。
“你走吧,我是生是死以后都與你無關。”秦青忍住咳嗽聲,方才費力的說道,他剛剛真的是被她的話氣到了,心撕心裂肺的疼痛,比傷口疼痛一百倍,沒有人知道他竟然愛她愛得如此之深,看著她還是關心自己的,心才稍微好點。
“這個事情等你好了再說,你的命是我救回來,我不能砸我的招牌,我還要靠這個吃飯的。”陸子衿語氣稍微緩了一些,她實在不懂他是一種什么情,恩情嗎?不至于氣吐血。愛情?自己那時候那么小,現在才剛剛見面。
她不知道的是秦青對她這些年經過的點點滴滴都知道,她的消息是他堅持下去的所有動力,如果一開始不是因為愛情,經過這么多年的思念,這早已超越了愛情,而是一種割舍不掉,棄之喪命的情誼,所以她輕輕的一句話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越是壓抑著,這種情感越是蓬勃生長,根深蒂固,四人看得很清楚,所以才會不遠萬里將她請了過來,只有她才能讓他有生的欲望,只有想活著的秦青才是青閻王。
秦青不再回一言,只是一直這么看著陸子衿,眼睛一眨都不眨,陸子衿第一次正視了他的情意,只是她內心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提醒她,她志不在此。
她此生只想好好活著,并不想為了誰活,她是自私的,她一個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時,她是彷徨的,只能將自己的心深深的鎖起來,所以哪怕離開爹娘,離開師父,她都可以那么義無反顧,因為她是無情的。
秦青錯的不是他的深情,還是錯在他深情錯附。可是情之一人又豈是可以自己支配的,秦青一直看著她,陸子衿也沒有再離開,而是坐在那里,他剛剛的那一口血真的嚇到她了,雖然知道他肺內有瘀血,但是要將這瘀血吐出來,他得是被自己傷得有多深。
秦青畢竟是剛醒過來,沒多久就這么睡著了,不過睡得并不踏實,陸子衿只能握手他的手讓他放輕松,他才慢慢的睡著,這一次兩人的談話已為難彼此而結束,今后的路怎么走,怎么選擇對兩人來說都至關重要。
秦青沒辦法陪她浪跡天涯,因為他自己朝不保夕。陸子衿也沒辦法為他參與朝堂的紛爭,因為她不是一個人,就算兩人愿意會彼此妥協,但是他們也沒辦法讓對方為自己妥協。
這一晚秦青沒有再醒過來,不過他握住陸子衿手也不曾松開。
秦風,秦時,秦書打了一場勝仗,秦宇也在軍營里打了一場勝仗,回來之后聽到自己的弟兄們描述陸子衿當時一夫當關的場景,一個個都后悔沒有親眼所見,不過不僅四人,秦青的其他親衛也是對陸子衿佩服不已,她來了不到兩天時間就救醒了將軍,又以一己之力保護了將軍,等來了援軍,如果讓他們知道陸子衿還為他們這次勝仗做了至關重要的指點,相信她也得被神話。
第二天秦青比陸子衿早一點醒了過來,看著自己緊握著她的手,看著她趴在自己旁邊,疼痛了一晚的心總算是愈合了一絲,不管她是否否認,她關心自己一點不假,為了自己日夜兼程的趕過來,為了自己不眠不休的做手術,為了自己義無反顧的沖在最前方,他為什么要因為她話語氣到,只要自己在她心里不是毫無關系的人,他就滿足了。他將緊握著手主動松開,這是他做的一個決定,不再逼她,默默的守護者她就好,七年都忍過了,再加一個七十年又怎么樣,比起讓她自由自在的活著,他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陸子衿醒過來的時候發現秦青還在睡覺,但是卻沒有再握著自己的手,她不知道他是合適放開的,不過醒過來后第一時間給他把脈,發現他氣息平穩,這才起身離開。
而秦青禁閉的雙眼這才睜開,手里空空的,營帳里空空的,但是至少她沒有離去,她仍然還在她身邊。
陸子衿給秦青打了一盆熱水進來,發現她還沒有醒,直接幫他洗臉,并擦拭了一下上半身,主要是怕汗液感染傷口。她做的這一切秦青都是清醒的,她越是這樣,他越是壓抑著自己。
等陸子衿再去拿飯過來的時候他沒有再裝睡。
“你醒了,我喂你吃點東西,你暫時還不能起身。”陸子衿繼續一口一口的給他喂稀飯,從始至終他都不曾開口說話,因為他怕自己忍不住。
“吃完飯你稍微休息一下,我要換個衣服,再來給你換藥。”陸子衿喂完了一碗飯起身出去的時候說道。
陸子衿讓人給她準備一個小帳篷,她要沐浴更衣,對于陸子衿,這些護衛都是特別崇拜的,自然幫著安排了,自是這事秦書他們并不知道,因為此刻他們正在秦青這里做戰后總結。
秦時已經將自己衣服帶過來,所以洗完澡的陸子衿沒有再穿士兵的衣服,而是換回了自己的衣服,畢竟她只有這一套,不可能再繼續穿昨天的衣服。
所以再次出現在秦青營帳里的陸子衿讓五雙眼睛直勾勾的盯住,直到秦青咳嗽一聲,其他四雙眼睛離開,秦青自己卻還是繼續盯著。
“我這身有什么奇怪嗎,你們這種表情。”陸子衿也不太明白,他們又不是沒見過自己,可是他也不想想,初了秦時匆匆忙忙的去報信,她一路風塵的趕來,然后又穿得是士兵的衣服,此刻她明顯是洗了頭發,換了衣服,如此干干凈凈的她穿著女裝出現在他們營帳,他們不看傻眼才奇怪,就是外面的戰士也是偷偷的看傻眼了,不像他們這么明目張膽。
“陸姑娘這幾年出落得越發標致了,已有傾國傾城之貌。”秦書作為唯一的發言人,畢竟他曾和七歲的她在同一個宅子里待了一個多月。
“謝謝,你們也越發英俊瀟灑了。”陸子衿接受了贊美,并且回禮道。
“今天就算了,以后在軍營還是穿戰士的服裝吧,秦書,你幫她多找幾件新的衣服換洗。”秦青知道她有點小潔癖,所以特意吩咐道。
大家都以為這是避免不好的影響,只有秦青自己明白,她這樣裝扮太吸引人了,他不想讓她被別人欣賞。可謂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