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榆皺眉,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聶修爾,許久之后,西榆扯了扯嘴角,嘆了口氣。
“修爾,你不明白孤兒院對我有多重要。現在各地的孤兒院都經營地很困難,要把這些孩子順利轉出去本來就很困難……”
“而且,你也知道,凡是揚心孤兒院里的孩子如果需要動手術,那么在揚心醫院所有的醫療費用減免百分之五十……如果這些孩子被送走,籌集不到善款的話,他們很可能撐不到手術就是死了!”
聶修爾慢慢攥緊了拳頭,他看著西榆,忽然發現平日里自己以為的這個柔弱,并不強硬的女人,此刻目光堅毅,根本不會被他輕易勸說改變主意。
他也很擔心那些孩子,可是他覺得,孤兒院只是當初西榆的一時善念而已,如果維持不下去,那就解散了好了。
他們這么多年救了那么多孩子,已經仁至義盡了。
西榆和那些孩子非親非故,何必要下這么多功夫去救活孤兒院?
他不理解西榆,而且此刻他發現,也許他對她不夠了解。
聶修爾的嗓音有些沙啞,他避開了西榆明亮的目光,問道:“你當初……為什么要創辦孤兒院。你想做善事,做慈善,可是你救不了每一個人,做慈善,也要量力而行,為什么要勉強自己?”
西榆也知道自己是在勉強,但是劉清原也好,小雯也好,她見過那些孩子之后,便覺得自己應該去保護他們。
“大概因為……我沒能保護好我應該保護的人,所以……”
所以移情了吧。
西榆在心底說著,苦楚從記憶深處涌來。
曾經的曾經,她要保護一個小生命,可是后來,也許因為她沒有勉強自己去努力,那個小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失去的痛苦讓她沒辦法現在對這些孤兒們放手。
何況,現在還不到情況最糟糕的時候。
“修爾,其實現在不算勉強。阮沛臣愿意花錢,我想要孤兒院好,大家各取所需。興許是我想多了,他可能真的只是想做慈善。”
聶修爾瞇起鳳眸,冷笑。
“聶西榆嗎,你非要這么自欺欺人的話,就隨你吧……我答應了父親學習管理集團,這件事也算集團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好的,但愿以后你不會后悔。”
西榆忍不住笑了,心中有點無奈的喜悅。
聶修爾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心里不悅阮沛臣,也總是嘴上對她冷嘲熱諷,但最后卻都選擇了幫她。
西榆想到小時候,聶修爾也總是這么讓著她,那時候小,這小子讓完了她,還一個人委屈巴巴地偷偷哭鼻子。
“好啦,謝謝你,我親愛的弟弟。”
西榆不由伸出手,像是多年前那樣,捏了捏聶修爾的臉頰。
這個動作做得情不自禁,卻讓西榆和聶修爾都愣住了。
西榆在聶修爾震驚呆滯的目光里迅速收會了手,有些尷尬地低下了頭,臉頰微紅。
聶修爾的目光卻在震驚之后,倏忽柔和了幾分,他也想到了小時候的事情,嘴角不由彎起。
“聶西榆,剛才那句話,你可以把弟弟連個字拿掉,那樣我會更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