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大雨滂沱,蘇陌顧不得再回屋拿什么雨傘,就往蔣家一路跑去。
一路上,雨滴如冰雹一樣打落在蘇陌的臉上,生疼而又冰冷,她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前跑去。
那個男人會不會幫她,也許會吧,畢竟這是她第一次來求他。
好一會,蘇陌終于跑到蔣家的大門外,她在雨中艱難的抬起頭,看著樓上還亮著燈,她很欣喜,蔣一池在家里,她沒有白來。
“蔣一池,求求你,救救我媽媽!我媽媽做手術需要錢……蔣一池,求求你,救救我媽媽……”
蘇陌在樓下不斷的大聲重復著喊,她真的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樓上的男人了。
“誰的聲音,是找蔣一池的?”張曉從床上下來,慢慢走到窗戶邊看外面的聲音去,“蘇陌?居然是蘇陌!”
看到是蘇陌,她的肚子又有些發疼了,這個女人在大晚上的淋著雨就為了來找蔣一池拿錢救她母親的?
“蘇陌!”
聽到有人在喊住自己,蘇陌驚喜地往樓上看。
“蘇陌,你既然是來求一池救你母親的,怎么可以一點誠意都沒有呢!”
張曉尖酸的語氣傳來,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蘇陌,表情得意又張狂。
“蘇陌!一池讓我跟你說,是來求人的,那當然就要跪下磕頭求才有誠意啊!”
張曉的話像刀一樣刺進了蘇陌的心里,這真的是蔣一池說的?他讓自己跪下來磕頭求他?
看到樓下的女人沒有任何反應,張曉嗤笑,“蘇陌!一池讓我說的話我都已經說完了,至于做不做是你的事,不過要是真的想救你母親,你就必須得這么做!”
蘇陌絕望的向張曉看去,她沒有資格去考慮張曉說的跪不跪,磕不磕頭,只要能救母親,她什么都愿意!
她跪下身子,低下頭往地上重重的磕去,“蔣一池!求求你……”
“蔣一池……求求你……”
蘇陌不知道在雨中喊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磕了多少下,她只覺得自己就像是沒有靈魂的軀殼一樣麻木的重復著一切。
但是蔣一池始終沒有出來。
這個男人當真這么恨她,就算是看到她到了絕境也要這么折磨她?不管怎么說,她的母親也算是孩子的外婆啊。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她今晚為什么要來這里,明明知道他對自己恨之入骨,可她還是想來這里自取其辱……
這個男人他剝奪了自己最后一點尊嚴,他連給自己最后一點希望都不肯。
張曉一直就在樓上看著,看到蘇陌這樣卑微的姿態她很滿意,她想,從今夜起這個女人應該是不會再對蔣一池有任何留戀了。
她就是要讓蘇陌知道,她在絕境中想到的男人不會救她,他只會折磨她,侮辱她,厭惡她!
“這是一池給我的錢,真的討厭!人家肚子痛還要讓人家下來給你拿錢!”
聽到聲音,蘇陌停下動作慢慢地抬起頭看著給錢的女人,她的語氣雖然很嬌嗔,可是充滿了幸福感。
“他為什么不下來!”如他所愿,她跪了這么久,也磕了這么久,他為什么不下來看看自己呢,看看她這狼狽不堪的模樣!
張曉蹲下身,用一種可憐她的眼神看著蘇陌,“當然是不想來看到你!”
她拖住蘇陌的下巴另一支手拿著銀行卡不屑地說,“其實我真的挺可憐你的,你這么愛蔣一池,可到頭來他卻厭惡得連看都不看你一眼!”
“張曉,把錢給我!”
她不想聽她說蔣一池怎么厭惡她,也不想看她在自己面前這樣炫耀。
“你知道我有多嫌棄你現在這樣的姿態嗎?大晚上的像個狗一樣求人!”
蘇陌盯著眼前得意的女人,沒有吭聲,說她是狗?看著昔日的仇人就站在面前,她卻不能做什么,其實她是連狗的不如!
蘇陌的眼神盯得張曉有些害怕了,她慌張的把卡遞甩在了蘇陌的手上就離開。
雨夜里,蘇陌緊緊地握住手里的卡,她的心疼的在滴血一樣,蔣一池,你為什么這么對我……
“一池啊,今晚的雨下得太大了,要不你明天再回來吧!”
張曉在電話里一番軟磨硬泡,蔣一池才放心不回去,她的心終于可以放下去。
還好蘇陌今晚來的時候,蔣一池就已經去醫院給她拿藥了,今晚的事只有蘇陌和她知道!
“錢,我帶來了!醫生求求你給我媽媽做手術,我有錢……”
蘇陌帶著最后一絲意識趴在重癥監護室外不斷的乞求,她終于帶來了救命錢,她的母親有希望了。
“蘇小姐,你沒事吧!”護士看到蘇陌全身都濕透了,額前露出了透骨的傷痕,就連白衣也被鮮血浸染了,她擔心地上前扶住蘇陌。
“蘇小姐,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會弄成這樣!”
聲音越來越模糊,直至聽不清,蘇陌一下暈倒在護士的身上。
“蘇陌?”
護士詫異的看著他,“陸醫生,你認識蘇小姐?”
看到暈倒的蘇陌,陸景風激動地來到護士面前把她抱起來,“快去安排一個病房給她!快去呀!”
護士回過神來,“哦哦,我想起來了,蘇小姐是有病房的!”
護士想都沒想,就把陸景風帶到了蘇父的病房里,“這里還有一個床位,我去找其他醫生給蘇小姐檢查一下吧。”
陸景風把蘇陌輕輕地放在病床上,生怕再次弄疼了她,他實在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個醫院看到她。
她為什么全身都是濕透的,額頭上的傷又是怎么弄的,她不是嫁給蔣一池了嗎,為什么還會弄成這樣?
一連串的問題在陸景風心里不斷出現,他永遠記得那天蘇陌驕傲的對他說她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她一定會幸福下去的……
“蘇陌你幸福嗎?”為了她的幸福,他出國待了六年。
陸景風抓起她的手,卻發現她的手里還捂著一張銀行卡不肯松手,“蔣一池……蔣一池……”
即使她看起來很痛苦,可是嘴里還是喊著那個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