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鳶近日生活倒是過得十分愜意,白若惜在身邊陪著,司南軒那邊暫時也給了他一個安撫卻又不會被找麻煩的理由,倒是可以清靜幾日了。
本來對他來說從來不用這般麻煩的解決事情,對司南軒的耐心那是硬生生的被白若惜給逼出來的。
白若惜心心惦念的還是關(guān)于夜鳶的病,鬼醫(yī)說是想到了辦法,可是暫時還沒那么快得出結(jié)論,他需要時間,白若惜不想夜鳶纏著,沒事的時候情愿待在鬼醫(yī)那里,幫他整理整理藥材,再看看醫(yī)術(shù)。她并不是白呆的,她知道鬼醫(yī)是個奇人,在他的身上她定然能學會很多東西,日后肯定也會對她有所幫助。
于是可憐的老頭兒不但得被白若惜“折磨”,還得承受著自家尊主大人的怒火,每次都怒氣沖沖的跑過來把白若惜帶回去的時候還不忘瞪他兩眼,他真是覺得自己很無辜啊。
每一日的事情都重復(fù)上演,且樂此不疲,可這一次,殿廳里的氣氛卻有些沉重。
“稟告尊主,夫人她回來了!”
“你說什么?”那兩個字,似乎是觸動了他心底深處的一個禁忌,他臉上非但沒有半點驚喜的表情,反而好像布滿了一層寒霜。
“夫人此時已經(jīng)到了幽冥宮,等著面見尊主。”流風流云把幽冥宮傳來的消息畢恭畢敬的匯報。
“她回來了?她竟然還敢回來!”薄唇微微勾起一絲弧度,卻是涼薄的冷笑,很顯然,他對于這個回來的夫人,并不表示歡迎。
“是是啊,尊主打算什么時候回去見她,畢竟,她可是您的親生母親啊!”
他們口中的夫人,并非是尊主夫人,而是尊主的生母,老尊主的親生女兒。
“住口,本尊沒有她這個母親,幽冥宮也早就不是她的家了,她不是說日后自立門戶,自己浪蕩江湖么,那就隨她,就當她死了,她也不再是幽冥宮的人。”
若那個女人真的是他的親生母親,他這個做兒子的怎么會這樣跟她說話,明顯滿腹怨言的樣子,這其中還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看到他如此生氣的樣子,流風流云當然不敢說什么,只能尷尬的站在那里,主子之間的事情,他們也不好多做評價啊。
“不管怎么說,夫人離開整整五年都沒有消息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尊主還是應(yīng)該見一見的。”
是啊,她是他的母親,是給了他生命的人,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可如果可以,他倒寧愿沒有這個母親。
當初外公,也就是幽冥宮的老尊主死的時候,她這個做女兒的根本就沒有消息,她把他生下來根本就沒有照顧過他,都是外公將他撫養(yǎng)長大,她有什么資格自稱是他的母親?
“信中說,夫人好像受了很重的傷,可請尊主務(wù)必回去一趟,她會一直等著您的。”
受傷了?呵以她的性子倒是天天做些惹禍的事情,被人追殺也是正常的事情,也就只有受傷了她才知道回來,不然哪里記得幽冥宮是什么地方,哪里會想到會去外公的墳頭上一炷香?他早就當她死在外面了,現(xiàn)在又見他做什么?
罷了,他想了想,還是去見一見她吧,該說的話都說清楚,他再回來,也算給他們的母子之情做一個交代。
“好,那本尊就去一趟。流風,你留下來保護若惜,流云,你隨本尊一起回去。”
“是,可是白姑娘那邊,應(yīng)該怎么交代?還有皇上那里,尊主不在,一定會引起懷疑吧。”
“這個就交給你和鬼醫(yī)商量了,最多七天,本尊會盡快趕回來。”
流風臉上的笑容一僵,這可真是個苦差事啊,他忍不住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倒是很想跟他的位置換上一換,他隨尊主回幽冥宮,讓哥哥在這跟白姑娘和鬼醫(yī)周旋,可再想想哥哥那沉默寡言的性子,又不擅長說謊。
哎,算了算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哦。
“對了,還有一件事,小心影魅,如果她安分守己就讓她待著,要她再敢做出什么傷害若惜的事情,直接殺了她,不用通報!”
