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

阮沛臣低頭看向西榆，卻只能看到她漆黑柔軟的發絲和她微紅的雙唇。

阮沛臣收回目光，望著那些孩子，一點都感覺不到可愛。

“聶西榆，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不必說謊。捫心自問，你真的覺得這些孩子……可愛？”

阮沛臣覺得自己沒用怪胎來形容部分孩子，都已經是在克制了。

西榆微怔，然后鎮定地點了點頭，十分確定地說道：“每一個孩子都是一個天使，雖然有些有缺陷，但是他們天真善良，不會害人，這樣的孩子，難道不可愛嗎？”

“其實我在美國的時候，也會去孤兒院做義工，一開始接觸到這些孩子，我也會怕……有些孩子長得嚇人，有些孩子很孤僻，甚至會拒絕和人接觸，可是當你接近之后，你會覺得他們每一個都是天使，只是需要有人去幫他們一把，帶他們走出現在的困境。”

西榆本來是想讓阮沛臣不要這么拘束，也不希望阮沛臣對這些孩子有偏見的。

可是說著說著，便不由想到了自己當年在美國的事情，觸動了心弦，語氣也有幾分低沉哀傷。

阮沛臣奇怪地看向西榆，察覺到西榆的情緒變化，心中好奇。

他找人去查西榆在美國的事情，知道她去孤兒院做義工的事情，這件事似乎持續了有六年……

阮沛臣眸色微深，開口問道：“你為什么選擇去孤兒院做義工，這世界上需要幫助的人很多。”

西榆一時沒反應過來，阮沛臣居然好奇她的事情嗎？

“嗯？”

阮沛臣冷冷看向西榆，喉間悶聲響了一下。

西榆急忙低頭，說道：“可能因為喜歡小孩子的緣故吧。”

阮沛臣的眼瞳顏色又深了幾分。

“你要不要試著去接觸一下這些孩子，他們真的也很可愛的，雖然從小就沒有父母，缺少家庭的關愛……雖然不知道你是為什么要資助孤兒院，但是我想告訴你，你一定不會后悔這個決定的。”

西榆鼓起勇氣仰頭對著阮沛臣說完，然后擠出了一個應當不算太難看的討好的笑容。

這個笑容闖入阮沛臣的眼簾，竟然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覺得這個笑容有些熟悉。

笑容燦爛，有些刺目。

阮沛臣轉移開了自己的目光，說道：“如果人生從一開始就是悲劇，那其實根本沒什么必要繼續下去。不負責任的父母，搖搖欲墜的家庭只能給孩子帶來絕望和痛苦，還不如不要。”

阮沛臣的話冰冷刺骨，像是寒冷的海水一點點灌進西榆的心里，讓她的世界也冰冷起來。

但是比起冰冷，西榆從阮沛臣的話里感到了絲絲縷縷的難過和悲傷。

她想到了阮沛臣的身世……

雖然從身世上來說，阮沛臣比眼前的這些孩子幸運了成千上萬倍，可說到底，早早父母雙王，阮沛臣也是個孤兒。

父母去世，而且去世還帶著并不光彩的名聲，這對阮沛臣的影響很大吧。

西榆忽然很想問阮沛臣，這些年，他過得痛苦嗎？

還是，他的童年，也曾過得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