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兌換了籌碼,將鈔票裝進黑色編織袋里。
他接過換回的白金婚戒,用袖子輕輕擦了擦,然后將之小心翼翼的揣入口袋。
“好了,我們走吧。”他轉過身,沖著新雅咧嘴一笑。
小丫頭從來沒見過那么多錢,即便是對賭博這種活動再有想法,此刻也不禁喜笑顏開,連那雙好看的大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李青拎起裝錢的黑色編織袋,帶著新雅往外走。
他用眼角余光在身側掃了掃,發(fā)覺一名賭場保安正尾隨在自己身后,探頭探腦,一個勁兒的打量著他們。
“你跟著我做什么?”他忽然停下腳步,扭過頭來笑呵呵的問道,“我招蒼蠅么?”
“啊。”對方驚呼一聲,盯著李青那張臉瞪圓了眼睛,緊接著一屁股坐倒在地,滿臉的驚恐不安,“你是李家主!”
李青眉頭微微一蹙:“嗯?臨港人?”
“原來是同胞,見過了。”見得對方忙不迭的點頭,他又笑了笑,向前邁了一步,“怎么給你嚇成了這幅樣子?我很可怕么?”
子啊嘈雜的賭場大廳里,那名保安向后挪了挪身子,然后一骨碌身子爬起來,轉身快速跑掉了。
“真無聊。”李青搖了搖頭,“我們走。”
新雅跟在他身后,仰起小腦袋,滿眼迷惑:“他為什么怕你啊?”
“我也不清楚。”
“會不會有仇?”
“嗯...”李青思量了一會兒,又晃了晃腦袋,“仇人中我不記得有這么一號人啊。”
“是不是你仇人太多了?”
李青偏頭瞥了她一眼,不禁啞然失笑:“完全有可能啊,我的仇人的確不少。不過如果真有仇,他剛剛不該是那種表現吧?至少也得攥把刀沖上來才像樣嘛。”
兩個人只把這件事當場一個小插曲,并沒有往心里去。
離開賭場,李青坐上了吉普車,將裝錢的口袋扔到后排。
“基本麻煩解決了。”他舒了口氣,偏頭看了看新雅道,“把你衣服脫掉。”
“啊?”小丫頭嚇了一跳,俏臉漲得通紅,“這里人好多,會被人看到的...”
“你想什么呢?”李青抬手拍了下她光潔的額頭,“我讓你把外衣脫掉。”
“為什么啊?”新雅自知會錯了意,那張小臉更添了幾分紅艷。
李青胳膊肘撐在方向盤上,一只手撐住下巴,笑著道:“你試試看。”
“哦。”新雅點了點雪白的下巴,扯開了那件又臟又舊的緊身外套拉鏈。她輕輕一抖,撲克牌便從袖筒里嘩啦啦的砸落下來。
她一副吃驚的表情:“我身上怎么有這么多撲克牌?”
“要不然呢?”李青豎起大拇指,向著后排指了指,“這么多錢,不用點兒手段怎么可能搞得到?”
新雅撿起一張跌落在大腿上的撲克牌,神色有些復雜:“我還以為你今天手氣好呢,原來是使詐啊。”
“運氣這種東西嘛,有時也需要人來創(chuàng)造。”
“可你什么時候塞進去的啊?我一點兒都沒感覺到...”
“沉溺不注意的時候唄。”李青淡淡的說道,“餓了吧?我們去吃點兒東西?現在有錢了,想吃什么都行。”
“嗯。”新雅應下,又高興起來。
李青挑了挑眉梢:“再去買點兒衣服吧,咱們這一身衣服太臟了,也該換一換。”
新雅更高興了,簡直可以用“眉飛色舞”來形容。
“還是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好哄啊。”李青心下這樣想著,發(fā)動了車子。
兩個人開車返回,從袋子里扯了一把鈔票,找了一家小飯館填飽肚子,又打包了一些吃的,準備拿回去給林夢蝶。
在這之后,李青又帶著新雅去了服裝店,買了一些衣服,最后才回到小旅館。
走到房門口,他抬手敲了敲房門:“夢蝶,我可以進去么?”
“不可以。”
“哦。”李青應了一聲,旋即推門而入,好在房門沒鎖,“我給你帶了吃的,餓了吧?”
林夢蝶躺在床上,被子一直蓋到脖頸。她那白皙的俏臉上殘留著一抹誘人的潮紅,輕輕扭過了頭:“不想吃。”
李青將東西放下,笑嘻嘻的湊過去,抱著她費了好一番口舌。總之是連哄帶嚇唬,終于讓林夢蝶坐起來,吃了些東西。
新雅捧著新衣服去衛(wèi)生間換了,開開心心的跑出來。
“真好看。”李青毫不吝嗇言語,口吐蓮花,又滔滔不絕的夸贊了一番,引得小丫頭又羞又喜。
林夢蝶冷冷的道:“男人的花言巧語最不可信。”
“還有一些衣服是買給你的。”李青將另一堆衣服捧到她面前,“我連內衣都給你買好了,一會兒換了衣服,咱們去海邊走走。”
“我不想去。”
“出去走走嘛,你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吧?成天悶在屋子里多無聊?”
