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句話形容李光再合適不過了,當李光在醫院的病床上看到李星和方遠的時候,李光嚇的魂都快掉了。
“別緊張,給你送些水果來了。”方遠笑道,“對了,我幫你問了電力部門的專家,他們說你的傷并不嚴重,因為電力總閘的密碼登錄器有保護措施,就算觸電也不會有特別高的電壓,所以你別擔心,好好養傷,早日回到湖西電視臺。”
早日回到湖西電視臺?別逗我了!李光一想到在電力部的驚魂一幕,現在都心有余悸,他這輩子都不敢去電力部了,和死神擦肩而過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不回去了。”李光淡淡道。
“隨你。”方遠知道李光心里已經有了巨大的心理陰影,便問道,“知道電力總閘密碼的人只有三個,你可不要告訴我是臺長周天雷告訴你的。”
李光聞言立馬警惕了起來,“是誰做的和你有關系嗎?你好好的拍案驚奇不管,來管我這事兒?我自找沒趣不行?方遠我警告你啊,你可不能污蔑我,我不知道密碼,因為我根本沒有關掉電力總閘!”
“不知道密碼?”方遠打趣道,“李光啊李光,你是不是特別郁悶,為什么電力總閘的密碼登錄器的按鍵0是壞的?”
李光眉毛一掀,可不是嘛!
偏偏讓老子遇到!
還特么差點丟了這條命。
“你想說什么就快說吧,我這里不歡迎你。”李光看似讓方遠走人,但語氣卻很渴望的想知道密碼登錄器究竟發生了什么。
“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方遠這話讓李光心里一怒,丫耍我呢!
方遠又道:“我還沒說完,我問了電力部的工程師,他們說電力總閘的密碼登錄器出現按鍵故障這件事發生幾率微乎其微,密碼登錄器的零部件是從外國進口,上個星期才安裝上的,安裝之前工程師經過了高溫和抗壓屬性的檢測,就算天打雷劈,密碼登錄器也不會壞掉,只能說你很倒霉。”
李光冷哼一聲不說話,他現在追悔莫及,心理陰影一輩子都無法磨滅。
方遠心里暗笑,活該你丫的倒霉,幸好中級氣運丹起了作用,不然后果真的不敢想象,要是拍案驚奇突然出現了斷電現象,方遠想想都覺得可怕!
“方遠,別指望從我這里得到什么線索。”李光冷冷道。
“你想太多了吧。”方遠笑道,“你有什么資格值得我去了解,太看得起自己吧。”
方遠的話讓李光臉色漲紅找不到回擊的借口。
方遠現在是拍案驚奇的紅人,李光有什么資格跟方遠平起平坐?
貌似還真沒資格……
方遠打了個電話,隨后對李光笑著說,“你是我湖西電視臺的同事,副臺長不來看望你幫助你,那我來幫助你,我剛跟警方說了,等會兒就會有警察過來找你,我不能讓你蒙受這種委屈,李光,你覺得我人怎么樣啊?”
李光臉色一變,怒罵道:“方遠你個混蛋!你這是要趕盡殺絕!”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明明在幫助你。”方遠無奈的攤攤手。
這時李光注意到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一個靚麗的警花。
那警花來到李光的床前,開門見山問道:“可以走路嗎?”
李光下意識的點頭。
“能走路就行。”警花微微一笑,“我叫陳悅,負責調查湖西電視臺電力總閘爆炸一案,根據相關線索以及保安證詞,你存在故意破壞湖西電視臺的嫌疑,麻煩你跟我來警局一趟。”
“我……”
李光傻了,這個陳悅他聽說過,好像就是負責馬記量販店劫持案的警花,是一個個性強烈的人,湖西電視臺消息渠道眾多,李光不止一次聽到坊間傳聞陳悅是一個“心狠手辣”的警花。
想到這里,李光死的都有了。
“李老師,我們走吧,讓李光好好養傷,看情況他不會回到湖西電視臺了。”方遠和李光客氣的打了聲招呼,和李星一起離開。
路上。
“你覺得是誰告訴李光的?”李星低聲道,他問的是密碼登錄器的事兒。
“副臺長吧。”方遠道,“孫洪義和我們結下了梁子,之前他就一直比較針對我,現在有李光出頭,孫洪義把電力總閘密碼告訴李光也是正常,小人嘛,不做虧心事還能是小人嘛。”
“原來是這樣……”李星深思,“李光和我們拍案驚奇有矛盾這個我懂,可是孫洪義身為一個副臺長,就算和底下的欄目組有矛盾,也不會這么針對吧,我印象中,我們拍案驚奇欄目組幾乎沒有得罪過孫洪義,好像也就從你……”
李星知道自己說錯話連忙停住。
“方遠,我剛剛的話你別在意,我的意思是--”李星沒解釋完就被方遠打斷。
“李老師我想問你個事兒。”方遠很不解,“你說孫洪義和我究竟有什么矛盾,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得罪過他。”
誰閑的沒事兒去得罪一個電視臺的二把手,傻了吧。
方遠就算是傻也不會和孫洪義主動正面交鋒,他沒什么興趣去招惹孫洪義,除非孫洪義故意招惹他,他忍不住可能會說一些難聽的話。
年輕人都是這樣,方遠不覺得自己做的出格,反正咱就這種人,任性,愛誰誰!
