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果我執(zhí)意要動手,你真覺得自己護得了她么?”
迎著四周黑洞洞的槍口,李青緊盯著麗莎兒那張絕美的面容:“適可而止吧,我不會讓你傷她一根汗毛。”
“那她罵我呢?這怎么算?”
李青眉頭一蹙:“你從小嬌生慣養(yǎng),就一點兒怨氣都受不住么?她罵你兩句怎么了?既不疼又不癢的,就非得鬧個魚死網(wǎng)破?”
“你護著她...”麗莎兒唇瓣輕輕蠕動了一下,一旋身蹬蹬蹬上了樓,她玉手捏住最上面的欄桿,一聲嬌喝,“動手!我要活的!”
“我艸!你還真敢下手啊!”秦武朝抽出了腰間的一柄短刀,迎空揮舞了幾下,“麗莎兒,有我們?nèi)齻人站在這里,你正當(dāng)自己...”
他言語陡然止住,望著從四下里涌出來的那群帶了防毒面具的殺手,瞬間就變了臉:“你要干什么!”
阿方索帶人向后退,緊接著幾發(fā)催淚瓦斯彈就被扔了出來。
“要死了!”秦武朝大叫一聲,用手捂住口鼻,直接從欄桿翻下了船,“別磨蹭了!跳吧!”
在他之后,李青伸手攬住錢含靈柔軟的腰肢,同文揚一起翻下了甲板,再度跌入海中。
“我看你們往哪里跑...”麗莎兒磨了磨滿口銀牙,氣哼哼的嚷道,“給我抓回來!”
“是。”阿方索沉沉的應(yīng)下,沖著手下人一揮手,“下網(wǎng)!”
一張漁網(wǎng)再度籠罩下去,將船下的幾人網(wǎng)住,一鍋端了。
“麗莎兒!你沒良心!”秦武朝大叫大嚷,在漁網(wǎng)里四下蹬刨。
“哎呦,你擠到我了...”錢含靈一邊輕輕咳嗽,一邊沒好氣的嬌嗔。
而文揚則是一言不發(fā)的偷偷抽出匕首,割了割那張漁網(wǎng)。結(jié)果他卻愕然發(fā)覺,這張網(wǎng)完好無損,沒能毀壞分毫。
“哪來這么多黑科技啊...”他沒好氣的咕噥著,手上驀地一松,那柄匕首“噗通”一聲跌入海中。
三個人被重新拉回甲板,阿方索湊近一看,瞬間變了臉:“小姐,少了一個...”
“哼。”麗莎兒似乎并不感到意外,“還是讓他跑了...”
阿方索眼角狠狠抽搐:“小姐,還抓么?”
“抓不住,用不著白費力氣。那沒良心的家伙,比狐貍還狡猾呢。”麗莎兒兩指間捏著匕首,笑吟吟的打量渾身濕噠噠的錢含靈,“小丫頭,現(xiàn)在說句軟話還來得及,興許我就放了你呢。”
文揚氣惱的叫道:“麗莎兒,你玩兒這一套有意思么?大哥吃軟不吃硬,他什么脾氣你最清楚不過了。”
“就是就是。”秦武朝在一邊幫腔,“想讓我們說軟話?你做...”
錢含靈一縮玉頸,突然叫嚷出聲:“大姐啊,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吧,嗚嗚嗚嗚...”
“呃...”秦武朝將后面的話又咽了回去,兩手拼命撐住罩著身體的漁網(wǎng),被她嗆得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饒了我吧,姐姐你這么美,李青肯定更喜歡你啦,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我一般計較嘛...”
錢含靈小嘴一刻也不停,什么好聽撿什么說,引得麗莎兒都是一陣發(fā)愣。
“喂喂喂!錢大小姐!”秦武朝扯著嗓子大叫,“你有點兒出息行不行啊?翻臉比翻書還快,這么一會兒就叛變了?枉我還在這里陪著你寧死不屈呢!”
錢含靈抿了抿小嘴:“好漢不吃眼前虧嘛,人家一個小姑娘,你計較個什么勁兒啊,還算不算男人...”
“呵呵,小丫頭還挺世故。”麗莎兒回過神,陡然一聲輕笑,“只可惜,就算你口吐蓮花,我也沒打算放了你...”
文揚撇了下嘴:“嘖,國語又有長進了,會用‘口吐蓮花’這么內(nèi)涵的詞了...”
錢含靈感覺他關(guān)注的地方好奇怪,瞪圓了美眸嘟嚷:“哎!你說話怎么不算數(shù)?你不是說我只要說句軟話,就放了我么!我都說了多少句軟話了?連自己都要被惡心吐了!”
麗莎兒笑道:“我不是說過了么,是‘興許就放了你’,我可沒說一定放了你哦。”
“唉。”秦武朝沉沉嘆了口氣,“連這種小伎倆都學(xué)會了,長進哪是一點兒半點兒啊...”
他忽然又幸災(zāi)樂禍的嘿嘿一笑:“傻了吧?讓你臨場投敵。”
錢含靈氣鼓鼓的嘟嚷:“真不要臉,欺負我一小姑娘...”
