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齒的語氣,凍得連白微狠狠一顫。
天哪,原來他在這里等著和她算賬。
能不能先換個姿勢再說?這樣好羞恥啊。
“先放開我,好不好?”
“快說!”
低喝著,他手上略一用力,連白微沒忍住,嬌氣地“啊!”叫了一聲,那一聲,說不盡的婉轉動聽。
聽得慕臨驍身子瞬間一緊。
該死的,真不知道,現在這樣審問她,是懲罰她,還是在煎熬他。
連白微又怕又慌,此刻全身無力,被他收拾得,覺得胸口越來越敏感了,趕緊老實交代,“我去見謝元浩,他約了我見面。”
“謝元浩?”慕臨驍臉色寒了一層。
“謝元浩那個渣男手里有我爸爸寫的筆記,我想要拿回來,于是中午就去赴約了。”
“你可知道他對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就敢一個人去?”
“知道,他想睡我嘛。”
“那你還去?難道你們……”
“沒有,絕對沒有!我哪能讓謝元浩那個白癡碰到我?我給他下了安神藥,想趁著他昏睡的時候,拿走筆記。”
為了保命,連白微也顧不得現在和他姿勢多么丟人,突突突將中午發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講給了慕臨驍。
慕臨驍聽著這一波三折的經過,越聽,臉色越陰沉。
“就這樣,我掉下去的時候,都做好了死翹翹的準備了,結果你突然降臨,救了我。”
慕臨驍瞬間就回想到他從直升機跳下去救她的危險一幕,心里猛地一痛,將她一把扯了起來,擁入懷中,用力抱著,久久不動。
好像她是他的珍寶,唯恐丟失了她一般。
抱了一會兒,他終于放開了她,手指接著就敲了她腦殼幾下。
“哎呀,疼,你干什么啊?”
“就算你爺爺他們闖進去又如何,就算趕出連門又怎樣,多大個事,至于你跳窗戶?”
“是是是,我當時也是沒想到自己那么沒用。”窗戶怎么也踢不碎。
“你給我記住,天塌了有我頂著,以后不許你選擇危險的路去走。”
“記住了,記住了,以后不敢了。”
“至于連忘憂、你爺爺他們,我去給你擺平。”
哼,一群跳梁小丑,敢動他的女人,他動動手指頭,就能捏死他們。
“哎,別啊,你千萬別插手啊。”連白微一著急,抱住了他的胳膊,將軟軟的身子貼過去,眨巴著眼睛解釋著,“與連忘憂斗,其樂無窮,你千萬別剝奪我斗來斗去的快樂啊。再說了,家門內斗,小打小鬧的,還不值得你出手。”
“你不信任我?”
“不是,你理解錯了,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想自己慢慢成長,自己站立起來。我爸爸那么優秀,博古通今,醫學天下,我也不能太菜了吧。”
慕臨驍嘴角抽了抽,“可你現在確實很菜,也確實沒法和連忘憂比。”
“咳咳咳。”
連白微遭到無情打擊,撅起嘴巴,不服氣地說,“是,我是和連忘憂距離很遠,可我總要有個目標,大不了用一輩子去實現啊。”
她像是一只好斗的小公雞,昂頭挺胸,兩只眼睛亮锃锃的,透射著無盡的光彩。
慕臨驍側臉,淡淡地就這樣看著她,表面上風平浪靜的,內心里卻不由得動了動。
此刻的她,有一份別樣的風采!
格外的……讓人心動。
心頭一份異樣的悸動劃過,同時一股腥甜之氣猛然涌了上來,慕臨驍即刻感覺到不妥,屏住氣息,用手按壓在心口窩,不再看她,站起來,向里面書房走去,一邊走,一邊強力將那份不適壓了下去,一邊淡淡地說。
“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
“過后反悔了,再求我,我也不幫你了。”
連白微眼珠子轉了轉,可不想把實力強大的金主大人一棍子打跑,狡猾地笑著說,“嘿嘿,別這樣說嘛,小事我肯定不想處處麻煩你,等以后有了大事,我解決不了的,那肯定還要倚仗你啊。”
說著,她趕緊顛顛地端起來茶杯茶壺,跟著他走進里面書房,像極了小跟班。
開玩笑了,慕臨驍這條大腿這么粗,她當然要抱得緊緊的了,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個道理傻子也懂。
背對著她的慕臨驍,繃著的俊臉,在聽了她的話之后,禁不住融化了幾分,唇角也不經意地勾了起來。連身體的不適感,似乎都輕了一些。坐在書桌里面的椅子上,暗暗運氣,將凌亂翻騰的氣息壓了壓,抬眸,看著杵在書桌前的小丫頭,戲謔道:
“你怎么就認定了,將來遇到大事,我還會幫你呢?”
連白微趕緊給他重新倒了杯茶,討好地放在他跟前,一張小臉滿滿的艷麗。
“因為我是你的人啊!我被人欺負了去,不就等于打了你的臉嗎?”
前頭那句話,說得慕臨驍眸子狠狠縮了縮,心頭一暖,似乎又有一股腥甜之氣涌上來,他連忙閉上眼睛暗暗運氣,免得當著她,嘔出來鮮血。
該死的,內功散盡的壞處就是,他的情緒不能大動,大喜大悲都會牽動內傷。
再次睜眼時,他那張如玉的容顏,又蒼白了幾分,眸子卻格外的清亮。
聲音低緩,一本正經地說,“是,說的有道理。和我蓋一個被窩、同床共枕的人,就你一個。”
騰一下,連白微的臉漲得通紅。
他這是拿她剛才跟蘇塵較勁的話,來堵她。啊啊,他剛才聽到了,好羞恥。
連白微立刻就變得扭捏了,低著頭,不好意思再看他,因此她也就沒看到,慕臨驍拿著紙巾蓋在嘴上,擦走了一抹艷紅。
連白微也就害羞了那么幾秒鐘,接著就釋然了,抬起頭,瞪著水萌萌的大眼睛,關切地問,“你救我的時候,是不是受傷了?”
“嗯。”
“哪里受的傷?嚴不嚴重?”
“你關心?”
“當然關心了!”
慕臨驍嘴角勾了勾。
可下一秒,連白微又多余地補充了一句,“你是為我受傷的啊,我挺愧疚的。”
某人的嘴角又耷拉了下去,臉色除了蒼白,又多了一份陰寒。
哼,就知道她沒心沒肺,什么關心,只不過就是源于愧疚。
慕臨驍側轉臉,不想看她,單手伏在額頭。
連白微看他一副對人愛答不理的冷漠樣子,越發的著急,催問道,“到底嚴不嚴重啊?”
“嚴重。”
“啊?有多嚴重?”
“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