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鬧騰到晚上十點多，蘇胖子依然是滔滔不絕，極有興致的炫耀他的夏威夷之旅。
李青開始打瞌睡，同其他幾人對視一番，全都默默離席。
“哎，別走啊！”蘇胖子嚷道，“還沒聊夠呢！”
“不行，困死我了，早點兒睡覺吧，有什么話明天再說。”李青擺擺手，同蘇小媚先后上了樓。
文揚早就忍夠了，一聲也不吭，低著頭急匆匆的奔出了屋子。
“老秦！”蘇胖子招招手，“你別走啊。”
“恭喜你啊，找了個外國婆娘。”秦武朝眨了眨眼睛，捂著嘴直打哈欠，“真耗不住了，昨晚就沒睡好，我先回去了啊。”
話音落下，他隨在文揚身后，也離開了。
“沒人跟咱玩兒了。”蘇胖子笑嘻嘻的望著金發碧眼的莉薩，“那咱倆...洗洗睡？”
莉薩捋了捋頭發，滿眼狂野...
蘇小媚上了樓，嘴里還在氣哼哼的嘟嚷：“你瞅他那個德性，就跟搶到了骨頭的野狗一樣...”
“畢竟是你哥嘛，說話真難聽誒。”李青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他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你應該高興才對吧。蘇胖子的終身大事能夠解決，簡直讓人不可思議啊。”
“反正我心里就是不舒服，他的吃相太難看了。”
李青笑瞇瞇的望著她：“我明白，相依為命多年的哥哥，突然間有了自己心愛的人，妹妹就要靠邊站了，對不對？可你要知道，無論什么時候，你都是他的小妹，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依然是無法撼動的。”
“胡說，我哪有...”蘇小媚紅著俏臉，推開了房門，“我要先去洗個澡，浴室一會兒再給你用。”
“嗯，你洗完了敲下門就好。”李青點頭，“我回房打幾個電話。”
交待完，他轉身回了自己房間，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喬雪。
“喂？”
“是我。”李青舒了口氣，“有程歆的消息么？”
喬雪淡淡的回答：“沒有。”
李青眉頭緊蹙：“沈春城臨死之前，說程歆并不在自己手里，那她究竟是去哪里了？”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喬雪聲音微冷，不過她與生俱來的溫柔嗓音，卻是無可更改，“你確定沈春城說了實話么？也許他只是騙你...”
“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當時那種情況，他自以為勝券在握，完全沒有必要說謊。”李青說道，“我們還是暫時拋棄這個最微小的可能，想一想其他方面吧。”
“我真的想不到。”喬雪言語間透著絲絲疲倦，“如果你非要讓我說出自己的想法，有可能...”
李青追問：“可能什么？”
“可能她將自我放逐了吧。”
李青眉頭一蹙：“什么意思？”
“當初打入德墨特爾內部的人有二十多人，只有程歆一個活了下來。我們不知道她在那里經歷了什么，也不知道她的思想發生了怎樣的變化。那么沉重的壓力，臨陣退縮，也并不是新鮮事。”
“你覺得...她跑掉了？可為什么會選在那個時候？”
“誰知道呢，可是你不覺得...那是最好的時機么？李青，她是夾縫中的存在，想要摸到一絲縫隙逃出生天，何其不易？或許當我們和德墨特爾發生最激烈的爭端時，給了她一個完美的契機。我們會認為她的失蹤同德墨特爾有關，而德墨特爾呢？會認為是我們解決了她。”
李青嘆了口氣：“作為她的戰友，你覺得自己...應該懷有這般惡意的揣測么？”
“是你非要問。”喬雪說道，“程歆身上的定位器藏得很隱蔽，如果不是她自己取下來，旁人很難發覺...你曾經給她治過傷，你發現了么？”
“沒有。”李青搖了下頭，“可即便如此，我還是很難相信。至少在我的了解中，從沒發覺她有脫離出去的意思。”
“是么？我們究竟要走到哪一步，才能算是真正了解一個人呢？”喬雪輕笑了一聲，“你將那個人交到我手里的時候，我也沒意識到那是假的沈春城，我也沒想到你會騙我。”
李青眼皮輕輕一跳：“你還在怪我...”
