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蕭寒質問,蕭涯倒頭如蒜,連連說:“信,小寒,我們信!
“我們真的相信了~”
“是舅舅錯了,是我們,對不起你啊~”
在蕭涯的凄楚聲中,蕭寒面含冷笑,而后再次仰首,杯中濁酒混著他的滿腔傲意,再飲而盡。
嘩~
飲完之后,蕭寒再度將酒杯一砸。
酒杯落地,卻是摔的粉碎。
尖銳的聲響,嚇得二舅媽尖叫一聲,竟然直接流出淚來,連連哀求。
“小寒,我們錯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你放過我們吧..”
如今的蕭涯夫妻,無疑是滿心的悔恨。
早知蕭寒有如此威嚴,他們之前,就是打死,也絕不敢招惹蕭寒絲毫啊。
沒有理會他們的凄楚相求,蕭寒再度走回酒桌,端起上面的最后一杯酒,敬向他的小姨蕭夕蘭,也敬向姜玉朗兩兄妹。
“小姨,你之前說我蕭寒,是蕭家之恥,是窩囊贅婿!
“可現在如何?”
“我蕭寒,讓四方來拜,令萬邦來賀。”
“他人,尊我為江東帝王!”
“鄰里鄉親,說我是蕭家之龍!”
“小姨,不知現在的我,可還是蕭家之恥,是窩囊贅婿?”
鏗鏘之言,渾然之語,有如金石落地,字字珠璣!
每一句話,都有如刀劍,直插蕭夕蘭的胸膛深處。
那一刻,面對蕭寒的接連質問,蕭夕蘭俏臉蒼白,嬌軀巨顫。
最后,在蕭寒怒喝之下,蕭夕蘭整個人,更是嚇得腳底一軟,整個人直接像狗一般,攤在地上。
滿心的絕望,與惶恐!
最終,蕭夕蘭通紅著雙眼,惶然的搖著頭,對蕭寒凄楚相求:“小寒,是小姨錯了~”
“小姨對不起你,小姨知道錯了。”
“但小姨求你,看在你我血緣,親戚一場的面上,饒過我們!
“饒過你小姨父~”
“你就幫你小姨父說說情,不要讓他們趕走他啊~”
“你弟弟妹妹上學花銷太大,還有房貸車貸壓著,你小姨父若是工作沒了,等于斷了我們家的生計?”
蕭夕蘭含淚央求。
而蕭寒,卻是笑了。
“哈哈~”
“親戚一場?”
“哈哈~”
“好一個血緣關系,好一個親戚一場?”
仰天大笑之中,蕭寒端起最后一杯酒,仰頭暢飲!
心中千愁萬緒,仿若也隨著這杯濁酒,一飲而盡!
嘩~
蕭寒再次一砸,手中酒杯,應聲而碎。
清脆的聲響,回響天際,卻是帶起滿院的驚惶。
霎時間,天地寂然,草木無聲。
整個蕭家宅院,竟無一人敢言。
所有人,都面帶的驚惶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而蕭寒,在三杯酒飲盡之后,看著蕭天等人,繼續說著:“舅舅,小姨,三杯酒已盡!”
“而我們之間的親戚情誼,也隨之而盡。”
“往事已成云煙!”
“今日之后,我蕭寒以及母親蕭夕眉,與蕭家斬斷血緣!
“從此,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與母親,過我們的獨木橋!”
“山高路遠,自此再無瓜葛!
蕭寒這話,說的斬釘截鐵。
那一刻,蕭家之人,只覺得仿若雷霆劈下,蕭天愣住了,蕭涯瞪了雙眼,蕭夕蘭也是駭然失聲。
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蕭寒竟然真的準備,跟他們斷絕親戚關系。
說完之后,蕭寒起身,抬頭望向高堂之上的蕭老爺子。
最后,在李二,、陳傲等人駭然的目光之中,這位叱咤江東,號令群雄的江東陸先生,竟然雙膝彎曲,對著蕭老爺子的方向,跪下了。
“小寒,你這是...”
蕭老爺子神色一顫,整個人頓時一驚,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蕭寒不為所動,依舊跪在那里。
“姥爺,不是小寒無情,是蕭家,容不下我們!
“今日之后,我便帶母親離去!
“請恕外甥不孝,日后無法在姥爺身邊侍奉!
“謹希望,日后姥爺,保重身體。”
“愿姥爺,長命百歲!”
蕭寒低沉的話語,卻是有著莫名的情緒流淌。
就這般,蕭寒對著前方老者,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一連三拜,一拜血脈之情,二拜當年收容之恩,三拜多年庇護之澤。
天地無言,草木無聲。
只有清風橫掃。
“小寒,你這...”
看著蕭寒如此樣子,蕭老爺子不自覺之間,竟然已經淚目。
廳堂之中,蕭老爺子遠遠看著,卻是老淚縱橫。
心中,有無奈,有傷感,有愧疚。
“小寒,是姥爺對不起你們母子啊!
“是我沒能保護好你們,讓你們這些年,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蕭老爺子含淚長嘆。
他沒有再挽留蕭寒了,他知道,自己也沒有面目挽留。
蕭寒說的對,不是他不想待在蕭家,而是蕭家,容不下他們母子。
這么多年,蕭寒母子所受的委屈,蕭老爺子都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
他也很愧疚,這些年沒有保護好他們母子。
如今,放他們母子離開,對他們而言,也是解脫。
拜完之后,蕭寒也便帶著秋沐橙,還有母親蕭夕眉,朝蕭家老宅之外,踏步離去。
然而,或許是心中良知發現,又或者是畏懼蕭寒之威,蕭涯等人在此時竟然紛紛相勸。
“小寒,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我們之前都是氣話,不是真的想趕你們母子走的~”
“小寒,你別沖動啊。”
“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恩怨矛盾,說開了就是,沒必要走到這個地步啊~”
.....
“是啊,小寒,你是我們蕭家的外甥。你母親,更是蕭家的閨女!
“我們之前是對你們照顧不招,但都是誤會啊。”
“咱是一家人,什么事情,咱關起門來自己解決,沒必要這樣啊~”
蕭涯跟蕭夕蘭兩人紛紛勸阻。
然而蕭寒聽著,卻是搖頭笑了。
不知道為什么,聽著這些挽留的話語,他總覺得,竟然是那般虛偽。
“現在說這些,你們覺得還有用嗎?”
“舅舅,小姨,我真的很想問你們一句,如果我蕭寒,不是江東之尊,今日也沒有引豪強來拜,只是一個棄子,一個贅婿,你們還會挽留我嗎?”
“你們,還會說這些話嗎?”
蕭寒這話,問的鞭辟入里,直擊靈魂。
“我...”
“我們...”
蕭涯等人羞愧難言,終究還是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