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潮生一邊回憶一邊滿臉鄙夷地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前的嚴云裳臉色已經全變了。

嚴云裳：“但人都死了，也是為了顧家工作才會這樣的……”

顧潮生漫不經心地說道：“話是這么說，但說實話，如果受不了加班完全可以辭職。而且當時因為怕員工生病出事耽誤事情，加班也是有限制地，每周其實都會有強制休息的時間，當時加班費用是直接照著四倍的工資發的，算是補償了。”

“我聽說過當年那個猝死的工程師，好像是為了給他女兒過生日，連續加了半個月的班，一天沒休息，這能怪誰？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我姑姑派來的。”

嚴云裳站在原地，看著顧潮生的目光一寸一寸冰冷下去。

如果說之前的那些話只是巧合，那么現在加上這些描述，嚴云裳已經能夠肯定了。

顧潮生口中那個惹麻煩的猝死工程師，就是她的父親。

嚴云裳那天幾乎將一口牙咬碎了。

她站在顧潮生的身側，而他們正站在墓園的百級階梯之上。

她只要伸出手從背后推一把顧潮生，顧潮生就可以為剛才說的那些話付出代價。

但是在她伸出手的一瞬間，顧潮生卻忽然回頭，一把牽住了她的手，沖著她笑道：“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不要和我說你恐高，還是被這墓園嚇到了？”

“要是腿軟的話，我可以繼續背你下去。”

嚴云裳抽回自己的手，垂首說道：“我沒事，就是有點累。”

顧潮生沖她笑了笑，突然走上前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嚴云裳嚇了一跳，掙扎著想要落地。

可顧潮生卻說：“我都忘了我昨晚上剛剛欺負過你，你今天很累吧？”

嚴云裳怔住，她又氣又急的情況下，抬手一巴掌就打在了顧潮生的臉上。

這一巴掌打完，兩個人都愣住了。

顧潮生是懵住了，而嚴云裳卻是害怕。

她好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一樣。

不過顧潮生似乎是沒有在意，他看著嚴云裳許久，說道：“完蛋了，我這是愛上河東獅了啊。打是親罵是愛，但是以后別打臉了，你看著我這張帥氣的臉腫起來，你就半點不心疼的？”

嚴云裳見顧潮生嬉皮笑臉的樣子，知道他沒有發現什么端倪，只是以為她在和他開玩笑。

嚴云裳也不知道，她是該笑呢，還是該哭呢。

那次的春游一共只有短暫的三天而已，雖然顧潮生極力地想讓嚴云裳在霖城多留幾天，但是嚴云裳非常明確地拒絕了，并且態度強硬地在第三天和其他學生們一起回了云城。

回去的時候，因為回來的事情已經吵了兩次，所以雖然顧潮生還是和嚴云裳妥協了一起上車回云城，但是兩個人之間氣氛卻冷了不少。

嚴云裳能感覺到，兩個人之間并不是因為吵架的事情才冷下來的。

而是因為……

在知道了顧家當年的事情之后，嚴云裳在她和顧潮生之間，豎立起了一道無形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