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毛跪到在地。
望著眼前近在咫尺的金屬棒，小黃毛很想撿起來，但是無論他怎樣用力，都發現自己的手臂使不出任何力量。
方遠的那一腳直接讓罐頭盒重創小黃毛的胃部，全身的痛感從小黃毛的胃部向四周擴散，他失去了行動能力。
“我……”小黃毛想說話，卻發現口中流出的都是血。
方遠從小黃毛面前走過，來到董明珠的身邊，幫董明珠松開繩索，董明珠如釋重負。
“方遠你沒事吧。”這是董明珠的第一句話，眼神滿是關心。
“我沒事兒，好著呢。”方遠笑了笑，看向小黃毛。“告訴你的老大，別惹我。哦不對，你老大沒有惹我的機會了。”
方遠沒解釋原因，帶著董明珠離開。
現場只剩下三個監控器孤零零的對著小黃毛，與此同時，超市外的觀眾們發出震耳玉聾的呼聲。
“方遠干的不錯！”
“煙霧里面發生了什么？可惜我們什么都沒看到。”
“當然是方遠的神表演了！”
“切，我才不信，方遠一個寫書的，怎么可能會那么厲害，我猜測，小黃毛的手下有叛變的，肯定幫助方遠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廢話，也就只有這個原因了。不過好在人質都健健康康，這下子這群歹徒夢碎馬記量販店，等待他們的是法律的懲罰。”
特警終于在這個時候打開了馬記量販店的大門，姍姍來遲。
重見光明的董明珠強顏歡笑，她是湖西報社的招牌，就算是遇到了麻煩，她也不希望別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方遠嘆了口氣，這個堅強、善良的女人，平日里肯定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離開超市之前，方遠小聲道，“有些事千萬別說出來，就當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我相信你的能力，肯定能夠完美的掩飾。”
方遠話不說透，董明珠沒看到煙霧彈里面發生了什么，但是以董明珠的智慧，是不可能聯想到有人叛變幫助方遠這個理由。
董明珠點點頭，這些對于她而言并不難。
鏡頭齊齊對向董明珠，報社一姐的地位在此刻得到巨大體現，方遠悄悄的離去，沒走幾步卻被一個警察攔下。
“想跑？哪有那么輕松，麻煩你跟我走一趟。”和方遠說話的是一個扎著辮子的女警察，秀氣的面容五官精致，堅毅的眼神，一副我認定你是罪犯的表情。
我靠！我好不容易逃出來，你有必要這么對我？
方遠頓時不爽了。
如果不是發生了劫持案，方遠才沒興趣搭理這個女警察。
看方遠不說話，女警察義正言辭道：“方遠，我不管里面發生了什么，請跟我去警局走一趟，你身為受害人，又有可能是施暴者--”
似乎注意到自己用詞不當，女警察話鋒一轉，“不管怎么說，我需要你的口供，請和我去警局向我描繪出當時現場發生的場景，那些沒有被監控器記錄到的畫面。”
“你是剛當警察不久吧。”方遠道。
“是又如何？”女警察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
確實不能怪女警察居高臨下，誰讓方遠身高沒有女警察高呢。
這年頭女的都張這么高做什么，還給不給我方遠面子了？方遠一看女警察對她沒好臉色，他直爽道：“去就去，不過你得對我尊重點。”
“哼，你這人挺有趣。”女警察二話不說，直接一副手銬遞上。
方遠瞄了眼女警察的胸膛，那里是女警察的工作牌，名字那一行寫著“陳悅”兩字。
陳悅被方遠這么一看，表情頓時不自然了。
“賤人。”陳悅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著，臉上有抹羞紅。
“我靠，你看我這張臉像是壞人嗎？”方遠真不爽了，自己死里逃生，他是誰？他是人質啊！
按照道理，陳悅應該給方遠提供一家醫院，好緩緩神才對，或者再來幾個漂亮黑絲女護士養養眼也不錯。
咱是受害人，怎么跟犯罪分子一樣呢？
方遠真不樂意了，他就是不用手銬。
“方遠同志，麻煩你配合一下。”說話的是陳悅身邊的幾個嚴正以待的警察，“我們手段比較溫和，如果換成特警，恐怕就沒這么簡單了。”
方遠眼神一瞥，這個警察說的沒錯，特警大部分進去馬記量販店偵查現場，只留下警局的警察們負責善后。
“認識馬飛嗎？”方遠突然問道。
“馬飛？是誰？是罪犯嗎？”一提到罪犯，陳宇的眼神就閃現出興奮的目光。
這是個瘋女人！
方遠果斷不說話了，銬上手銬，乖乖跟著警察們上了警車。
圍觀群眾的注意力大都在董明珠身上，誰讓人家報社一姐往那兒一站，就能夠吸引全場的注意力。
這就是實力派的氣質女神。
進入警車之前，方遠回頭望了眼董明珠，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留戀，隨后低頭進入警車。
“怎么，喜歡人家啊？”陳悅一想到剛剛被方遠眼神“襲胸”這事就懊惱，平時警局誰敢對她這樣啊？誰不看她臉色說話啊？
