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錢黎明緩過神來,禁不住拍著巴掌大笑,“大哥,我一直就覺得你人緣不錯,沒想到狗緣也這么好,這條黃狗該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錢黎明的玩笑話沒有引起絲毫反應,清晨溫暖的陽光照進院子里,卻依然沒能冰釋此刻冷冽的氣氛。
察覺到了不對勁兒,錢黎明扭過頭去看其他人,卻發覺此刻院子里的幾個人,無論是馮玉成,鄧師,還是文揚,秦武朝,皆是臉色鐵青,陰沉得有點兒嚇人。而文揚表現的最為強勢,他的身體已經微微弓起,一只手按在了腰間的匕首上,隨時都能將刀抽出來,發動致命一擊。
“我靠,你們這是怎么了?讓一條狗嚇成這樣?”錢黎明心里咯噔一下子,禁不住瞪圓了眼睛問道。他心里清楚,自己這點兒道行,在這些人眼底連個菜鳥都算不上,他們一定是意識了什么自己未曾發覺的端倪。
李青緊繃的臉皮最先松懈下來,向后退了一步,張開雙手,抬眼看了看彩云,然后呵呵笑道:“這條狗有點兒過分熱情哈。”
“大黃!回來!”彩云俏臉上帶著絲絲緊張的叫道。
大黃狗扭過腦袋看看彩云,這一回終于乖乖的跑了回去,然后老老實實趴在她的小腳邊。
見到這大黃狗聽了話,彩云才放松下來,咯咯笑道:“看來大黃是喜歡你呢!
李青唇角微掀,輕輕點了點頭。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彩云一番,想從這個小丫頭身上挑出一絲半點兒的可疑之處,可是最終還是失敗了。
“也許她真的天真無暇,或者偽裝到了連我都無法識破的地步。”李青心下想道。
“沒事,我沒事,你們都那么緊張做什么?”李青笑著搖搖頭,轉過身對其余幾個人一臉無奈的笑道。
鄧師舒了口氣,哈哈笑道:“它剛剛撲老錢的時候太兇了,我們還以為得對你來上一口呢。哈哈哈哈,看來老錢還真是人嫌狗不待見。”
彩云也輕笑著對李青說道:“你還真是運氣好,我家大黃只對自家人好,對外人可兇著呢,要不然也不會成天把它拴起來。”
“那我也算是自家人嘍?”李青眨眨眼,一臉調笑意味。
彩云小臉一紅,旋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不聽你胡言亂語,日頭眼見就升起來了,你還走不走?”
“走,當然走!崩钋嘁稽c頭,沖著其余幾個人揮揮手,“咱們走吧!
好似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馮玉成和文揚依然是一言不發,秦武朝和鄧師絮絮叨叨,在不遠處一群客族人的圍觀之下,幾個人緩緩行出了寨子。
彩云帶著大黃狗走在前面帶路,李青和馮玉成跟隨其后,不過由于擔心那條大黃狗再生亂子,還是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
錢黎明向著四面瞄了瞄,剛一出寨子便將鄧師扯到了自己身邊。
“干嘛啊。”小手指勾下墨鏡,鄧師看了看錢黎明,“你這臉色不太對勁兒,剛一出寨子就犯病啦?我就說嘛,你背這么多東西就是找死,看把你這死胖子累得…”
說著鄧師伸手就去拍錢黎明的臉頰,被他一抬手擋開:“別鬧了,我有正經事問你!
鄧師用一種很不屑的目光打量錢黎明:“你就不是個正經人,能有什么正經事?”
錢黎明懶得同鄧師吵嘴,目光警惕的掃了掃四周,然后壓低了聲音問:“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別明知故問嘛。”錢黎明向著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彩云扔了個眼色,“那是怎么回事?”
鄧師抬手指了指:“你說的是…”
錢黎明不耐煩了:“廢話,我說那條狗,你就別賣關子了行不行?”
吐了口氣,鄧師晃了晃腦袋,陰陽怪氣的說道:“能有什么事?你不受狗待見,這得從你自身找原因,也不能怨狗啊…”
“我靠,你打算急死我是不是?”錢黎明一瞪眼,“你要這樣可就不夠兄弟了啊,我又不是傻子,難道還看不出來這里面有問題?”
呵呵一笑,鄧師拍了拍錢黎明的胸口:“老錢啊,我不跟你說,是為了你好。非要刨根問底兒有什么意思?你知道就能安心了?”
“我不知道就渾身毛躁!”錢黎明悶聲道,非要弄個清楚明白才罷休。
拍拍額頭,鄧師臉色突然冷下來,湊近錢黎明,壓低了聲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多數的畜生見了隊長都嚇得要命,甚至是直接失禁。就這條大黃狗,對咱們隊長那個喜歡勁兒,你覺得正常么?”