“我先割花了你的笑臉。”麗莎兒笑瞇瞇的說道,“看看他會不會現(xiàn)身...如果他不在乎,那就只能是算你倒霉了...”
話音剛落,陡然從船樓上翻下了一道身影,攬住麗莎兒將她又扯了回去。
“老實點兒!”李青低喝一聲,將一只匕首架在了她修長的玉頸上,“放了我的人!”
“混蛋!”阿方索大驚失色,攥緊了手里的槍,“放了我家小姐!”
“沒事。”麗莎兒絲毫不亂,笑瞇瞇的一擺玉手,“阿方索,把那小丫頭片子的臉皮剝下來,我就在這里看著。”
發(fā)覺了阿方索的猶豫,她俏臉不由泛冷:“按我說的去做,李這么愛我,怎么舍得動手呢。”
“住手!”李青暴喝道,“信不信我殺了她!”
“好啊,那你殺了我吧。”麗莎兒咯咯笑著,驀地旋過嬌軀。
“小心!”李青臉色驀地一變,趕忙抽了刀,生怕碰傷了身前的女子。
麗莎兒踮起小腳,在他唇角“叭”的親了一口,而后得意洋洋的望著他:“李,你倒是動手啊?要是連傷我都不敢,你抓人質(zhì)又有什么用?”
李青嘴角狠狠一抽,滿眼無奈:“你到底想怎么樣?”
“想讓我不追究,你必須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李青就知道準(zhǔn)沒好事情,但還是開口問道:“什么條件?”
麗莎兒俏臉微微一紅,玉臂環(huán)住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不行。”李青臉色驀地一變,“絕對不行。”
“還怕我吃了你?”
李青翻了翻眼皮:“我害怕自己把你吃了。”
“好啊,不答應(yīng)就算了。”麗莎兒反手一指錢含靈,笑吟吟的問道,“那你還想保她么?阿方索,抽刀劃了她的臉!”
“好好好,我答應(yīng)你。”李青眉頭緊蹙,趕忙扯住了她的玉腕,“我答應(yīng)你,這總可以了吧?快把人放了。”
麗莎兒眨了眨狹長的美眸,緊盯著李青的眼睛:“你確定不會騙我?”
“嗯。”李青舒了口氣,點點頭,“我確定,說到做到。”
麗莎兒一揚玉手:“把人放了。”
阿方索渾然沒明白過來兩個人在搞什么,傻愣愣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哎!”秦武朝沒好氣的嚷道,“你發(fā)什么呆呢?沒見過人家兩口子吵架啊?快給我把網(wǎng)解開!”
阿方索這才回過神,同手下人湊過來解開漁網(wǎng),又換上了一臉謙恭的笑:“秦哥,文哥,不好意思哈...哈哈哈哈...”
錢含靈扯了扯亂糟糟的頭發(fā),抬頭望著樓梯上的兩人:“誒!你答應(yīng)她什么條件了?”
李青看了她一眼,也不回答,徑自偏頭問麗莎兒道:“趙振是不是在你這里?”
麗莎兒懶洋洋的回答:“是啊,你是要活的還是死的?”
李青咧了咧嘴:“你這里有活的還是死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還活著吧。”麗莎兒聳了聳香肩,轉(zhuǎn)過嬌軀上樓,她在進門之前又旋過身,玉指點了點李青,“記得你答應(yīng)我的事哦,如果敢騙我...”
李青黑著臉問:“你想怎么樣?”
“我就鬧到港北去,告訴林秋秋我懷了你的孩子。”
“夠狠...”
“阿方索!”麗莎兒沖著甲板上的藍眼睛老外吩咐道,“你帶他們?nèi)ヒ娳w振。”
“是。”阿方索點頭應(yīng)下,目送麗莎兒進了屋子。
李青下了樓梯,走到錢含靈身邊,淡淡的說道:“趙振在這里,和我去見見他吧。”
阿方索走過來,做了個請的手勢:“李先生,請隨我來。”
李青眉梢輕輕一挑:“嗯?你認識我?”
“呵呵,當(dāng)然認識了。”阿方索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但卻并未多言。
文揚和秦武朝打算回去換掉濕透的衣服,并沒有跟著。只剩下李青和錢含靈隨在阿方索身后,走進了船艙。
錢含靈扯了扯李青的衣袖,用一副質(zhì)問的口氣道:“你到底答應(yīng)她什么條件了?”
“你眼下不是有更值得關(guān)心的事情么?”李青緩聲說道,“還是擔(dān)心一下趙振的死活吧。”
“兩位放心,這個人很厲害,不會那么容易死掉。”阿方索忽然笑呵呵的開了口,帶著兩個人沿著樓梯繼續(xù)向下層走。
李青盯著他的背影,低聲問:“你們撬開他的嘴了么?”
“有一點小收獲,不過...效果不大。他將堅韌刻進了骨頭,與生俱來,不可磨滅,讓我很佩服。”
“嗯,如果不是道路不同,他應(yīng)該是個很不錯的朋友。”李青點了下頭,偏頭再去看錢含靈的時候,卻發(fā)覺后者低下了小腦袋,罕見的沉默了。
李青心中很清楚,錢含靈對趙振的感情,恐怕是復(fù)雜的難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