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的房子里光線暗淡,背景墻一片灰暗,十分壓抑。
西榆看著這樣鎮定,侃侃而談的聶修爾,心里忽然憤怒起來。
“聶修爾,你知不知道阮沛臣現在怎么樣了?”
西榆冷冷看著聶修爾,見他神色頓了頓,卻并沒有多么慌亂,而是對西榆說道:“癱瘓。”
西榆難以置信地看著聶修爾,站了起來:“你知道了還能這么淡定嗎?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這意味著阮沛臣之后很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你怎么能一點愧疚和悔意都沒有!”
聶修爾雙手交握,抬眸漠然地看著西榆,說道:“他是站不起來了,可是他也毀了你。我的人生,因為他所以也很痛苦,但是西榆你不會明白的。”
聶修爾和阮沛臣這兩個人的敵對宿命,二十多年前就開始了,這一點西榆不明白,聶修爾也不需要西榆明白。
“他對你做的那些事情,就算你可以原諒我也不可以。阮沛臣對揚心集團下手,如果揚心毀在他手里,你覺得爸知道了是什么后果,他會覺得自己沒守好揚心,還配上了一個女兒……不對,是兩個!”
“東桑和你,根本都不該和阮家扯上任何關系!可就是因為阮成天他……是阮家毀了聶家,我為什么要覺得愧疚!”
聶修爾閉上眼,呼吸沉重。
有很多話,他不能告訴西榆。
若不是因為阮成天,聶家不會和阮家扯上任何關系。
他根本不想回阮家,可是阮成天卻為了讓他回阮家,所以用東桑和西榆的婚事來鋪路。
“阮爺爺不讓我見阮沛臣,現在阮沛臣這樣,我根本保不住你,聶修爾,如果阮沛臣真的癱瘓了,你可能大半輩子都出不來了?你這是蓄意謀殺!”
聶修爾嗤笑一聲。
“西榆,是未遂,我有分寸。”
西榆震驚地看著聶修爾,想知道聶修爾這句話到底什么意思。
他有分寸,難道說他沒想要阮沛臣的命,而是提前計算好了,只讓阮沛臣受傷?
可待西榆要繼續問,見面的時間便已經到了,聶修爾被帶走。
聶修爾回去的路上,回頭望了一樣西榆,目光復雜深沉。
他不能撞死阮沛臣,那么點距離,除非車子從阮沛臣身上碾壓過去,他恨阮沛臣,但是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何況,若是阮沛臣死了。
他也不會有好結果。
可是現在阮沛臣癱瘓了,那阮家也好,RK集團也好,不能沒有繼承人,不能有這樣一個永遠站不起來的繼承人……
所以,阮成天一定不會讓他待在監獄里的。
那天傍晚,他給阮沛臣打了那通電話,想讓他善待西榆。
可是卻聽到了西榆絕望的哭泣聲……
阮沛臣故意的,阮沛臣在羞辱西榆,也在羞辱他……于是,這個瘋狂到可怕的念頭就在他的腦海里形成了,在那些充滿欲望的喘息和哭喊聲音里形成了。
“阮沛臣,我對你愧疚?哈哈哈哈哈……”
西榆到醫院,下午四點多,太陽有西下,初秋的夕陽總是顯得有些蒼涼。
她看著已經有幾十年歷史的揚心醫院,突然覺得它像是一個滿身病痛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