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終于如約而至,這一天的丞相府更將軍府皆是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
江彩嵐被兩個婆子架上了花轎,頭上蓋著的正是江子笙所繡的紅蓋頭,秋風微微掃過,江子笙恰好看到了她那張面無血色的臉。
“好好的在將軍府過日子吧,千萬別來招惹我了。”江子笙盯著江彩嵐的花轎,清亮的眸子閃過一絲絲無奈。
嗩吶震天,鞭炮轟鳴,在喜娘的一聲起轎聲中,那頂精美的花轎被緩緩抬了起來。
江彩嵐算得上是風光大嫁,十里迎親隊伍排成長龍,在華都成為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康強騎在高頭大馬之上,深深地望了江子笙兩眼,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他的妻子本該是江子笙的。
“小姐,那流氓竟然還敢看你!”喚春在江子笙身后,咬牙切齒地罵道。
“他既是流氓你又何必跟他一番計較。”江子笙笑著搖了搖頭,“花轎都走了,咱們回吧。”
……
夜幕降臨整個丞相府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府中上上下下無人敢提這樁婚事,紅色的蠟燭被紙燈籠罩住,發(fā)出妖冶的紅光。
似乎早就注定了這場婚事注定不幸。
康姨娘解下披風,將嬤嬤端來的藥喝盡,黯淡的眼珠再無昔日犀利張揚。
脂粉涂掉,鏡子中的那張臉已經(jīng)算是人老珠黃。
將發(fā)飾一一取下,康姨娘一如既往的梳著長發(fā),梳著梳著……恍然間她聽到了一個細微的聲音在輕輕的吟唱。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發(fā)齊眉,三梳子孫滿堂……”
“啊。”康姨娘嚇得連忙將手中的木梳丟掉,心臟咚咚咚的作響。
梳子扔掉后,那道聲音便消失了,剩下的只有那一盞盞燭火被風吹得,四處搖曳。
“她又來了……”康姨娘喃喃地盯著鏡子,看著鏡子上的古銅色逐漸被詭譎的紅色占滿。
“她來了,你看到了嗎?”康姨娘一把抓住侯在身邊的嬤嬤,緊張兮兮地道。
“奴婢,奴婢什么都沒看到啊。”嬤嬤心里咯噔一跳,順著康姨娘的目光看去,在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恐怖的東西后,稍稍松了口氣。
自從康姨娘病后,一到晚上就會疑神疑鬼,一下說這個來索命,一下說有人要害她,把院里的仆人上上下下全都要折騰一遍。
詭譎的紅色悄然散去,鏡子又恢復了常態(tài)。不對!那鏡子里還藏著一張臉,那是一張鮮血淋漓的臉,它咧開嘴,露出鋒利的獠牙,對著康姨娘發(fā)出桀桀的笑聲。
“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最找我。”康姨娘隨手拿起一塊布將鏡子牢牢地蓋住。
“夫人已經(jīng)很晚了,您要不要先休息?”嬤嬤被康姨娘的動作嚇的一驚一乍,又不敢退去,只好頭皮發(fā)麻的站在那里。
康姨娘搖了搖頭痛苦地揪下一把長發(fā),凄厲地笑道:“哈哈哈……她真的回來了,她要回來拿回屬于她的東西,可是這些東西我到現(xiàn)在都沒全部得到!哈哈哈……我都還沒有得到,我該怎么給!我該怎么給!”
嬤嬤害怕地看著康姨娘,哆哆嗦嗦地發(fā)問,“夫,夫人,您說的她,是誰?”
康姨娘猛地抬起頭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惡狠狠地道:“她是一個自命不凡的賤婦,最后連命都輸給我了的賤女人!”
康姨娘說罷整個人像是發(fā)瘋了一般地站了起來,對著周遭的空氣歇斯底里吼道:“你不是要來索我的命嗎,我就在這,你來索啊!你生的時候都斗不過我,死后一樣斗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