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走到吳際面前,沉聲道:“醒醒,我有話問你!
面前的男子目光空洞,一言不發(fā)。
“程歆在哪里?”李青向他湊近了一步,低低的問,“告訴我,程歆在哪里?”
“程歆...”
李青直勾勾的注視著吳際,卻發(fā)覺后者緩緩抬起了下巴,盯著審訊室的屋頂。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那里有一只蝴蝶,撲打著天花板,瘋狂的想要逃脫出去。
“她在哪里?”
吳際掙扎了一下,但身體被緊緊束縛在椅子上,不能移動分毫。他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聲音嘶。骸拔也恢!
鐘若曦盯了一眼旁邊電子屏上的數(shù)據(jù),淡淡的道:“他沒說謊。”
李青滿心的希望再度落了空,轉(zhuǎn)身向外走。
鐘若曦道:“繼續(xù)吧,有新情報再通知我。”
姜宇見她要走,連忙問:“廳長...”
他又忽然止住,有些欲言又止。
“無所謂了!辩娙絷鼐徛暤,“有什么手段,都給他用用吧!
話音落下,她便準(zhǔn)備離開,在經(jīng)過喬雪身邊的時候,腳下卻是微微一頓:“我手里有一大堆文件要處理,你一會兒去找我,今晚準(zhǔn)備加班。”
喬雪感覺有點兒意外:“鐘廳長終于打算給我點兒正事做了?”
“我這里從來不養(yǎng)閑人!辩娙絷匚⑽⑼nD了一下,“別;樱愕佬刑珳\!
在喬雪的注視之下,她走出了一號刑訊室。
“少將從來不說假話,你充其量不過是觀音坐下的一條青蛇。”姜宇似笑非笑的說著,忽然拍了下巴掌,沖著兩名套著白大褂的研究員道,“你們幾個過來!開始手術(shù),把他顱腦打開!
喬雪知道,接下來的場面自己一定要接受不了了。她輕輕瞥了一眼依然怔怔望著天花板的吳際,索性將所有事情都交給姜宇處理,自己轉(zhuǎn)過嬌軀,也快步走出了刑訊室。
她打開門的時候,似乎聽到身后傳來了姜宇的嘲笑聲...
鐘若曦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前,正要習(xí)慣性的推門而入,卻忽然止住了動作。玉手僵在半空中,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鬼使神差的敲了敲門。
沒有聽到任何聲響,她這才推開了房門。
李青坐在休息區(qū)的沙發(fā)上,微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把我這里當(dāng)成你的避風(fēng)港了?”鐘若曦淡淡的說道,泛起杯子,在飲水機前打了一杯白水,輕輕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你為什么非要找到她?”
“我也不清楚!崩钋鄬⒈佣似饋,仰頭一飲而盡,他緊盯著手里的玻璃杯,“我和程歆...沒那么親近的關(guān)系,但總覺得...好像應(yīng)該對她負有一些責(zé)任。那天晚上離開的時候,真沒想到會是最后一面!
“程歆...”鐘若曦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點了點白皙的下巴,“我會幫你查一查,如果有最新的消息,我會通知你!
“嗯,多謝!崩钋喾畔卤,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鐘若曦盯著他的背影,微微猶豫了一下,忽然叫道:“你等一等。”
“怎么了?”李青轉(zhuǎn)過身,盯著女子那張精致絕美卻明顯流露出罕見掙扎之色的面容,“你想說什么?”
“有件事,可能對你比較麻煩!
“什么?”
鐘若曦緩緩站起,走到了辦公桌后的書柜前,她抬起玉手,從里面抽出了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
“我原本不打算告訴你。”她低低的說道,“不過我想,你對一個沒什么關(guān)系的女人都能做到這一步,如果是她的事情...怕是會更加上心吧。”
李青緊皺眉頭,繞過了辦公桌,一直走到她身前:“你說的人是誰?古月么?”
“不是,另外一個女人!
李青禁不住滿眼迷惑:“另外的...女人?”
“你自己看!辩娙絷貙n案袋遞給了他,“我沒見過她,但對你們的關(guān)系卻是略有耳聞。如果沒有料錯,這應(yīng)該是你最愧疚不過的一個人吧!
李青不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將檔案袋接過來,快速打開。他捏住檔案袋的下角一倒,從中散落出了幾十張花花綠綠的照片。
“這是...”他捏起其中的一張照片,猛地瞪大了眼睛。那極度復(fù)雜的神色之中,說不清是興奮、還是焦慮。
鐘若曦輕輕瞥了他一眼:“你明白了么?”
“明白了,我明白了。”李青呼吸有些急促,“她在哪里?”
“看照片背面。”
李青急忙將照片翻轉(zhuǎn)過來,看到了背面用圓珠筆標(biāo)記的經(jīng)緯度。
“一個星期之前!辩娙絷氐吐曊f道,“坐標(biāo)在達魯薩蘭,他們一直在往東北方向移動,現(xiàn)在很有可能已經(jīng)出了國界線,抵達丹南了!