“我自己犯傻，怪你做什么，只不過是在陳述一個問題。”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忽然響起了敲門聲，蘇小媚淡淡的道：“我洗好了。”
“知道了。”李青回答，而后又對喬雪道，“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棄。明天我再去托人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關于她的線索。”
“隨便吧，不過我想告訴你，如果真的是她自己想走，查不清楚，對她反而是一種好事。我們對待叛徒，從來不會手軟。”喬雪低聲道，“我明天還要籌劃新部門的成立工作，先去睡了。”
李青向喬雪道了一聲晚安，而后掛斷通話。
他打開門走出去的時候，蘇小媚已經回自己房間了，走廊里空空蕩蕩。
李青洗了個熱水澡，又重新回到房間。他關了燈，側身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灑進來，鋪在床頭。他盯著那道月光，忽然間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晚上，當六位大美人都住在這棟房子里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么呢？
當時李青在樓上，喬雪、陸蕓、米珂、蘇小媚也在樓上，而樓下呢？是錢含靈和程歆。錢含靈在看電視，而程歆則在一樓的客房里養傷。
李青忽然攥緊了手，好像抓住了某條極為關鍵的線索，又好似打算抓住床頭的那道月光。因為程歆的失蹤，他才去找錢含靈，緊隨其后抵達港北，遭遇了沈春城。
“會不會...”李青低聲喃喃，輕輕翻了個身，“含靈知道我會去找她，所以將我引到了濱海三路。她怎么會知道呢？因為她知道程歆會失蹤，而這個女人一旦失蹤，我就肯定要去找她...”
李青恍然大悟，可卻依然是蹙緊了眉頭。他知道，自己不能僅憑猜測就下出這種論斷。
“反正回到港北，也要去見一見含靈。”李青心下想道，“等到見了面，我再問問她吧。”
經歷了這么長時間的疲于奔命，終于放松下來，濃濃的倦意緩緩涌入腦海，李青閉上雙目，即將陷入沉睡。
“啊...啊...啊...”
突如其來的呻吟聲使得他渾身哆嗦，打了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搞什么啊。”李青從床上翻身坐起，豎起耳朵聽了聽，確定這是從樓下傳來的聲音。
“蘇胖子？”他在一片黑暗中瞪了瞪眼睛，瞬間醒悟過來。想必是蘇胖子和莉薩在樓下的房間里，做著某些不可描述之事吧...
那聲音依然在持續，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而且越來越大。
“這特么...”李青黑著臉罵道，“這里可是二樓啊，要不要這么大聲音...你們爽歸爽，就不能收斂一點兒么...”
他用被子捂住腦袋，身體蜷縮成一團，兩手悶住耳朵，可卻依然無法阻擋聲波的入侵。李青真恨不得打開門，沖到樓梯口中氣十足的提醒他們一下，可那樣一來...又未免太尷尬了...
蘇胖子倒是沒什么，可莉薩么...
一個女人，又是初來乍到，李青不想將關系鬧得太差。
“可是...你叫的動靜也太大了吧。”他悶出了一身汗，氣咻咻的嘟嚷，“特么的，拿老子的寬容當軟弱...”
正在他忍無可忍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敲門聲。
李青按亮床頭燈，翻身下床。他打開門的時候，發覺蘇小媚穿著素色睡衣站在門口，俏美的面頰上滿是惱火。
她氣呼呼的嚷道：“他們在搞什么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李青撓著頭，咧咧嘴：“呵呵，還能搞什么，你哥搞你嫂子唄...”
蘇小媚嬌軀一滯，瞪圓了美眸：“你...”
“哦，不對。”李青趕忙改口，“我聽這動靜嘛，應該是你嫂子搞你哥，嘖嘖，外國妞果然是如狼似虎啊...”
“臭流氓，惡心！”蘇小媚罵了一聲，扭頭便走。
“哎，你也別走了。”李青扯住她柔軟的手腕，將之拖進了自己的屋子，而后關上了房門，“我也被他們吵得睡不著，咱倆不如坐著聊會兒天。”
“真討厭！”蘇小媚跺了跺小腳，氣鼓鼓的走到床邊坐下，“我正犯困呢，差點兒沒讓他們嚇死...嚎什么啊，有那么爽么，就不能憋著...”
她絮絮叨叨的嘟嚷，李青在她身邊坐下，青著一張臉。
蘇小媚一扭身，忽然掐住了他胳膊。
“哎呦。”李青叫了一聲，“你掐我做什么啊？”
“你說莉薩是不是很疼啊？”蘇小媚滿眼好奇的問，“她怎么叫得撕心裂肺的？好像被狗咬了一樣呢？”
“唉。”李青舒了口氣，“說實話啊，蘇胖子這次回來，我就發覺他好像瘦了一圈兒...現在看來，嘖嘖...是莉薩幫他減肥了。”
“煩死我了。”蘇小媚一臉苦惱，“這怎么睡覺啊？還不把人嚇出心臟病來...”
李青禁不住打了個哈欠：“能不能得心臟病還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過了今晚，咱倆神經衰弱是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