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的臉色緩緩陰沉下來,眼底透著絲絲寒意:“這么說來,兩位叔公是執意如此了?”
“二叔,三叔,柔兒的婚姻大事,還是要從長計議,暫且放一放再說。”慕展延將滿心的怒氣收斂,也是一臉苦相的看向了對面的兩位老者。李青心里惱火,慕展延同樣也好不到哪里去,畢竟他才是真正的慕家家主,連自己女兒同誰結婚都要兩個老家伙來指手畫腳,這口惡氣又怎么咽得下?
可偏偏這兩個老家伙又是慕展延的親叔叔,在慕家德高望重,不管怎么說都要穩壓他一頭,后者也真心是沒有辦法,只能在有限的能力范圍你盡量周旋。
二叔公冷冷的哼了一聲:“李青,先且不論你是不是被李家逐出的家門,便是你而今仍然是李家大少,這門親事也要從長計議。搞不好哪天李家就垮掉了,還要牽扯慕家來一起陪葬!”
這話已經說得極度無恥,擺明了是一副攀附豪強的嘴臉,而一邊的三叔公則是更為不堪,故作模樣的輕輕嘆了口氣:“你一個小毛孩子,還想干涉臨港大家族的內事么?柔兒只能成為臨港最強家族的當門夫人,你這癩蛤蟆,別想著吃這塊天鵝肉了!
李青已經無從氣惱,輕輕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的道:“都說讀書人生有傲骨,不附權貴,今天在兩位叔公身上,還真是見識到了。”
“你小子也不用冷嘲熱諷,一個在海外做了幾年殺手的毛頭小子,就覺得自己根骨俱佳,能夠跑到臨港指手畫腳了?血骷髏我也有所耳聞,在西方這組織確實很強,敢跑到華夏來也不過是跳梁小丑,而且...”二叔公言語微微一頓,抬起頭來帶著幾分嘲諷意味的看著李青,“而且你不單單被李家除了名,即便是老東家血骷髏都不容你,還能翻出什么浪花來?李青,你現在敢回西方么?只怕是那殺手團就能活剮了你吧?”
“你已經四面皆敵,不過是一喪家之犬,多說無益了。今天我們兩個老家伙同你說這些,不過是看在昔日有些交集的情面上,要不然直接將你綁了去交給陳大少,豈不是更加容易?李青,好自為之吧!
緊緊咬著牙,李青將拳頭攥的骨節作響:“一大把年紀,居然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這小子,怎么同長輩說話!”三叔公一拍桌案,沖著李青吹胡子瞪眼,猛地發覺李青緊攥的拳頭,又聯想起他不一般的背景,趕忙身體靠后向著椅子里縮了縮,“李青!你還敢在慕家動手不成!來人!來人!”
幾聲大叫過后,早就準備在外面的慕家保鏢也沖了進來,圍住整間屋子,虎視眈眈的看著李青。
“李青,你先消消氣,有話慢慢說!蹦秸寡右豢疵珙^不對,趕忙出來打圓場,心里卻滿是憋屈,自己堂堂一個家主,出了在一邊幫幫腔穩住局勢,竟然是什么都做不了。
四面環顧一番,李青嘴角陡然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這是早就準備好的?”
“對付你這種危險人物,總要有個防備!倍骞谅曊f道,“你若是老老實實離開,本用不到這些!
“李青!蹦饺醿簺_過來輕輕扯了扯李青的衣袖,“我們還是走吧!
攥住慕柔兒柔軟的玉手,李青輕輕咧嘴一笑,然后將她的手從自己衣袖上扯了下來:“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擔心!
如果是李青平日里的性子,現在恐怕早就出手了,慕家自以為是的這點兒力量,在李青的眼底實在是不值一提?衫钋嘈闹幸睬宄,這里是慕柔兒的家,如果自己當真用暴力惹出了亂子,以后又該如何平息?豈不是讓慕柔兒夾在中間更加難做?
“追名逐利,人之常情嘛。”李青忽然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們兩個老東西對陳家巧言奉承,無非就是看這幾年來陳家風頭日盛罷了。但是我告訴你們,無論如何,柔兒不會嫁給陳鴻明,是一定不會,嫁給陳鴻明!”
“哈哈哈哈。”二叔公咧嘴冷笑了起來,上下打量了李青一番,“我活了一大把年紀,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幼稚狂妄的小輩,你當自己是慕家的家主了?今天這婚事已經定下,我們兩個做了主,便是慕家家主,也休想反對!”
一邊的慕展延臉色猛地一變,在鐵青之后便是火辣辣的灼熱:“二叔,你這話未免...”
