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榆，我哥哥這件事你沒必要道歉的，反正也不是你的錯。”

阮沛梔說完，便離開了，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少夫人，這邊請吧。”

陳管家將一切盡收眼底，出聲提醒西榆。

西榆跟著陳管家到了書房，陳管家替西榆打開門之后也沒有跟進去。

西榆深深呼吸了一口，然后走了進去。

書房給人的感覺總是偏向是嚴肅和冷淡，西榆進去，阮成天就坐在桌前，桌面上放著剛剛練的書法。

“爺爺。”

西榆輕輕喊了一聲，心中惴惴不安。

阮成天正在閉目養神，聽到西榆的神情睜開眼，看了一眼西榆之后說道：“過來吧，幫我研磨，會嗎？”

西榆點頭，聶尚冬也有練字的習慣，她小時候也給聶尚冬研磨的。

阮成天重新鋪上宣紙，低頭寫著字，說道：“之前爺爺打了你，是不是心里頭有氣？”

西榆微愣，急忙說道：“沒有，沛臣出事，爺爺你生氣是理所應當的。”

阮成天筆尖微頓，道：“可是撞人的是聶修爾，不是你，你不生氣我亂打人嗎？”

西榆搖頭：“不敢。雖然是修爾撞了人，可是追根究底，修爾撞人也是因給我，所以我受爺爺那一棍也沒錯。”

阮成天嘆了口氣，放下筆，拿過一旁的拐杖拄著，說道：“陪我去花園走走吧，你之前送的那份墨蘭，最近長得也不錯。”

阮沛梔已經不在花園里了，修剪花草的傭人們也都遠遠的，陳管家特意清理了花園讓西榆和阮成天交談。

阮成天步子走得極慢，但是每一步卻都極穩。

西榆跟在后面，神經緊繃。

“爺爺，放修爾出來，是爺爺你決定的吧？”

“嗯……要不然你覺得沛臣會放過你弟弟？”

西榆自嘲地笑了笑，道：“他……答應我不追究修爾的，不過能這么快讓修爾出來，肯定是因為爺爺開口了。”

阮成天腳下停住，回頭略帶驚訝地看了看西榆，說了一聲“難怪”。

西榆不解，阮成天卻已經回了頭，自顧自說道：“難怪了，沛臣這次這么好說話。讓爺爺猜猜，沛臣答應你不追究修爾，應該沒那么簡單。”

西榆眸色微微暗淡，說道：“我求了他，他答應了。”

“不止這樣吧？沛臣怎么說，要和你離婚？”

阮成天能想到的也就這個了，之前阮沛臣和西榆之間分分合合，吵吵鬧鬧，不過都是為了這樁強扭的婚姻。

西榆停下，然后慢慢跪了下來。

阮成天盯著西榆，沒說話。

西榆抓著自己的裙擺，一字一句說道：“爺爺，我會留在沛臣身邊的，不管他還能不能站起來，我都會留在他身邊，除非……有一天他主動開口，讓我走。”

阮成天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神情。

“這就是沛臣的條件是嗎？我聽說揚心出問題了，沛臣現在是絕對不會再幫助揚心了，你沒必要為了揚心繼續留在他身邊。”

西榆眼眶微濕，呼吸加重：“不是為了揚心，留在他身邊，是我想替修爾贖罪。”

阮成天長嘆一聲，惋惜地看著西榆道：“西榆，你要明白，若是沛臣之后都站不起來，你這一生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