“這個我也不知道,那些領導位高權重,就算我見過的事兒多,很多時候他們的想法我都摸不透。”李星苦笑。
“實在不行我下次主動去問問孫洪義,有什么話當面說,別偷偷的玩一些手段,我看不起他。”方遠的話讓李星嚇了一跳。
“別!”李星立刻阻止。
“為什么?”方遠不懂了,“李老師,周天雷把那個孫洪義罵了一頓后,孫洪義恨我們到骨子里了,大不了當面說開唄,如果不說開,那孫子又要玩手段了。”
方遠對孫洪義是一點尊重都沒有,不值得。
“這是規矩,就算領導無賴,你也得忍著啊。”李星循循善誘,“年輕人有性格沖動是個好事兒,有干勁。可是不能無腦的往前沖,到頭來只會傷害你自己啊。”
方遠不用猜都知道李星會說這些。
“行,我聽李老師你的,不找那孫子算賬。”方遠回想起醫院病床上的李光,突然有一個念頭,如果那個病床上的人是我,不是李光呢?
方遠有那么一點同情李光,孫洪義為了明哲保身,在李光重傷住院之后并沒有去看他。
人命在孫洪義的眼中,大概真的就是豬狗不如吧。
人渣是怎么煉成的?請湖西電視臺找孫洪義!方遠覺得這個話題雖然不會上直播,但可以在拍案驚奇辦公室說啊。
我真聰明!
這時李星為方遠著想,又開始嘮叨,“拍案驚奇收視率連創新高,我想孫洪義應該會知道分寸,不會再針對拍案驚奇了。其實孫洪義現在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被臺長慣得,孫洪義年紀輕輕就遭到重用,臺長周天雷眼見可以當甩手掌柜享受人生了,便把臺里的攤子甩給孫洪義,孫洪義沒有辜負臺長重任,把臺里搞的有聲有色,就是這脾氣有時候忍受不了,和他那個哥哥一模一樣,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哥哥?”方遠頭一次聽說孫洪義有一個哥哥。
“對,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李星小聲道,“他那個哥哥和他一樣都是領導,如果輕易的公開身份,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方遠更好奇了,“李老師快告訴我,他哥哥究竟是誰?”
“市文聯主席,孫銘威。”李星道。
方遠停住了腳步。
他明白了。
他全都明白了。
我怎么說那孫子怎么總是喜歡針對我,李老師帶我開的第一次會議就被孫洪義暗中排擠,原來這孫子是另外一個孫子的弟弟啊。
傳媒大學學生會主席兼文聯主席孫曉陽。
嵩林市文聯主席孫銘威。
湖西電視臺副臺長孫洪義。
人渣齊了!還都是一個家族出來的!
真牛!
方遠嘖嘖稱奇,感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算是冤有頭債有主?連碰三個孫子,這運氣真夠背的。”
李星道:“我跟你說過我以前看過你的檔案,你在學校和孫曉陽的摩擦以及在湖西報社和孫銘威發生的矛盾我都了解,本來你進入湖西電視臺后,我想告訴你這件事的,但后來我沒這么做,因為我覺得你是一個天賦驚人的年輕人,如果我告訴你,可能會讓你想太多,所以我寧愿不告訴你。”
“我懂,李老師這是在保護我。”方遠回憶起李星好幾次寧愿自己辭職都不想讓他承擔麻煩,這恩情常在,方遠當然不會忘記。
滴滴滴。
李星的電話響了,是臺長周天雷打來的。
“我接個電話。”李星沖方遠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過了不到半分鐘李星掛上了電話。
“臺長說啥了?”方遠詢問。
李星臉色凝重,“臺長的語氣咄咄逼人,似乎對電力總閘出事一案很生氣,他說我們回到臺里后立刻去他辦公室一趟,他要問你一些事情。”
“問就問唄,他問什么我說什么。”
方遠無所謂,反正哥是躺著中槍的,跟哥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