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桌子的天財?shù)貙,有些還是自己沒見過的,可更多的還是只聽過沒見過,憑借多年在寶物中摸爬滾打,積攢起來的眼力界,劉泊羅可以篤定,每一件寶物都是法器品相,尤其是那雙繡花鞋,竟然自己都無法看透本質(zhì),那層若有若無的禁制在他眼前,就如同一層白霧,依稀可見其中有東西,卻始終不得真相。
周天申原本打算挨個介紹桌子上的寶物,卻被劉泊羅一個擺手,直接拒絕。
劉泊羅順手拿起距離自己最近的繡花鞋,端詳一二,說道,“這雙鞋我要了。”
周天申正要開口,劉泊羅又是一個擺手,說道,“別跟我說些虛的,我當寶貫門的門主這么長時間,什么樣的寶物沒見過,你這雙繡花鞋確實不錯,但是我想你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妙用吧,反正放在你手里也沒什么大用,干脆做個順水人情,連同這枚黑鐵印,一并送給我,咋樣?”
其實劉泊羅第一眼相中的不是繡花鞋,而是那塊最平平無奇的鐵塊,依靠寶貫門的秘術(shù)靈視,劉泊羅看到那枚鐵塊上面依稀縈繞著一層龍氣,應(yīng)該是那些覆滅王朝的玉璽所煉造而成,雖然還不知道具體作用,但是能夠跟龍氣沾上關(guān)系,那他的價值就一定不會小了。
周天申看著此時面對一堆寶物,尤其牙尖嘴利的劉泊羅,嘴角抽搐道,“劉門主,你可真會做生意啊,一個夜明珠,就想換我兩樣寶物!
劉泊羅還在用手掂量手中寶物的重量,絲毫放下的跡象都沒有,笑道,“既然你都已經(jīng)拿出來了,還不任由我挑選,說吧,除了夜明珠,你還可以得到一件寶物,就當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
屁嘞,還見面禮,要不是老子拿出這么多寶物,你不把我趕出去才怪嘞。
周天申在心中腹誹,表面卻笑呵呵的,“就等劉門主這句話了,那我就再要一把法劍吧!
劉泊羅點頭應(yīng)允,“沒問題,什么品相。”
周天申開始收拾桌子上的琳瑯滿目,隨口道,“不用太昂貴,青銅法器就行。”
劉泊羅險些沒罵出口,站起身,去到存放寶物的寶庫,很快,便趕了回來,手里捧著一把法劍,“我這里只有這個,紫鐵法器困龍劍,是我當年隨手打造的,這么多年過去了,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主人,既然你提出來了,那就送給你吧!
周天申起身,接過法劍,掂量了一番,重量合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承載的起千伏劍的劍氣。
將困龍劍背在身后,又接過一個玉盒,打開一道縫隙,一道光芒慕然從縫隙中流竄而出,周天申微微側(cè)頭,堪堪拖過,心驚膽戰(zhàn)的看向身后,整個書房的屋頂破開了一個大洞。
月光從大洞中傾灑而出。
周天申忍不住開口大罵,“劉泊羅,你想害死我?有你這樣做生意的!
劉泊羅笑容不改,雙手攬袖,說道,“就當是你拿走我那么多書籍的還禮,放心,死不了。”
一揮袖,整個房間突然大亮,隨即暗淡,等到恢復視線,周天申發(fā)現(xiàn)房間的大洞可以消失不見,自己手上捧著的那個盒子已經(jīng)完全打開,里面躺著一顆亮燦燦的圓珠,圓珠內(nèi)部有一抹白云形狀的東西。
劉泊羅介紹道,“夜明珠是我寶貫門十大寶物之一,位列第九,那把法劍位列第七,拿了你兩件寶物,就還了兩件,這就是我寶貫門的生意規(guī)矩!
至于先前那一手,劉泊羅沒有做任何解釋,更不需要解釋。
四門之一,即使沒有長愚街,也還是四門,天威境的強者,豈會任由一個天坎境擺布。
周天申收起玉盒,報以微笑,“劉門主,告辭!
