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歆是燕京司法局的人。
這則消息完全出乎了李青的預料,在讓他涌起濃濃的驚訝之余,也終于是放下了心。
他原本應該為此感到高興,不過眼下的場面實在是讓人有點兒高興不起來。
李青蹙緊了眉頭,端起面前的杯子,輕輕喝了一口水。
“怎么辦啊...”坐在一邊的米珂扯了扯他的衣袖,憂心忡忡的問。
在米珂的身邊,是神色清冷的蘇小媚。對面則是錢含靈、喬雪和程歆并排而坐。陸蕓單獨坐在另外一邊,笑吟吟的望著眼前這一幕。
李青在心下算了算,即便是除去米珂和喬雪,他還有四個大美人無法擺平,只要打起來就必然是一團混戰(zhàn)...
“你說話啊!泵诅嬗殖读顺端,壓低了聲音催促,“就這么傻坐著?”
“呃...”李青嘴角狠狠一扯,干笑著看向陸蕓,“天越來越黑了,我怕你回家不安全,要不要派人送你回...”
“沒關系啊。”陸蕓打斷他,伸出玉手拂了拂垂落額前的發(fā)絲,“那我今晚就不走了,反正回去也要獨守空房...怪沒意思的呢,不如留下來瞧個熱鬧!
李青眼角一陣劇烈的抽搐,又扭頭看向了米珂,笑呵呵的道:“你和小媚辛苦一天,也累了吧?這里吵吵嚷嚷的容易影響你們休息,對面的房子安靜,是不是...”
米珂瞬間會意,趕忙站起身:“小媚姐,我困了,咱們回去睡覺吧。”
“往哪回?”蘇小媚懶洋洋的問,“這就是咱們的地方,我半年前就住在這里了,哪都不去!
李青再度遭遇了挫折,神色苦惱的低下了頭。
“李青!眴萄┟蛄嗣蛐∽欤裆燥@尷尬的起身,“我和程歆先回去了,咱們的事情改天再說吧!
錢含靈慵懶的舒展了一下四肢,似乎頗感興趣:“有什么不可說的?是不是我在這里礙事了?”
“錢家的小姐吧!眴萄┢沉怂谎,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你男朋友趙振被人抓走了,知道么?不過看你還在忙著爭風吃醋,我想你應該對此不會太關心!
錢含靈嬌軀驀地一僵,旋即問道:“誰抓走的?”
“不知道。”
錢含靈又偏頭看向了李青,冷聲問:“你說!
“麗莎兒。”李青撇了下嘴,抬頭看了看俏臉冰冷的程歆,又再度開口,“今晚抓你的人,也是他們。”
喬雪問道:“目的呢?她為什么來臨港?”
“嗯?”李青眉頭微微一蹙,“你們不知道么?”
見到喬雪緩緩搖了下頭,他便再次說道:“麗莎兒的母親,叫沈雅彤!
程歆美眸猛然瞪大,嬌軀倏爾一顫。
李青突然起身追問道:“你認識?”
程歆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那是圣母啊!
“什么圣母?”
喬雪又在沙發(fā)上坐下來,淡淡的解釋道:“那是德墨特爾內部的一種稱呼,指所有人共同的母親。沈雅彤早年熱衷于慈善,做了許多好事。德墨特爾的最早一代,幾乎都是受過她救濟的孩子。”
“真的和沈雅彤有關系...”李青微微瞇起了眼睛,“這么說...她就是德墨特爾的最高人物了。”
“也不一定!背天Ш鋈婚_口,“組織內每個人都在說德墨特爾永不忘恩,可很少有人真正見過圣母真容,我也沒見過!
她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但喬雪卻適時的遞了個眼色。
程歆張了張小嘴,不再出言。
李青也不再追問,他低下頭,一眨不眨的盯著喬雪那張白皙的俏臉:“現(xiàn)在輪到我問你了。”
喬雪神色詫異:“你問我什么?”
“文揚說,那晚在興發(fā)島上見到了你!崩钋嗦曇魤旱煤艿停N著絲絲不滿,“既然回來了,為什么不聯(lián)系我?”
“文揚?那個白頭發(fā)的小子?”喬雪輕笑著,可當她觸及李青那不善的目光時,又瞬間收斂了笑容,“我為什么不現(xiàn)身,你自己想不出來么?”
李青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當然想不出來,你解釋給我聽。”
“很簡單,你是鐘若曦的人!眴萄┸涇浀穆曇糁幸卜荷狭私z絲冷意,“我們之前的交情算是不錯,作為朋友,我奉勸你一句,不要涉入太深。德墨特爾的事情同你有什么干系?為什么非要趟這蹚渾水?”
錢含靈急忙舉起了白皙的小手:“我完全贊同!”
