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嘆了口氣,文揚轉身離開,淡淡的說道:“花姐姐,大哥的心只要在這里,走多遠都會回來。”
花姐嬌軀微微一滯,瓊鼻聳了聳,旋即莞爾一笑:“說得真好,誰教你的?”
“哦,大哥教的,我只不過是提煉了一下。”文揚將硬幣拋起來,按在桌子上,低頭看了看是個花面,然后拿起螺絲刀開始拆那臺壞掉的電視機。
花姐將飯碗碼好,洗了手走出來,倚在門邊看著文揚臉上現出淡淡的笑意:“沒看出來,他還真會說呢。”
“嗯,原話比這個更直觀。”文揚將電視機后殼掀起來,隨口說道。
花姐來了興趣,問道:“那沒良心的原話怎么說?”
抬起頭盯著花姐,文揚眨了眨眼睛:“大哥說,漂亮女人就像骨頭,他就是一條大狼狗,不管隔多遠,聞著氣味兒就跟過來了,誰都別想跑掉,就算是被埋進了土里,他也能刨出來叼走,換個地方重新埋進去。”
花姐之前還紅撲撲的俏臉,瞬間泛起了青色,氣咻咻的將疊好的圍裙摔在了一邊:“這個小混蛋,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坐在公交車上,正盯著外面夜色出神的李青突然間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喃喃說道:“感冒了?”
公交車到了松嵐小區站,李青就猶如一個落魄的流浪者,提著兩大包行李,回到了自己家中。
進了屋子,將那兩包行李先堆在了門口,李青走入淋浴間洗了個澡,裹了毛巾出來開始整理。
無非都是一些衣服,書之類的東西,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小東西,一大部分收進了衣柜,剩下一小部分直接扔掉了。
李青一邊打理一邊苦笑,文揚這小東西收拾的還真是干凈,估計在自己的閣樓上已經是掘地三尺了。
“唉,沒辦法,都是我教出來的。”李青無奈自語:“血骷髏的人嘛,全都這么霸道。”
“不過竟然敢跟隊長來這套,下次也得給他點兒苦頭嘗嘗吧。”心里的壞壞的盤算,時間滴滴答答流逝,將所有東西都整理完,李青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便直接回房睡覺去了。
夜晚的燕京市,少不了燈紅酒綠紛紛擾擾,不過還是有許多地方,籠罩在黑暗寂靜之中。
比如說,緊靠燕京市警察局的拘留所。
屋頂之上,微風陣陣,蘇小媚看了看四周圍攏的高壓電網,不屑的撇撇嘴:“這也太容易了嘛。”
“話別說得太滿,小心陰溝翻船。”蘇胖子一邊費力的往身上套警服,一邊氣喘吁吁的訓誡。
撇撇嘴,蘇小媚沒好氣的嘟嚷:“穿不上就別勉強了唄。”
“妹子,你是不是坑我啊?我怎么覺得這衣服這么小呢。”蘇胖子好不容易將褲子系好,咧了咧嘴問道。
蘇小媚不耐煩的一擺手,挺了挺豐滿的胸脯:“這是最大號的衣服了好么?”
“好吧,哥今天暫時相信你了。”蘇胖子又將上衣穿好,別別扭扭的系好,蘇小媚湊到狹窄的空調排風口,向下看了看,憂心忡忡的道:“哥,這么窄你能下去么?卡住了怎么辦啊?要不還是換我來吧。”
蘇胖子將警帽塞進懷里,沖著蘇小媚一擺手:“我今晚親自下去,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扮演一回警察,沒想到后來走了岔道,天天被警察跟著屁股攆,你今天就得讓哥把夢想圓了。”
“行行行,你快下去吧。”蘇小媚沒好氣的嘟嚷:“要是卡住了,你就餓死在里面吧,別指望我救你。”
蘇胖子輕哼了一聲,然后抓了幾件東西塞進口袋,一頭就向著通風口扎了進去,留一個屁股在外面。
“妹子,不行啊,下不去,在后面幫哥一把。”蘇胖子含糊的聲音傳出來。
“真是。”蘇小媚沒好氣的抿抿嘴,然后抬起腳對著蘇胖子的屁股蹬了一下,只聽得一陣劇烈的摩擦聲響起,然后蘇胖子整個人就猶如一發重型炮彈一般,沿著通風管道掉了下去。
小嘴微張,蘇小媚趕緊湊到通風口旁,壓低了聲音叫道:“哥,你沒事兒吧?”
過了好一會兒,才從下面打出了一道紅外線光,蘇小媚輕輕松了一口氣,轉過身柳腰靠在通風管上,俯瞰整片燕京市區。
“聽說那個混蛋也在燕京市,要是能遇上就好了,給他點兒厲害瞧瞧。”咬著銀牙蘇小媚忿忿的說道,一想到李青那天晚上對自己做的事情,酥.胸就是一陣泛麻。
夜已深,拘留所內部關押的嫌疑犯也都已經睡著了。
阻擋通風口的鐵柵欄被悄悄的卸了下來,輕輕放在一邊。
蘇胖子落到了地面上,環顧周身,胳膊上的警服都在管道內部磨破了。
不過以他的體型,能夠下來就算是一種奇跡,蘇胖子還是得意洋洋的扭了扭屁股,邁開步子往前走去。
噗!