“展延,你爹臨死的話,還記得么?”
慕展延盯著那副倚老賣老的傲慢嘴臉,心下猛地一縮,輕輕的低下了頭:“是,遇到大事,聽兩位叔叔吩咐!
“嗯。”二叔公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過頭來再看李青,“小子,現在你聽明白了么?既然生為慕家人,就應該拋棄掉自己的個人私欲,學會為這個家族服務。柔兒這些年在外面也嬌慣夠了,是該管教一下,學學如何做大家族的夫人了。成天唱那些銀詞爛曲,成什么樣子!”
慕家的兩位老叔公活的久了,思想也停留在他們所處的那個年代。早在幾十年前,唱歌的女子混的最好也不過是一代名媛,同那些高官權貴糾纏不清,往往還伴隨著給人做小賣身的壞名聲,自然入不得他們的法眼。
所以這二位對慕柔兒的不滿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只不過是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全部發泄了出來。
慕柔兒心高氣傲,見兩位叔公越說越離譜,禁不住想要還嘴,卻又被李青拉住了。
向著慕柔兒淡淡的瞥了一眼,李青的意思已經很明了。事情交給我處理,你不要干預。
雖然是滿心不甘,慕柔兒也只能是吞下這口氣,默默的隱忍住了。畢竟面前的兩位叔公便是她爹也不敢惹,她這位慕家大小姐在家中可以呼風喚雨,可也要分對什么人。同這兩位叔公吵架,即便是吵贏了,她也沒有好果子吃。
“我明白了!崩钋噍p輕舒了一口氣,“如今的慕家,不過是看誰在臨港最有勢力,就依附誰罷了。”
“雖然話說的難聽,但你也可以這么理解。”二叔公淡淡的說道,絲毫不以為恥。
“呵呵。”李青忽然一陣輕笑,連連搖頭。
三叔公剛剛端起茶杯,看到李青滿臉不屑的嗤笑,將手里的茶杯又放了下來,一臉不滿,聲音低沉:“你在笑什么?難道對你說的還不夠清楚么?”
“清楚了,很清楚!崩钋帱c了點頭,“可是有一句話叫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兵啊。”
“那也得是三十年之后的事情,我們這把老骨頭,看不見了!
緊緊盯著面前的兩位白發老人,李青眼底忽然泛起了星星點點的血色:“不,你能看得見。我今天在這里立誓,你們兩個老家伙,最后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憑什么?”
“憑什么?”李青嘴角微掀,轉過頭看看了慕柔兒,“柔兒,將你的紗巾給我!
慕柔兒不明其意,不過既然李青有言,也沒有絲毫拒絕,徑自伸出玉手,將今早出門時圍得那條繡花白色短紗巾取了下來。
之所以圍這條紗巾,慕柔兒不過是為了掩蓋住脖頸下那淡淡的吻痕,不過好在現在場面繃得宛若弓弦,也沒有人去注意到她修長玉頸上的痕跡。
將紗巾捏在手里,緩緩展開鋪在桌子上,李青微微一笑,驀地咬破了自己的食指,鮮血瞬間就涌了出來。
“李青!”慕柔兒叫了一聲,言語間帶著幾分心疼之意。
抿了抿嘴,李青直接伸手在紗巾上寫下了兩個大字。
血書這種東西,可不是一般人想玩兒就能玩兒出來的。電視劇中經常出現咬破手指寫血書的庸俗橋段,事實上想要以血為墨,以指代筆寫字,手指上的這個傷口就絕對小不了。李青表面依舊平靜,可心里早就已經是怒火洶涌,若不是顧及慕柔兒,真恨不得直接將整個慕家翻過來。
慕家的兩位叔公,甚至是一直呆坐在椅子上的慕展延都情不自禁的起身去瞥了一眼,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縮。
純白色的紗巾上,赫然兩個血字。
滅陳!
李青行事相當干脆,你們是柔兒的長輩,我不能對慕家下手。好啊,既然你們這么愛攀附陳家,我索性就將陳家滅掉,看看你們還能去拍誰的馬屁!
慕家兩位叔公在一陣赫然之后,突然齊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還真是狂妄的小子,你當自己是誰?陳家又是你說滅掉就能滅掉的?”二叔公滿臉不屑之色,“本以為你在外這些年能有點兒長進,沒想到還是這么不知天高地厚!
“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二叔公在一邊幫腔,“你若是真能做到,我這把老骨頭給你跪地磕頭又能如何?”
“做不做得到,你們看著就是了。”李青一揚手,將那條紗巾拋向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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