周天申頭也不回的直接離開了寶貫門,御風而去。
你有你的規(guī)矩,我也有我的脾氣。
周天申始終貼著墻頭飛行,并未觸及到寶貫門的大陣。所以老管家便任由他離去了。
不過先前的聲勢也是驚擾了不少人。
老管家來到書房,看到劉泊羅站在門口,直視那一抹身影,從容不迫的離開了寶貫門。
并沒有出聲阻攔。
老管家恭敬的站在劉泊羅身后,出聲詢問,“談崩了?”
劉泊羅笑著搖頭,“怎么會,好的很!
拿出那兩件寶物,劉泊羅說道,“珍藏起來,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走一趟長愚街!
老管家收好寶物,轉(zhuǎn)身離開。
經(jīng)過了這次門派爭斗,城外死傷無數(shù),因此一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也學會了什么叫先禮后兵。
每當走在外面,遇到了別的門派的門人,都要少不了一番寒暄客套,真要是遇到了不順眼的,問過對方名字再打過,已經(jīng)成為了城外的一種風氣。
臉上覆了一張面皮的周天申,此時正蹲坐在一座小土包上,一手拿著不加任何障眼法的金色酒壺,另一只手里拿著一個大雞腿,一邊吃肉,一邊喝酒。
山頭下已經(jīng)聚攏起了一股不小的人群,都是奔著周天申手里的酒壺來的。
而在土包的半腰處,躺著十幾個尸體,都是因為貪圖周天申手中的金色酒壺,結(jié)果沒有本事拿走的。
吃飽喝足,周天申站起身,解下腰上的登山杖,手心抵著,將登山杖插在山包上,注視著山包下的眾人。
就這一個舉動,就讓不少人汗流浹背。
沒辦法,本事不濟只能挨打,要想搶東西,更是如此。
即使這樣,仍是沒有一個人就此離開。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不是別人的對手,就活該被別人搶走東西,活該死在別人手上。
周天申深吸一口氣,拔出登山杖,猛然一吼,卷起陣陣風沙迷人眼。
等到風沙散盡,視線恢復,發(fā)現(xiàn)周天申的身影早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眾人罵罵咧咧,也不知道應(yīng)該去哪追。
就在山包不遠處的一座無名小山上,周天申手持登山杖,爬上而行。
在半山腰,找到了一個結(jié)茅修行的老道人。
一身道袍破舊不堪,胡子拉碴的,一看就是很久都沒有收拾了。
那道人見到了周天申,微笑致禮,“來人可是周公子?”
周天申點頭,“見過宋道長!
道人名為宋薪,仙彩州本州人士,獨自修行已經(jīng)百年,所有人都知道城外又這么一個怪老頭,實力不俗,卻不愿意離開腳下屁大點的地方,早在門派斗爭開始之處,就有人來請這位老真人出山,好話說了一籮筐,寶物送了不少,最后也不知道說錯了什么話,竟然被一巴掌打落山崖,生死不明。
周天申直接在宋薪面前坐下,拿出兩個酒壺,遞給宋薪一個。
宋薪眼睛一亮,笑道,“還真是好久沒喝了。”
接過酒壺,宋薪急不可耐的揭開泥封,大喝一口,搖頭晃腦,“好酒啊!
周天申在一旁解釋,“酆小都釀造的。”
宋薪受寵若驚,“那還真要多喝幾杯!
兩人相對無言,只是喝酒。
酒喝完了之后,才想起來說正事。
周天申說道,“師兄讓我來找你。”
宋薪問道,“李茅真?”
周天申點頭。
宋薪撫須道,“那就沒跑了,老頭子也可以就此離開了!
周天申并不知道宋薪和李茅真之間的故事,那張紙條上只說去找宋薪,然后就沒了。
宋薪?jīng)]有起身,隨手指了一個方向,說道,“更遠處,有一座王座山,那里鎮(zhèn)壓著數(shù)頭窟獸,都是君王般的存在,周公子跟我走一遭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