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送上了剛剛泡好的茶,阮成天摩挲著陶瓷的茶杯,沉默了片刻后說道:“你既然決定了要這樣,那我也不多說什么。你自己看著辦吧。”
阮沛臣笑了笑,也拿了一杯茶。
只是茶煙裊裊,阮沛臣喝著,口中卻沒有什么滋味。
阮成天這么輕而易舉地同意了趙望湘去揚心集團的事情,其實無非是知道木已成舟,就算他現在想要出手介入,也沒有什么用了。
畢竟聶修爾已經離開了。
不過,阮沛臣覺得要不是此刻在場的人眾多,阮成天大概是要呵斥他一句,為什么要拿下揚心集團。
阮爺爺放下茶杯,然后對著西榆笑道:“西榆也嘗嘗這茶,剛剛送來的新鮮茶葉,今天回去的時候也帶一點,讓沛臣教你煮茶,這里面學問可大了。”
西榆一直低著頭,沒想到阮爺爺會忽然提到自己,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然后接過了茶杯。
其實西榆對品茶煮茶一竅不通,喝茶在她這里喝什么都是一個味道罷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阮爺爺會突然提這么一句。
煮茶煮茶,應當是個慢性子的活計,難道阮爺爺這是暗示她要修身養性,別和以前一樣折騰?
西榆心里惴惴不安地,神情也恍恍惚惚。
阮沛臣瞥見,就知道西榆是多想了。
阮爺爺的“煮茶”,提點了不是西榆,而是他這個孫子。
阮爺爺多少是對他私底下針對揚心集團的事情不滿的。
“對了,復健的事情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國外醫生那邊,我已經幫你找好了……”
阮爺爺說了一半,阮沛臣便出口打斷了他。
“我已經聯系了全世界最頂尖的醫生,他們之后會留在云城替我進行后續治療,這一點爺爺不用擔心。我自己的腿,我不會開玩笑的。”
阮爺爺的話被堵住,臉色有些難看地冷了下去。
陳管家感覺到這祖孫之間的矛盾,便立刻讓廚房的人上菜來。
“爺爺,哥難得回來一次,你怎么總是和哥談公事,真是無趣!”
阮沛梔走了進來,笑著說道,然后在阮沛臣對面坐了下來,拉住了阮爺爺的胳膊。
阮爺爺總算是又笑了起來,拍著阮沛梔的手臂說道:“那什么才有趣啊?你啊,有空就多去看看你哥,也別整天在家畫畫了。”
“你不是不喜歡我出去嗎?每次出去還非要我帶好幾個保鏢?”
阮沛梔收回雙手撐著下巴,一臉無奈。
阮爺爺將拐杖遞給了陳管家,拿過毛巾擦手,聽到這話,瞪了阮沛梔一眼:“去你哥那里當然不算外面,再說了,給你找保鏢不是為了你好?”
阮爺爺說著,忽然看向西榆,問道:“我記得沛梔之前不是去孤兒院的嗎?怎么最近都不去了,西榆啊,你現在還在管孤兒院嗎?”
西榆點點頭,目光飄忽地看向了阮沛臣,猶豫著沒把孤兒院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說出來,而是說道:“我現在是孤兒院的院長了,前一段孤兒院也比較忙,要是沛梔現在想去,我隨時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