“那種女人，我不夠資格。”方遠笑嘻嘻道。
“算你有自知之明。”陳悅冷哼一聲，“待會兒在警局，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一五一十的交代出真相。”
“什么真相？”方遠糊涂了。
“那個犯罪分子丟出煙霧彈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么？”
“想知道內幕，你們去問董明珠啊，人家報社一姐，說話算數，問我這小角色做什么？”方遠不耐煩了，這陳悅要是單純的問他真相就算了，他就害怕陳悅暗中給他小鞋穿。
抱歉，我腳大，穿不了！
“這個我不管，你是參與份子，只有你知道煙霧中究竟發生了什么。”陳悅得意道。
果然是要給我小鞋穿！
方遠眼神一動，沒說話了。
到了警局，方遠被陳悅帶到審訊室。
“說吧，給你充足的時間，甚至可以讓你在這里住個幾晚都行。”陳悅笑里藏刀。
“當時我在煙霧中被那些人包圍住，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方遠搖搖頭，嘆了口氣，“本來，我以為我估計要被那些人弄的半死不活，我也做好這個心理準備，畢竟我是一個文人，一個有素質的人，一個有文化的人，一個沒有低級趣味的人。”
“別逗我了。”陳悅“切”了一聲。
“寫出《狼圖騰》的人，會是一個犯罪分子？難道你不熱愛那部小說嗎？”方遠突然問道。
“這個……”陳悅說不出話了。
“有戲。”方遠暗喜，又嘆了口氣，“他們一群人沖上來，我這個人怕死，立刻躲到物品架的一個角落，我以為等待我的是腥風血雨，結果沒想到的是，幾個人居然跳反了。”
跳反？
陳宇和她身邊的幾個警察一臉茫然。
“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呢！”一個警察呵斥方遠。
“我是誰？”方遠突然大聲問道。
“你是方遠！”
“方遠是做什么的？”
“在湖西報社上班。”
“有過什么成就？”
“寫出過《狼圖騰》和《光輝歲月》。”
“你看過嗎？”
“看……過吧。”
“喜歡嗎？”
“喜歡。”說出這話的警察立刻后悔了，他跟著方遠的節奏走，真是臉紅啊。
陳悅狠狠瞪了這個警察一眼。
方遠露出笑容，“這不就對了，你們當警察的喜歡，其他人也喜歡。在超市里面，我以為我要九死一生，結果那些喜歡《狼圖騰》的家伙們立刻跳反，暗中幫助我逃生。”
“這……”陳悅呆住了，她竟然說不出反駁的話。
“這是假的。”一個警察搖頭。
“《狼圖騰》的魅力是你能懂的？”方遠咄咄逼人，那個警察沉默了。
《狼圖騰》的魅力不用多說，喜歡看的喜歡到極致，幾乎找不到一個討厭這部小說的人。
“你沒有證據！”又有警察說道。
“我都這么說了你還問我要證據？去問特警啊，他們抓住了那些家伙，你一個個問，他們保護我，我感謝他們都來不及。”方遠大腿一抬，二郎腿的姿勢一擺，晃晃悠悠。“我方遠的魅力，可不是你們這群人想懂就能懂的，董明珠為何關鍵時刻有機會離開卻沒有走？”
包括陳悅在內的警察們搖搖頭。
“還不是我方遠魅力大！”方遠也不怕往自己臉上貼金，反正有什么說什么，監控器沒拍下來，他方遠就是把白的說成黑的，這些警察都沒有反駁的理由。
因為方遠有一個警察無法改變的身份：目擊證人。
“看你也不像是壞蛋。”陳悅騎虎難下，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你們都出去吧，我跟方遠談幾句話。”
幾個警察點點頭，離開了審訊室。
房間安靜了。
“方遠，我問你，你第一次見我究竟看到了什么？”陳悅盯著方遠，像是一只老鷹鎖定了一只束手就擒的小雞一樣。
“看到了什么？”方遠不知道陳悅的意思。
一抹羞紅竄上陳悅的耳根。
“我搞不懂你的意思。”方遠也傻了，他被陳悅弄糊涂，這個女人真瘋了嗎？好可怕。
“你肯定看到了什么。”陳悅低聲道，“警局的人平時都沒人敢正眼看我，深怕我訓斥他們，你是個例外。”
“例外？”方遠覺得挺尷尬的，瘋女人你有什么話就說出來，別打啞謎啊，我趕著回家洗澡睡覺，可沒工夫跟你這么折騰。
陳悅看向方遠的眼神像極了一個被拋棄的初戀女孩一樣，“你說不說！”
“一定要說出來嗎？”方遠覺得答案這還用問？
“你只有說出來，我心里提著的石頭才會落下。”陳悅很認真的說。
“可是我看到的就是你的名字啊……”方遠嘀咕著，又一次看向了陳悅胸膛工作牌。
或許是角度的關系，陳悅站著方遠坐著，方遠這一瞅，頓時看到工作牌下的警服中間出現一道夾縫。
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那夾縫中出現一抹雪白。
呼之玉出！
方遠的腦袋瞬間當機，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都看直了！
方遠沒忍住，說出了一句讓陳悅暴走的話。
“我的天！竟然是真空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