錢黎明微微一怔,緊接著便道:“這有什么?你都說了是大多數畜生,沒準這條狗就是長在深山老林里,初生牛犢不怕虎呢!
鄧師無奈嘆息一聲,頗有些憐惜的看了看錢黎明,然后重新戴上墨鏡,快走幾步,越過錢黎明去找前面的秦武朝了。
歪著腦袋琢磨了一下,錢黎明又小跑著跟了上來,吁吁喘著氣:“哎,你話還沒說完呢,這能說明什么?”
見鄧師沒有回話,錢黎明又道:“你就別藏著掖著了,這不是吊人胃口嘛。”
倒是鄧師身邊的秦武朝,輕描淡寫的睨了錢黎明一眼,向著前面揚了揚下巴,懶懶的道:“說明那條大黃狗吃過人肉唄…”
“啊!”好似一個晴天霹靂,錢黎明驚叫一聲,直接僵在了那里,臉色隱隱發青。
這一聲驚叫,隊伍里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所以盡皆是回過頭來看向最后面的錢黎明。
“怎么了?”李青故作漫不經心的回身問道,不過看向鄧師和秦武朝的目光,卻莫名的多了一些嚴厲的意味。
“啊,老錢崴到腳了,沒事,沒事。”鄧師連忙繞過來扶住錢黎明,一臉關系的問:“怎么樣?還能走么?”
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錢黎明輕輕搖頭:“沒事!
“哦,老錢說沒事,繼續走吧!编噹煍[了擺手。
“小心點兒!崩钋嘁馕渡铋L的叮囑一聲,沖著最前面的彩云笑笑:“沒事,繼續走吧!
“哦,這死胖子,才走幾步路哇!辈试凄搅肃叫∽欤缓笤诳诖锾土颂,將一個物件兒回身甩給李青,“阿公的膏藥,要是嚴重就給他敷上。”
李青應下,將那貼膏藥鄭重的交給文揚,于此同時遞給了他一個眼色:“去看看老錢,嚴不嚴重!
點了點頭,文揚轉身跑到后面去了。
這支小小的隊伍繼續前進,文揚很快跑到了后面,湊到錢黎明身邊:“喲,嚴不嚴重?”
此時錢黎明也緩過神來,呵呵笑著搖頭:“沒問題,剛剛光顧著聊天,沒看路。”
“嗯,不耽誤趕路就行!蔽膿P將膏藥拍到錢黎明胸口上,“沉住氣,懂么?”
臉色微微一變,錢黎明伸手將那貼膏藥接過笑著點頭:“放心吧,沉得住!
“那就好!蔽膿P點點頭,又狠狠瞪了秦武朝一眼,這才一轉身又跑了回去。
“嘖,你看看他那眼神兒!什么意思嘛!”秦武朝指著文揚的背影,一臉不忿。
“屁股插根羽毛他就能上天,估計是跟著隊長得道了!编噹熜呛堑拈_著玩笑。
錢黎明又向著秦武朝湊了湊:“剛剛那個…”
“得了,得了!鼻匚涑荒槄捪樱澳憔蛣e再跟我提這茬了成不成?我剛剛一時說漏了嘴,鬧不好日后都得挨隊長一通臭罵呢。”
錢黎明拍拍胸脯:“我這次肯定沉得住,你詳細跟我說說唄,我還是有點兒不太明白,那條狗怎么就能…怎么就能…大哥又不是個死人…”
秦武朝一瞪眼:“你丫才是個死人呢!
“別別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不理解,你們怎么能猜到…”
壓下一口去,秦武朝扭頭看向了鄧師,見得后者點頭,他才繼續說道:“既然你問到這里了,我就跟你說點兒從來沒聽過的事情吧,你知道咱們隊長那身畜生見了屁滾尿流的本事是從哪來的么?”
錢黎明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不知道,快給我講講!
秦武朝微微一頓,旋即繼續道:“當初/血骷髏一線隊就剩下了四個人,三位統領就讓古老頭給血骷髏帶第二輩新人,也就是我們這一代。按照歷來的規矩,新人應該是古老頭的徒弟帶,而且那時候不還剩四個嘛,怎么著也夠做師父了,但誰知道那陣子拉姆好像是腦袋抽風,非讓古老頭去把原本應該是徒孫輩的帶成徒弟…”
“簡而言之,古老頭得了命令,興沖沖的就趕到華夏來了,從這里裝了一船孩子打算偷渡回西方做特訓。在船只離開華夏沒多久的時候就趕上了大風浪,恰好遇到從臨港撐著小船離家出走又恰好遇到風浪翻了船的咱們隊長,就把他順道給撈上來了。”
錢黎明點點頭:“這我都知道,你快撿要緊的說。”
“嘖,你毛病還挺多!鼻匚涑蛔》藗白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