“是”哎,好歹也是曾經(jīng)一起在幽冥宮待過的,希望她能安分守己吧,不然看在絕塵的面子上,也是不忍心下手啊。
雖然他們個人來說,對于影魅的所作所為也是十分不齒的。
鳳傾墨要離開,交代了不少的事情,十有**都是和白若惜有關(guān)的,這個女人能得尊主如此厚愛也是個本事,既然是尊主深愛之人,他們自當是誓死守護,絕對不會讓她出事的。
白若惜回來之后,卻不見了夜鳶,她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沒問什么。
本來還以為在鬼醫(yī)那里他就會怒氣沖沖的殺過來了,可回來之后卻沒見人影。
本來她覺得應(yīng)該松一口氣的,這個超級牛皮糖終于不粘人了,可也不知道為什么,心中竟然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她這是怎么了?
難道就連受虐也會成為一種習慣么?
她都已經(jīng)習慣了夜鳶的糾纏和存在,所以現(xiàn)在他不在了,她才會覺得無法適應(yīng),這還真是一種可怕的習慣。
一直到了晚上,她都沒有看到他的出現(xiàn),這才忍不住找了秋水來問。
“太子殿下人呢?”
“這奴婢不知。”就連她也好奇,尊主怎么突然就不見了,如果他要去見什么人,沒道理隱瞞啊,他到底去了哪里?
白若惜只好出門打算去找侍衛(wèi)問一問,這個時候卻有一個白衣折扇的公子走了過來:“白姑娘是想問太子殿下嗎?”
“你是誰?”她有些好奇的打量,怎么之前在幽冥宮從未見過。
“還沒自我介紹一下,屬下名叫流風,是太子殿下的一名影衛(wèi),白姑娘大概不知道屬下的存在,可平日里,我都是隱身在暗處,你是看不到我的。”
是么,沒想到他們周邊還有暗衛(wèi),想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竟然還會被人盯著,她心中顯然覺得十分不自在。
流風大約也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立即作出解釋:“白姑娘不要誤會,我一般都是在房門外的,絕對不會打擾了你和太子殿下。”
若是他真的敢做出什么偷窺的舉動,尊主一定會直接挖了他的眼睛。覬覦未來尊主夫人是什么罪名,把他大卸八塊都承擔不起。
“好吧,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可以告訴我么?”
“難道鬼醫(yī)沒有告訴姑娘么,他最近正在為太子殿下調(diào)配各種藥方,其中有一項便是藥浴,必須要讓太子殿下在宮外的一處溫泉之中浸泡七日,每日必須早中晚一個膳后一個時辰,所以太子殿下這七天內(nèi)是不會回來了。”嗯,他很機智的把鬼醫(yī)扯進這件事情來,就算到時候她去詢問,鬼醫(yī)也絕對不會拆穿的。
什么,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為什么她完全都不知道,而且竟然還是從他的暗衛(wèi)口中聽來的?
他一向都把她黏得那么緊,恨不得時時的跟她待在一起不愿分開,現(xiàn)如今一下子要離開七天,這算是比較長的一段時間了吧,他根本就沒有告訴她,事先也完全不知一點征兆。
“可我剛剛才從鬼醫(yī)那里回來,他也沒有跟我說起過這件事情啊。”
流風笑的人畜無害的臉微微一怔:“這個大概是鬼醫(yī)以為太子殿下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吧。”
看著白姑娘平日對尊主冷言冷語,但實際上也不是完全不關(guān)心尊主,其實還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啊,那就讓幫幫自家的可憐尊主吧。
白若惜在鬼醫(yī)那里呆了那么長時間,他竟然都絕口未提,她心中也不知道為什么有些不是滋味,可細想一下,本來也沒有什么不對。
這幾日她對他雖然不至于有之前那么冷淡,也差不多是冷言冷語了,按照他的性子,完全就是把她當成是他的女人,日日纏纏綿綿在一處,如果真的給了他回應(yīng)不就代表她答應(yīng)做他的女人了嗎?可這不她愿意的。
如果跟他做陌生人或者形同陌路,她也不想變成這樣的情形,總希望可以做朋友,可他卻不愿意。
哎,情況還真心有些復(fù)雜,所以在她還尚未想出更好的辦法之前,先暫時回避幾日,說不定到時候就知道怎么辦了。
然后這樣的結(jié)果,竟然是他的不告而別?!
是了,他去哪里,的確沒有必要告訴她,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她之前就恨不得跟他撇清關(guān)系,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高興才對,可卻不知道為什么心中卻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的確沒有必要如此低聲下氣的天天追隨一個女人,這耐心總有用盡的時候,而她也沒有給他什么回應(yīng)。
所以,他這是放棄了吧,之所以會悄無聲息的走,便是打算徹底忘了她,也是給她一個警告,要讓她離開。
流風的本意是想讓她多多關(guān)心尊主一下,比如會問他尊主此時在何處啊,親自去找什么的,卻不想白若惜竟然會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要是他知道此時白若惜在想什么,估計也是要自絕經(jīng)脈以死謝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