清脆的聲音在空間之中回蕩,蘇胖子愕然低頭,只見得褲襠已經開了一道縫隙。
“真他媽晦氣!”自覺有損自己高大威武的形象,蘇胖子懊惱不已,不過幸好光線黑暗,也沒有人注意他,倒是無所謂了。
這樣想著,蘇胖子又邁了一步,不出意外,又是噗的一聲輕響。
“靠!”蘇胖子臉都綠了,伸手在襠下扯了扯,感覺大腿處還是繃得緊緊的,裂開的褲襠處顯露在外的內褲,伴隨著空氣流通,分外涼快。
“再這樣下去,老子就要光著屁股了,還扮個屁的警察啊。”心里罵了一句,蘇胖子將步子縮小,就像一個裹了腳的民國女人,扭扭捏捏的往前走。
緊繃的褲子沒再裂開,倒讓他心里松了一口氣。
蘇胖子雖然體型巨大了一些,不過走起路來卻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就像一個巨大的陰影,穿梭在牢房之間,再配上那一臉的兇相,若是被半夜起來的人看到,估計也能嚇個半死。
很快走到前面的一道鐵門,蘇胖子抬頭看了看,幾個醒目的大字奪人眼球。
重刑關押室!
“就是這里了。”偏過頭瞄了一眼值班室,發覺連值班警察也在打著瞌睡,蘇胖子心頭一喜,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坨泥巴似的東西,將鐵門四周點糊住,運用用這種特殊的材料,如此一來,即便是一會兒開門,也不會發出警報聲。
隨后蘇胖子又摸索出了一個造型頗為奇怪的裝備,將一個鐵片式的一端插進鎖孔,移動了裝備上的幾個旋鈕,伴隨著一聲輕微的咔噠聲,門鎖打開了。
在門軸上倒了點兒油,盡量減小開門時的摩擦聲,蘇胖子就緩緩拉開鐵門,慢慢走了進去。
“十七米,左轉,前行二十一米,右側。”蘇胖子嘴里念叨著,腳下突然頓住了步子,“到了。”
在鐵欄桿上敲了敲,蘇胖子貼近了身體,壓低了聲音叫道:“醒醒。”
牢房之中忽的抬起一張憔悴不堪的臉,正是王石。
“老家伙,你該有這個覺悟吧。”蘇胖子沉聲道。
王石爬起來,腳下的鐵鏈嘩啦啦作響,湊到鐵欄邊:“你是?”
“嘿嘿,我不說你也應該清楚,有人不放心啊,打算給你們一個了斷。”胖子在口袋里又掏了掏,拿出一個小藥瓶來,小心翼翼的倒出一個藥丸兒,向著王石遞了過去。
“林大少讓我給你帶個話,他不會虧待你家里人的,放心上路吧。”
顫顫巍巍的將藥丸兒夾起來,王石老眼中涌出了熱淚:“我大哥,他還好吧?”
“我們就是做事的,這個真不知道,不過既然林大少讓你放心,你就別瞎想了,快點兒,還有一個呢,我沒時間在這里耽擱。”
“我侄子。”王石咽了口唾沫:“你就不能把我侄子救出去么?他還年輕啊。”
蘇胖子咧了咧嘴:“都說了,我們也是拿錢辦事,沒有額外的規矩,閻王叫人三更死,誰敢拖延到五更啊,活得長活的短,最后還不都是要死,又何必呢。”
王石徹底絕望了,頓了一下啞著嗓子說道:“如果他不愿意服毒,給他個痛快吧。”
“年輕人看不開,都不愿意去,您老放心,我不讓他臨死還遭難。”蘇胖子說了一聲,不耐煩的催促:“您快著點兒吧,我趕時間。”
“好吧。”深深吸了一口氣,王石將藥丸兒塞進嘴里,一口咽了下去,然后拖著腳銬,步履蹣跚的走向床邊,一頭栽倒在上面,伸手掐著脖子,身體急劇的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了。
殷紅的鮮血從王石嘴角涌了出來,雙目圓睜,兀自望著發霉的棚頂,蘇胖子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后雙手合十,沖著王石的尸體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向前又走了一段,轉了個彎兒,蘇胖子在一間牢房外再度停了下來,透過鐵柵欄,看著里面床上那個呼呼大睡的身影,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都到了這一步,還睡得這么死,不容易啊。”掂了掂手中的藥瓶,蘇胖子眼角肌肉抽了抽:“知道你不會吃,不過我攬了這趟差事,辦法總歸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