林夢蝶眸底現出羞惱之意,揚起下巴,玉手指了指脖頸上的吻痕:“你看看!讓我怎么出門!”
“這個也好說。”李青呵呵笑著,從那疊衣服里抽出了一條紗巾,“喏,我都給你準備好了,系在脖頸上,就沒人看得到了。”
“我不系,跟七老八十了一樣...”
“我也去把衣服換了,然后來找你們。”李青捧了自己的衣服站起身,“如果你實在不想離開,那我下午也就留下來陪你吧,讓新雅到我的屋子里去睡覺。嘿嘿,只有咱們兩個人...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哦。”
林夢蝶嬌軀狠狠一顫,氣鼓鼓的罵道:“你給我滾!”
“這就滾出去了,不過我一會兒還要滾回來。”
李青出門之際,聽得新雅在屋子里問:“小姐姐,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啊?被蚊子咬了么?”
“對,被蚊子咬了。”林夢蝶回答,“而是還是一只又好色又可惡的打蚊子,我真恨不得把它一巴掌拍死。”
李青嘴角狠狠一抽,帶上了房門。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了衣服,休息了十多分鐘,這才去叫新雅和林夢蝶,三個人一同下了樓。
李青附在新雅耳邊低語了幾聲,小丫頭抿了抿小嘴,向著前臺辦理入住的男人走過去。
剩下兩人等了一會兒,新雅又再度折返回來,輕聲道:“我問過了,老板說最近海匪猖獗,海禁很嚴。他不知道我們要用什么樣的船,如果是漁船的話,出門沿街往西走,在海邊有很多漁民。”
“估計不行,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吧。”李青話音落下,便同兩人出了門,上了吉普車,依著旅店老板指點的方向,往西面開去。
他開著車,卻時不時透過車里的內視鏡打量后排的林夢蝶。
那條彩色紗巾圍在女子修長的玉頸上,襯托著白皙美艷的臉頰,分外惹人憐愛。
兩者的目光透過內視鏡一接觸,林夢蝶便趕忙挪開視線,看向了窗外。她面頰的表情猶如陽春三月消融的寒冰,早已不似之前那般冷冽。而那雙澄澈的美眸之中,卻在不經意間泛起了脈脈溫柔。
到了海邊,只見到幾條又小又破的漁船。好似一個浪頭就能將之打翻,也就只能是在沿海打打魚罷了,根本不適合遠距離航行。
李青讓新雅翻譯,同老漁民聊了一會兒天,詢問一些當地的情況。
“阿伯說,咱們如果想要一條船出海,只有一個辦法。”新雅偏頭看了看一望無際的海岸線,“那家賭場,他說那賭場的老板前些日子才到的外來人,有錢有勢,也有很多條船。”
李青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感覺有人在后面扯了自己一下。
他扭過頭,見得是林夢蝶。
“有人在監(jiān)視我們...”林夢蝶抬手向遠處指了指,“在那邊站了有一會兒了,我們出旅館的時候,我就見過他。”
李青循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得一個穿著肥腿褲子的年輕男子站在不遠處的公路上,兩手揣進口袋,被有些陰冷的海風吹亂了略長的頭發(fā)。
“我過去看看。”他話音落下,轉身向著對方走過去。
那年輕男子很快發(fā)現了,急忙沿著街邊往前走,過了沒多一會兒又跑了起來。
他拼盡全力,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得氣喘吁吁,最后還是被李青扯住衣領摔在了地上。
“誰派你來的?”李青歪了歪腦袋,輕輕蹬了面前的家伙一腳。
年輕男子張開雙手,用馬來語大聲叫嚷。
“聽不懂,不會說中文么?”李青感到很不爽,他覺得這家伙是在欺負自己不懂馬來語,所以狠狠揍了對方一頓。
直到林夢蝶和新雅從后面趕來,有人充當翻譯,李青才停了手。
“問問他,究竟是誰派來的。”
新雅同那趴在地上的年輕男子說話,過了一會兒轉過俏臉,眸底流露出怪異之色:“是他的老板。”
李青又問:“他的老板是誰?”
新雅抿了抿小嘴:“那家賭場的老板。”
“呵。”李青似乎并沒有太過意外,反而是一聲冷笑,“該不會真遇上熟人了吧?會是誰呢?”
新雅又問了那年輕男子幾句,而后搖晃著小腦袋:“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個臨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