“贊同無效,一邊兒玩去。”李青沒好氣的翻了翻眼皮,轉而又看向喬雪,“你當我愿意自惹麻煩?我為什么放下老婆孩子不顧,跑到明臺來替鐘若曦舍命,這得問你啊!
喬雪有些惱火:“跟我有什么關系!”
李青微微俯身,同她四目相對,緩緩開了口:“如果不是有利益交換,單憑你上一次惹出的麻煩,真以為若曦會放你回燕京?喬雪,你現(xiàn)在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在這里,是因為有我作保,明白了么?”
喬雪嬌軀猛然僵住,明凈的眸底迅速涌起慌亂之色。
“我離開的時候,謝洪波說有人幫我...那...那個人是你?”
李青直起腰,輕輕聳了聳肩膀:“你不是也說過了,大名鼎鼎的李家主,最有愛心嘛。”
“我真的沒有想到...”
“我不需要你想到這些。”李青淡淡的說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明白,有些人并不值得你費盡心思的提防。”
喬雪望著他,過了一會兒輕輕低下小腦袋:“對不起。”
李青舒了口氣,又在沙發(fā)上坐下來:“那個...今晚...”
他話剛出口,門外忽然傳來了一聲慘叫:“大哥!救命啊!救命啊!”
“嗯?”李青分辨得出這道聲音源自秦武朝,當即起身,快步走出門。
秦武朝正被文揚按在草地上一頓暴打,他抬起腦袋的時候,已經是滿臉烏青。
“行了!”李青叫道,“文揚,住手!”
文揚咻咻喘了口氣,恨恨的松了秦武朝,整理衣服退后了幾步。
“哎呦...”秦武朝哀嚎了一聲,趴在草地上扭了扭身子,“早知道這樣,我都不過來...”
“我為什么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文揚冷冷的說道,“咱們兄弟之間是什么關系?你居然敢不和大哥聯(lián)系,不該打么?”
秦武朝撇著嘴抱怨道:“我不是給你打過電話么...”
“后來呢?你既然能夠脫身,為什么不發(fā)消息?麗莎兒給了你什么好處?”文揚說著,便要再度上前打他。
“別打了。”李青擺了下手,轉身拉開房門,“文揚,把他拖進來!
文揚伸手扯起秦武朝的衣領,將他一直拖進了客廳。
“松手!你給我松手!”秦武朝一路叫嚷著,“我跟你說,我不是打不過你,我是...”
文揚對著他下巴就是一拳,后者瞬間就老實了。
李青輕輕倚靠在柜子邊,望著蜷縮在地上的秦武朝,笑呵呵的說道:“大家都是兄弟,我信得過你?刹还茉趺凑f,你也該給我一個解釋吧,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不和文揚聯(lián)系?”
“唉!鼻匚涑碜,默默的嘆了口氣,“大哥,我這么說話你可能不愛聽,但我還是得說清楚。”
李青點頭:“沒什么愛聽不愛聽的,你盡管說吧。”
“麗莎兒來臨港,說是為了德墨特爾,可實質上還是為了沈夫人吧?”秦武朝盤起腿,瞅了瞅圍在四周,皆是一臉好奇的幾位大美女,“嘖嘖,大哥,你最近過得風流啊,嫂子知道么?”
李青黑了臉:“你好好說話,別拐到其他地方去,信不信我也收拾你?”
“好好好。”秦武朝趕忙一擺手,旋即又嘆了口氣,“大哥啊,這畢竟是麗莎兒的家事,牽扯又太深,你是個局外人,就別跟著湊合了唄?”
李青眉梢輕輕一挑:“局外人?”
“是啊,德墨特爾同你也沒什么恩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鼻匚涑f道,“麗莎兒同我談過,我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文揚惱怒道:“什么道理!”
秦武朝兩手一攤:“麗莎兒是誰?那是美蒂奇家族的小姐,比咱們不知道高了多少。她底子厚,背景深,就算是在臨港大開殺戒,拍拍屁股就能走。可大哥你呢?你還有老婆孩子,土生土長的臨港人,真在這邊惹出亂子,你往哪里去躲?”
文揚撇了下嘴,但卻不再說話。他不得不承認,秦武朝說得有道理。
李青這些年的牽掛越來越多,責任越來越大,活的的確不如以往肆意瀟灑,他早已不能隨心所欲的做事情了。
“我懂你的意思了!彼c了點頭,“起來吧,讓文揚給你找點兒傷藥抹抹!
秦武朝瞪了瞪眼睛:“大哥,你這是同意了?”
“同意?我同意什么了?”李青咧嘴一笑,抬手指了指他,“你啊,少跟我廢話,明天帶我去見麗莎兒!
“?”
“文揚。”李青直接一揚手,“把他再拖回去!
“哎!不用了不用了!”秦武朝趕忙擺手,慢騰騰站起來,“我自己走!