“我要走了!崩钋鄵P了揚手里的檔案袋,“這個...”
“你可以拿走。”鐘若曦深深望了他一眼,“李青,如果你要去,我沒辦法幫你。他們是海匪,你懂么?”
“我懂!崩钋嗪鋈粡堥_雙臂,輕輕擁抱住了面前的女子。
他輕嗅著女子那醉人的發(fā)香,聲音低沉:“若曦,謝謝你。”
鐘若曦依然不適應(yīng)這種擁抱,她脊背僵硬,還沒想好該如何應(yīng)對,李青已經(jīng)放開了她,向著門口走去。
“我要回去同秋秋商量一下,恐怕會離開一段時間!崩钋鄾_著她揮了揮手,“注意身體,等我回來看你!
鐘若曦目送李青出門而去,緊抿的小嘴才微微張開:“你...”
“真夠心急的...”她玉手撐在書架上,嘀咕道。
李青快步下了樓,在走廊中遇到了迎面而來的警衛(wèi)處長胡啟,抬起手打了個招呼:“嗨!老/胡!”
胡啟嘴角一抽:“啥?”
“老/胡啊,怎么了?”
“不是我說...”胡啟上下打量他一番,又抽了口冷氣,“嘶,我說李家主啊,你這變臉也太快了。昨天還拿著匕首要讓我斷子絕孫呢,今天又變成好哥們兒了?做人得厚道,沒你這么玩兒的...”
“前兩天是誤會,絕對是誤會。”李青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將手掌伸到他面前。
“什么?”
李青笑呵呵的道:“把你車鑰匙給我,借你的車用一用。”
胡啟眉頭一蹙:“我就知道沒好事,不借。我今天沒夜班,下午急著回家陪老婆呢。”
“少廢話,你就給我吧。”李青有點兒不耐煩的嘟嚷,伸手到他腰間一扯,直接把車鑰匙給拽下來了。
“哎,你這太過分了啊!”胡啟伸手去搶,沒好氣的叫嚷,“李青!昨天當(dāng)劫匪,今天當(dāng)強盜,跑到督察廳撒著歡兒鬧騰,你是想怎么著。
“哈哈哈哈,謝了啊。有時間去滄瀾莊園取車,我讓人給你準(zhǔn)備一份厚禮。”李青揮手作別,拎著檔案袋跑出了行政大樓。
他在外面找到胡啟那輛車,打開車門坐進去。
李青發(fā)動了車子,仔細聽了聽發(fā)動機的聲音,不禁一撇嘴:“什么破車...”
要是胡啟在場,聽到這貨的評價,非得被他氣死不可。搶了人家的車還嫌破,臉皮這么厚的人也真是沒誰了。
李青發(fā)動車子,駛離了臨港督察廳,向著港北灣而去。
將車停在港北商廈門口,下了車,一邊往里走一邊掏出手機給林秋秋打電話:“喂?秋秋,你在哪里呢?”
“廢話,我在辦公室啊!绷智锴镎Z氣不善,有點兒興師問罪的意思,“我聽方勇講,你又把一個姓錢的姑娘領(lǐng)回了咱們家,而且還讓我給她在集團安排職位,有這回事么?”
“你是說錢含靈?這件事先放一放,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對你講。”
“什么?”
“你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到了!崩钋鄴鞌嗔送ㄔ,走進電梯。
他盯著屏幕上的數(shù)字一層層跳躍上去,捏緊了手里的檔案袋,深深吸了口氣。不多時,他來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口,同秘書擺了下手,徑自推門而入。
林秋秋玉臂環(huán)胸,坐在老板椅上氣鼓鼓的瞪著他:“敢先掛我的電話,你越來越有能耐了啊。”
“我太著急了!崩钋嘧叩剿磉,將手里的檔案袋放到桌面上,“你打開看看!
“什么東西?”林秋秋一臉疑惑的問著,玉手將面前的檔案袋撐開,從里面捏出了兩張照片,美目輕輕一掃。
“啊!”她倏爾驚叫起來,“李青,你找到她了!”
李青苦笑著點頭:“若曦提供的消息,我找到她了。兩個星期之前,在達魯薩蘭!
林秋秋嬌軀微微前傾,將文件袋倒立起來,把里面的幾十張照片一股腦兒的倒在了桌子上。她將照片擺在桌子上,一張一張的看過去,身體顫抖不止。
“秋秋。”李青按住了她的肩膀,將這具柔軟的身體攬入懷中。
“李青...”林秋秋玉指捏住照片,眸底緩緩泛起了一層水霧,“你去...你去把她找回來,無論用什么辦法都好,把她找回來,讓她回家...”
“好。”李青重重的點頭,將她抱得更緊,“你放心,我一定把她找回來,讓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