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影終是下定了決心，顫聲道：“我選靈悅，放靈悅走！”
莫影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愣了。
文芳詫異地問：“姐姐，你是不是搞錯了？煜兒可才是你的親兒子啊，你當真不選擇煜兒？”
莫影低垂著頭，她不敢抬頭去看煜兒，狠狠地點頭著說：“是。我選擇靈悅，請你放靈悅離開。”
李天水都詫異著：“你是不是搞錯了？我看你根本就不是那惡女人吧？”
莫影瞬間抬頭惡狠狠地盯著兩人：“你們讓我選，我選了，趕緊放靈悅走！”
“不要，不要啊師傅，選煜兒……”靈悅愣了一那么一瞬間，然后就哭喊著。
煜兒一直扳著的臉上，終是露出了一點笑容：“悅姐姐，你快離開！”
文芳和李天水相視一眼后，才拍拍手，黑衣人就將綁著靈悅的繩子松了開。
靈悅一掙脫束縛，就立馬跑到了莫影跟前哭著：“師傅，我不要離開，我要陪著你和煜兒！”
莫影檢查了一下靈悅的身體，瞧著靈悅除了臉紅腫之外，其他地方并無受傷，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又將靈悅抱在了自己的懷中，抱完之后，才狠心地將靈悅推開：“悅兒乖，你先離開，回國師府去�！�
靈悅仍然跪在莫影旁邊，哭著搖頭：“不，我不要離開師傅�！�
莫影的心劇痛無比，狠心地推著靈悅，怒吼著：“走！別讓我再說第三次！你留下來只會拖累我，趕緊滾！”
靈悅被莫影這么一吼，才瞬間清醒了些，哭聲漸漸地停了下來，點著頭：“好，我走，師傅，我找人來救你！”
說完，靈悅強忍著眼淚拔腿就跑了。
李天水還小聲問著文芳：“就這么放她離開了？”
文芳點點頭：“那小姑娘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兒子，現在還捏在咱們手里面呢，怕什么？”
李天水同意地點頭：“也對�！�
莫影這幾天帶著眼帶，一直是盲人，耳朵是鍛煉得極好了。她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又瞧著靈悅跑得老遠，直到再看不見人影后，莫影的懸著的心才終于放了下來。
山下肯定有暗衛冷言、陳沐等人接應，靈悅算是安全了。
然后就只剩下煜兒。
莫影愧疚地瞧向了仍被綁著的煜兒：“煜兒，對不起……娘沒有選擇你，對不起……”
煜兒搖搖頭，露出了一欣慰的笑容：“不，娘親，你做得很對。悅兒姐姐不應該被咱們連累。娘親放心，有煜兒陪著你，你也會陪著煜兒的，是吧�！�
莫影再也崩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右手用力地捶打著自己的心口：“煜兒……”
她終究不是圣人。老天，為何每次都逼自己做這種十分殘忍的選擇。兩年前是被慕容明逼得在原太子和父親之間做選擇，然后逼得父親慘死；現在又是被逼得在親兒子和徒弟之間做選擇。
她一直恨自己，恨自己為什么不能自私一點，為什么不能選擇自己想選的……
但是，如果真的選擇了煜兒而害了靈悅，她更會后悔一輩子。
說到底，都是因為自己！他們都是被自己連累，都怪自己太弱！
煜兒看到莫影痛哭著，他也終是忍不住哭了：“娘親，不要哭，不要哭，哇哇哇……”
莫影痛哭地瞧著煜兒，心更痛了，并下定了決心：“煜兒，娘親保證，一定會平安救你出來！”
文芳冷眼一番，呵斥著：“夠了！別再演這種悲情戲！本宮不喜歡！”
莫影這才收住了哭，雙眸充血腥紅地怒盯著文芳：“說吧，你還想怎么折磨我才肯放了煜兒？”
文芳找了一個干凈的地方坐了下來，慵懶地說：“讓本宮想想，折磨你的方法太多了，本宮都不知道應該用哪一個�！�
然后，文芳又瞧向了李天水：“你說吧，你想怎么折磨她？她曾經可沒少欺負你吧？”
李天水的臉上露出了嗜血的冷笑，他伸出了他的左手，可他左手上卻缺了一根小拇指：“惡女人？你還記得我的這根小拇指是怎么沒的嗎？”
莫影冷笑一聲：“還不是因為你當年惡貫滿盈，好色至極，連十三歲的小姑娘都不放過，所以我那時候就替天行道，砍了你一根小拇指。李生水，要不是當年你父親向我父親求情，我砍的可就不只是你的小拇指了！”
然后莫影又瞟了一眼文芳，眼露鄙視：“現在想想，果然當年不應該手下留情，應該直接把你的命根子砍了才對！你這種人，根本就永遠不可能改好！”
“你混蛋！”李生水羞憤至極，沖過去揚手就甩了莫影一巴掌。
現在的莫影孱弱得很，身體下子就被扇得摔在地上，還在地上滾了幾下，直到碰到堅硬的石頭，莫影滾落的身體才停了下，臉上，已經紅腫了一大片，左肩處還未能痊愈的傷，又似乎裂開了一般劇痛無比。
“娘親！”煜兒焦急地喊著，“你這個混蛋，敢打我娘親，我一定要滅你九族！一定要讓你后悔！”
李天水一聽，又沖到煜兒身邊，揚手也給了煜兒一巴掌：“你個小畜生，給我閉嘴！還當你是皇子呢？我呸！皇上都不要你了，你就是個野種！”
莫影剛爬起來就看到這一幕，恨得直接撲上去：“李天水，你敢打他！？你住手！”
可她太弱了，直接又被李天水一腳給在肚子上，“哇”的一聲吐了一口血。
文芳就冷冷地在一邊看戲，張容清越是被折磨，她越是開心。
李天水從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了一柄匕首扔到了莫影眼前：“想救你兒子，可以，看在咱們從小長大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也能剁下你的小拇指來，我就立馬放了你兒子。怎么樣？”
文芳的眼眸一亮，拍手叫好：“這個主意不錯。姐姐，一根手指換你兒子一命，很值得啊。”
煜兒首度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娘親不要，不要！你快走，快走，不要管我！”
莫影盯著眼前冰冷瑰麗的匕首，又盯著李天水，冷聲道：“我可以剁我的手指，但你如何能保證在我剁了我手指之后就一定會放煜兒？”
李天水白眼一番：“現在你只能選擇相信我們。怎么樣？要不要剁？”
莫影顫動的雙手拿起了匕首，拔出了如寒光一般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